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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嬷嬷慢走,等若离细看了账册,只怕还要再去叨扰请教。”若离好声地送王嬷嬷。
“小姐留步。老夫人既然让我辅助小姐掌家,小姐有什么不明的,只管让人来唤老奴一声,老奴即可便过来了。”王嬷嬷不等若离再拒绝,先一步离开了。
若离还记得自己初见王嬷嬷的时候,连走路说话或者一个眼神,都要加倍小心仔细。生怕错了规矩,招王嬷嬷反感。没想到自己多番努力下来,也能得了老夫人的器重,成了王嬷嬷的‘上司’。
可若离现在却自知骄傲不得。每日要修习瑾夫子传授的琴棋之技,已经将若离的时间都填满了。现在要学习的看账和掌家,又是一门巨大的学问。
若离将厚厚的账册拿在手里翻着。账簿上繁写的数字暂且不提,关键是其单位还并不统一!这一项下面记载这‘三百文’,另一项下面却记着‘六十两’!这样的记录方法简直让若离头痛不已,若离想要简单快速地看完这些账册,最快的捷径,就是将数字翻译过来!
若离脑中忽生一个念头!
“踏歌!问月!”
“你们二人谁会看帐?”若离准备狠狠地将她们二人用上。
谁知二人一同摇头:“奴婢不会。”
问月解释道:“奴婢从前出身小户农家。用不上这样记账。每日里来回就那些收成,既没有余下的钱财。也不敢有多余的开销。”
“那如果给你十两银子,买了一千四百三十一文钱的物件。你说,还剩下多少?”若离像个老师一样,随口诌了个数学题目。让二人来算。
踏歌头摇得更加厉害:“这个需要用上算盘,算盘奴婢只会一点点,还是不久前跟富管家学来的。其实现在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听闻踏歌的话,若离满脑黑线,只能将期待都寄托在问月身上。
问月倒是比踏歌强了不少。在若离迫切地注视下,紧张的出了一身薄汗,终于想出了答案:“回小姐,似乎还剩下九两和五百六十九文?”
“太好了!”若离不顾形象地猛拍问月的肩膀,“就是你了!以后留下陪我看帐!”
听见小姐夸奖问月,踏歌一点也没失落。反倒是同情地看了问月一眼,然后乐颠颠地跑出去跟‘门铃’说话去了。反倒是问月,苦着个脸,既不知若离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不敢拒绝若离。
若离现在哪有时间可以浪费。自然是说做就做!
问月刚才算了四位数的减法,都已经有些吃力了。短时间内也很难培养出来。不过总算是个识数的丫头,还知道变换个数量单位,这一点已经让若离很知足满意了。要知道这时候一般丫头也就只会写个名字,算个脂粉月例小账。真遇见能读会算的,只怕都像雪烟那样,去给府上老爷红袖添香了。
有个能用的人。若离接下来的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她先将探头看看外头没人,然后将门窗都掩上。这才拿出纸笔,硬是按着问月坐下:“你按照这个样式,把账册给我抄下来!”
若离说罢,在纸上写了一排阿拉伯数字。又在下方一一对照了繁写的汉字数字。等问月明白了若离的意思之后,若离又一笔一划地教导问月。将整本的竖写数字,都改为横着的。
别小看这样简单的一件小事。问月也是集中了好大的精神,才将其搞懂。然后就开始磕磕绊绊地抄写账册。
若离有了这样得力的婢女,高兴得不行,这样她则可以省出大把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等到问月抄写完毕。她再一次计算。这样可就方便多了。
最基本的问题,已经叫若离偷奸耍滑地解决了。
接下来,若离可就该好好考量王嬷嬷所说的“人心”了。
现在黎府的下人,除了外院的还算衷心,这二门内院的一众奴才下人,早就分不清究竟是谁的人了。在老夫人还没从家庙回来的时候,黎夫人掌家,最是‘亲小人远贤臣’。愿意溜须拍马的,都得了好前程,而老实做事的反而断送了好差事,只能苦苦在下人堆里熬着。
后来老夫人回来,一干奴才都归了她管。那些奸懒滑馋的奴才这才有所收敛。改头换面之后,开始渐渐向五福堂靠拢。
若离现在接手,无疑最不是时候。因为早就分不清楚谁是好人了。
掌家这个角色,一个人可是孤掌难鸣。掌家最要控制的就是这些下人,最要依靠的也正是这些下人。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暗处有一人使坏,就足以破坏全盘大局。故而想要家宅安宁,就要将这棵大树上所有的枯枝害虫都除尽,以绝后患。
这样看来。若离这个掌家之权,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说白了,就是替老夫人扮黑脸的。
