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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类接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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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的地方在哪里?”

  “它的吸引力呀!我就是突然想到,假如我扑向前,是不是真的扑进一个人的怀里,或是扑进一个虚渺的第四空间?”

  听琪琪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我和琪琪,正在进行着一项看似好奇,其实是非常危险的尝试。我也不禁淌下冷汗来,好一会不能出言安慰。

  “这样说来,岂不是‘画’中另有乾坤?”

  “跟你在卜洛夫家里看到的,拟维纳斯玫瑰,有什么分别没有?”琪琪想知道我的观感。

  “最大的分别是:‘画’中‘塑像’存有动感,眼睛像活的一样,目光的力量,战胜了我的,使我再不能向它们逼视,维纳斯玫瑰缺少了这种活感。”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一样?”

  “一幅可能是幽灵附体画出来的‘画’,一座是巫师施过禁制咒语的‘玫瑰’雕塑。分别是在‘幽灵附体’和‘巫师施咒’之间。”

  “你是说‘幽魂附体’的法力,大于‘巫师施咒’对吗?”

  琪琪的比较级意识一向都很敏锐。

  “意思大概是这样,但又没有方法说得更贴切。因为他们没有比法力的意图,而且各人所施法力的本意也未必一样,所以不能作为比赛的结果。”

  “你有没有发觉,‘画’中人的眼神,含有一种隐隐的悲怨或是委曲,想向你倾诉?我除了依恋,还带着抚慰的冲动的,心情相当复杂。”

  “对人!你描述得比我好,我所说的悲怨,就是这样,充满无奈、懊悔、哀伤和求助……”

  我又陷入沉思,最后作出大胆的假设:“会不会是有一个幽灵,被禁锢在‘画’中?”

  “啊——”琪琪惊叫出声,但又立即以手掩口,没有全部叫出来,但己吸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我怕“扒屋”故事重演,连忙付帐离开。琪琪投来抱歉的目光,我回以不要介意的手势。

  走出餐室,才知道已是傍晚了,并且雨纷纷飞。我和琪琪漫步于细雨中,洒在脸上的雨粉,令我们精神振作。

  “你这个想法,太可怖了。”琪琪首先打破沉寂。

  “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不知道!发生在你左眼的事情,已经超越了我的知识范畴,我变成了三岁小孩子了。”

  “小孩更好,穿着开裆裤子,不懂就天真地乱猜,正是好奇最炽盛的时候。”我故意使谈话变得轻松一些,不要把琪琪的思路受困扰。

  “去你的,我从来没穿过开裆裤子。老没正经的,不跟你谈了。”琪琪的脸孔回复了红润。

  我真的怕琪琪赌气不谈,她曾有过一次记录,面对着我坐着,三个钟头无论怎样逗,她能半个字也不吭。可是琪琪脑子转得快,点子、鬼门道又多,往往“神来之笔”一挥,的确替我解过不少难题。

  “难道你睁着眼,看到三百多无辜的幽灵,被禁锢在画框里能忍心不加援手?”

  “我没有这个本领,你有能耐你自己去当救世主,拯救他们好了!”应该谢天谢地,琪琪还肯说话。

  “我点子不像你多,出点主意也善莫大焉的。”

  “你不是说,恶人死了也不一定是恶鬼吗?哪里来恶鬼,不分皂白的把幽灵禁锢。”

  “说不定是一种惩罚方式?孙悟空不也曾被如来佛禁锢在五指山下吗?”我极力保持话题的轻松。

  “开什么玩笑?《西游记》只不过是一本小说,齐天大圣是书中的人物罢了。”

  “‘画’能够感动你,书中的人物,感动过你没有?”我反问琪琪,自己立即毛骨悚然。

  琪琪打了一个寒噤:“你……你的意思是说,那……那是另……另一种禁……固方式?”

  “有人叫作什么……什么‘大胆怀疑’。”

  “凡是能感动人的,都……要怀疑?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贝多芬的‘命运’……”

  “你懂了柴可夫斯基的‘悲怆’比较突出的例子,传说有不少音乐家,演奏完‘悲怆’便去世了的。”

  “太可怕了!人类有这样多欲念,随便挑起哪一种于某人身上,都可带来大灾祸!吴三桂与陈圆圆的爱念啦、勾践十年卧薪尝胆的仇冤啦,岳飞接十二面金牌的忠念啦,秦始皇焚书坑儒的霸念啦……”

  “够了,够了。”我把琪琪的话截停:“你为什么一定要往坏处想,好的一面例子更多呀!”

  “对不起,我又犯了老概念的毛病。‘画’没有给我什么伤害啊,刚才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最低限度,‘画’曾经给了我孝思,孝思是好的东西呀,是吗?”琪琪连孝的概念动摇了。

  “我们是不是钻上牛角尖了。你还没有告诉我,电脑对那声音的分析结果呢!”

  “没有结果!我怀疑你的‘读唇法’是否灵光?害我白花半天时间,绞尽脑汁。我知道你不会死心,把录音带及原稿,给研究院了。”

  我对我的“读唇法”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花了半年时间学成的,曾经作过中外多种语言的测验,准确度达百分之九十,所缺的百分之十是语气和尾音而已、听了琪琪的报告后,我的疑问只有一个:

  是否频率变了,口形也就变了?

  谁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呢?人类的声带每秒种的振动次数,介乎十六至一万赫之间,男低音与女高音歌唱家,都不能越出这范畴。音响设备领域设计得较广,高频延伸到两万多赫,一方面因为人的听觉较广,可由十五至二万赫,另一方面可捕捉到音韵的谐音,及高频乐器的声音。

  “测的是超音频?”

  “当然是超高银和超低音频,你听不到的音域啦!你以为我是‘钝胎’?‘低能儿’?根据美国心理学家推孟的智力商数,我IQ一百四十以上!”

  “我知道你是天才,天才也会打盹的呀!你又没有试试音的折射、干涉及谐和呢?”

  琪琪耸肩,有点忸怩,嘴里却不认输:“谁会想到这么多,‘捣蛋’才会这么邪门!明天再跑你的歪道,再钻死胡同好了。

  其他的‘画’还要不要看呢?”

  我稍作沉思:“售出的可以推测出,一定是大同小异,被邀请所画的,却很难猜想,或许我左眼看到的,不再是‘塑像’了。”

  “那会是什么?”

  我只能习惯地苦笑。

  第二章之3“卜算子”安排的约会

  吃过晚饭回到寓所门前,听到室内的电话铃声大作。我连忙开门跑至电话前接听。

  “喂!”

  “你这个‘捣蛋’大半天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把替你订的约会延了又延!”电话那边的“卜算子”在大发雷霆。

  “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哪里劳过驾,麻烦你替我订约会来着。”

  卜洛夫有一项优点,知道自己理亏时,能立即冷静下来,改变语气:“为你嘛,为你的‘魔眼’之谜,我出尽人事,托人安排了几个约会,邀请你列席印证,谁知时间定了却找不到你!”

  “你约好了些什么‘约会’?”

  “中的西的,能请得动的,都极尽我所能了。”

  “我还是不明白。”

  “我以为你只是‘捣蛋’,原来你还是一头‘蠢猪’!”

  我真的被气得半死,他自己语无伦次,还怪别人不懂。谁叫我有这么多热心朋友呢!“你不说清楚,谁会明白你打什么哑谜?”

  “好了,算我从前高估了你好了。中的有著名的‘扶乩’、‘神打’,西的有梅兰内亚人黑巫术的研究专家。一切纯粹为了你,让你见识一些场面,发挥一下你的‘法力’。”

  “卜老兄,事前最低限度应该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看我是否有空,或者同不同意才是呀!”我后头还有更多较难听的话,最后还是强制自己吞回肚子去了。

  话筒那边没有了声音,大概卜洛夫听了我这话,愣住了。

  “‘捣蛋’我告诉你,洛夫今天什么事也没干过,一整天就是为你,接洽那些约会,热心得不得了。到一切安排好时却找不到你。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把电话也差点砸破了,每隔一分钟就拨给你,到头来你往他头上泼冷水。这算什么……”话筒传来的,是洁蒂的声音,想不到卜洛夫身边,还预备了救兵。

  “好了,好了。我投降就是了,约会在什么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她?亦不知道这样的约会,能够解决些什么?

  “嘻嘻,你答应了!”我可以想像得出洁蒂已经展开洁白的牙齿,脸上孕育着胜利的微笑。

  “你蠃了——”

  我以冷水淋着身体,希望冷水能将这五十多小时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冲洗得一干二净。我发觉自己身体,有很多处地方,呈现出青瘀和红肿,而且相当疼痛。当精神被别的事情分散时,疼痛并不引起注意,现在静下来了,才知道“兰茜”内部,把我碰撞得到处瘀黑。尚幸车顶是帆布的,否则我的头上,不破裂也会长了瘤。

  琪琪在电脑室里,输入着昨天我们要作进一步分析的程序,我却和卜洛夫一起,置身于一个幽暗的大厦单位,位于人口稠密的闹市。大厦也有二三十年历史了,所以并不太高,只有十二层。从摇晃的灯光下,室内所有的窗户,都密密地拉上帏幔,布置也很简陋。墙龛和香案上,供着不同的神,有的也用上现代的、明灭闪烁不停的电气化红灯和莲花座,只有香案当中的神座下,炷上真正的红灯和香枝。

  香案的布置,与一般寺院的有点不同,案前寺院中多半放置蒲团,以使香客跪拜。这个佛堂或因作用不同,所以没有蒲团或软塾之类设备。我却看到一项众未见过的设施——一根鸡蛋粗细的木棒,由香案神龛下方向外伸出,长约二公尺。悬臂的伸出端的尽处,钉上一条长约一公尺的横杆,使悬臂棒构成丁字形,水平地伸出案外,丁字两杆交接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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