“踏歌!踏歌!”若离又开始呼唤踏歌,要说搞清楚下人之间忠奸关系,这黎府恐怕没人比踏歌更清楚。若离乐呵的想:自己这两个婢女,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踏歌正在跟门铃玩的高兴,听见小姐主子的叫声。顿时感到大事不妙。等她走进屋中,看见问月伏案疾书,还带着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就更加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小姐有事吩咐?”踏歌视死如归道。
☆、第一一一章 拿你开刀
若离用自制的‘硬毛笔’在纸上涂涂画画,终于搞出一个表格来。
这是按照黎府内院,以老夫人为首的一个树形关系表。位处食物链最顶层的,当然就是老夫人本人了。接下来就是包括若离本人在内的几位主子。然后按照踏歌所打探的,黎府众多的奴才都站队到各个主子名下。
踏歌知道的可真不少。好比黎夫人的婢女蒲儿,她有个表兄在花房做事。像这个花房表兄就一定要归在黎夫人名下了。还有掌管角门的婆子,一直想给自家儿子说上一门亲事,早就看中了婢女夏红。于是若离就将这个角门婆子,暂时看做是若露的亲信。
若离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将黎府中这些弯弯绕绕的人事整理清楚。别看这些人现在虽然只是一纸名字,等到真正用起来的时候,若离有了这样一张表格,定能避开小人事半功倍。
踏歌问月十分得力,若离自己也努力上进。这事前的准备,总算是完成的非常顺利。
若离翻着一页页崭新的账册,这都是问月誊抄完毕的。问月的写得阿拉伯数字十分难看,可总算比原来账册那些繁写要好看得多。
快速顺势找到王嬷嬷刚才指出的那几项数额,适才王嬷嬷特地用黎夫人做例子,若离可不觉得她是随便说说的。
若离再仔细看了那几列账目:“是孝恬堂厨房里的支出,虽然只有区区数百文,可每日都有一笔。相加起来可是不少了!”
所谓用人不疑,既然整个账册都是问月抄写的,若离也没必要瞒着她:“问月,你也来看看,厨房中有什么是每日必用的?并且大约能核对上这个数儿的?”
若离过得是衣来伸手的日子,对于茶米油盐的价值,的确一无所知。可问月就不同了。自她来了若离身边,若离的日常起居大小事都由她管着,也管理的十分稳妥。
“小姐手上那一本我可看不懂。”她拿起原先没‘翻译’过的账册,比对着若离说的那一项。沉吟了许久,“厨房之中,柴米饭食均是日日消耗。但却不会这样记录。”
“奴婢想着,咱们厨房里的柴米等物。都是每月采买。”问月按照日期前后又翻了几页,“既然是每月采买,就该是每月入一个大帐,不该是每天都有的支出。”
王嬷嬷暗示若离此账有假,未尝不是一个考验!以王嬷嬷对老夫人的衷心,这些细枝末节,恐怕都是要汇报给老夫人知道的。而若离原以为是一项与市价不吻合的虚报。现在看来。这个考验似乎还不止是数学题那样简单。
若离听闻月提到桃花坞的厨房,心思一动:“去将其他院子里的厨房账目都拿来,若是别人都没有。唯独她有……呵呵呵,咱们就拿她开刀!”
也就是若离脑子快。厨房采买众多,故而最难看出究竟。这一笔被点出的账目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也许根本就难以查到。可是若离却笃定一点,那就是王嬷嬷说有问题,一定就是有问题的!
要是看到其他厨房都没有,唯独黎夫人有,这就有了目标。只需要问问富管家,有什么物件是给黎夫人特供的,答案就一目了然。若是其他厨房也有。就能比对出这个支出究竟是什么,又虚报了多少。
问月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桃花坞没有,但不见得别的院落都没有。她将其它厨房的账簿拿给若离,自己也在若离的允许下,帮着若离翻找。
二人反复找了几遍。可莫说是数目相近的,就连每日支出这一项。在其他院子的厨房里,可都是没有的。
问月大惊:“这难道是夫人凭空编出来一项?然后就这样贪污了银钱?”
“也未必。”若离摇头,“她想凭空编造,账册却不是由她来写的。”
问月还是犯糊涂了,若离脑中的思路却越来越清晰:“一定有一样东西。只有黎夫人每日用着。”
这样东西,表面上非用不可,而且是价格难于计算的。若离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剩下的还需要一步步地去核实:“踏歌!”
若离笑呵呵地看着踏歌:“去问问富管家,母亲她可有每日服药!?”
“奴婢遵命!”踏歌见若离找出了头绪,赶忙答应:“只是富管家身边人多,我这样去问,会不会惊动了夫人?”
若离带着微冷的笑意:“老夫人既然用这个考验我,就不怕打草惊蛇。她要是得了风声,肯收敛一些。这功劳也是要算在咱们头上的。”
黎府以为人口简单,在林氏进门之前,又只有算作一房。各院并无自己额外的进项,所以后宅的支出,一向是按例由官中支出。就拿桃花坞来说,除去每月的月银不算,还有脂粉衣物,吃喝一应。必然是要上报上去,由负责采买的人一齐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