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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我顿时觉得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
也不知她口里的“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我记得元末明初的时候,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朱元璋甚至当过乞丐做过和尚,后来才参加义军割据一方的。
这么看来,当地的物质生活水平应该普遍偏差才对。
这女孩的家虽然站在后代人的角度来说,也许就刚好满足个温饱,可如果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来说,应该就算是“豪”一类的级别了。
而且从女孩煮鱼汤的那口大锅来看,起码不是他们父女俩吃饭,除非是我有着旱魃之躯的时候,否则普通的人类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很快,外面小院的门被推开了。
为首一个大汉挺胸走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都是浑身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以及捞起衣袖露出的孔武有力的胳膊。
这四个汉子有两人挑着担子,里面满满的全是鱼,看来收获颇丰。
另两个汉子扛着渔网等物。
看样子是出去打鱼了。
“芳儿,饭好了么?”大汉喊道。原来,她的名字也叫“芳”。
一边说,他也同时发现了我。
随后,他愣了一下,咧嘴一笑:“醒了?”
我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们可能隔绝了数百年的光阴,想想都觉得太过奇异。
“醒了就行,一起吃饭。”汉子笑着,毫不客气的招呼着。
很快,大家就在院子中间铺开桌子,摆开了饭菜。
说是饭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和饭,就一锅干鱼片,里面煮了一些类似于莲藕的东西,以及一些不知名的杂菜,甚至还有几颗米,其实就是一锅大杂烩。
还有一碗酒。
小芳给我盛了一碗鱼粥,我连忙谢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现在我连自己身处什么环境都不知道,所以必须尽可能尽快的恢复体力,以免无力去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大汉喝了一口酒后,放下碗,看着我问道。
我叫什么名字?
我应该叫韩八的,可是在这里,我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见我有些迟疑,大汉伸手在怀里一摸,摸出一块玉牌,丢到了我的面前:“这是你的吧?”
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玉上刻着两个繁体字:子冲。
“子冲。”我轻轻读了出来。
“子冲是吧,从这块玉牌来看,你的身份还算不错,应该是个贵公子,不过现在被我吴大胆给救了,那就得知恩图报,知道不?”汉子拍了拍胸脯,理所当然的说。
“那……你要我怎么报?”我一时有些懵了。
看来,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啊,更何况在这个年代里。
“你身上一共有三件东西,一件袍子,一把宝剑,一块玉。那剑削铁如泥,是把好剑,可是老吴我不杀人不放火的,咬来没用;那袍子看起来应该很名贵,这那玩意儿穿着打鱼,估计两天就得扯得满是窟窿;所以,老吴就收下你这块玉。”
汉子眯着眼看了我一眼:“饥荒时期,大家家里都没有余粮,一块玉换一条命,不亏吧?”
我点了点头:“不亏。”
说实话,这块玉对于我来说,还真没有青霜剑来的贵重,那剑最起码应该跟我的到来有一定的关系,说不定能够靠着它回去,至于玉,那是前主人的东西了。
那个身份,与我无关。
“如此甚好。”汉子笑了,随后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屋里。
很快,他就拿出了一把剑。
青霜剑。
他随手抽出,剑气顿时四溢出来,映着寒芒如雪。
他一手握住青霜,另一手轻轻在玉上面一刮,再然后,玉上刻着的“子冲”那两个字,就直接被刮了去。
随后他还剑入鞘,把青霜剑递给了我:“物归原主,你收好。”
我接过剑,有些不解。
他既然想要那块玉,拿去就是了,甚至可以根本不用救我,直接一剑把我杀了,还可以把青霜剑也据为己有,为什么非要做这么一笔看似很公平的买卖?
难道他有什么目的?
或者说,他在顾忌着什么?
我转念一想,忽然有些明白:他这人看似粗狂,可是心机很重啊!
他故意救我,想必就是察觉到“我”身份的不同,真要一次杀了我,这宝剑又无法熔炉回炼,真要落入他的手中,一旦被人察觉到什么,牵连出来,他岂不是无路可退?
可现在不一样了,剑还给我,我的命也救了回来,他只要一块玉,不论我身后是多大的势力,有多大的背景,对于这种救命之恩,是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甚至还可能对他感激流涕。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不是“子冲”,我是韩八。
第409章 讨饭的妇人
小芳的名字叫吴芳,她父亲的名字叫吴大胆。
另外几个汉子名字也很好记,张二、张三、王五、王七。
不得不说,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下,穷人家里生个娃取个名字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讲究,大多以排行、出生的日子来定,就算明太祖朱元璋,本来的名字还叫朱重八呢。
我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可以想象到一些大概,就光凭着这么几条精壮的汉子,居然还要一起拼着吃喝,只能勉强吃饱肚子,就能想到这里条件的艰苦了。
吴大胆取了我的玉牌,将其贴胸放好,又与几人说了一些话,说是明天要去集市一趟之类的,看来是打算去把这块玉牌处理掉。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管这世界多么乱、多么穷,总是会有那么一拨人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消费者高档的奢侈品。
比如说这个时代的玉。
我不知道他怎么看出这玉牌值钱的,对于我来说,能暂时管我几天饭,让我养好身体,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还就不信,在身体恢复以后,我还会饿死不成?
“对了,子冲,‘子冲’这两个字,应该是你的字吧,那你姓什么?”吴大胆抿了口酒,问我。
姓什么?
这时候,脑中本能的、就好像根深蒂固一样、直接刻在里面的一个字飞速跳了出来,是一个“张”字。
这是留在记忆深处,这副身体本能的记忆。
所以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张子冲。
至于“子冲”这两个字到底是名还是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子冲?好名字,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起的,像我们这种大老粗,那可绝对想不出来,哈哈哈哈!”吴大胆大声笑了一回,又是大口喝下了酒。
他是大老粗?
我可不这样觉得,这个人,肯定是见过世面的,甚至还有一定的心机。
所以我笑着,点了点头,很含蓄的没有说话。
“咚咚!”就在这时候,木门外传来了低低的敲门声。
“是那个妇人又来讨饭来了吧?”王五动了动耳朵,笑道。
“除了她还能有谁?”吴大胆叹了口气,用碗舀起一碗鱼粥来,递给吴芳:“芳儿,你去拿给她吧。”
吴芳应了声,接过鱼粥,开了门。
这时候的天色虽然已经暗下来,可是迎头的一轮明月当空,还是能够看出来那妇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虽然体格偏瘦、容貌却很姣好的妇人,年纪约莫在二十四五左右,用一块手帕包住了头,穿着件灰扑扑的衣衫。
见到门打开,妇人扶着门鞠了个躬:“主人家,有人在家么,能借口饭吃么?家里的小孩已经饿得不行了。”
她的话有气无力,听着确实很虚弱。
见吴芳端了一碗饭出来,妇人脸色有些羞愧,连声说谢:“谢谢你们,等我家夫君回来了,一定加倍偿还的!”
说着,她拿出一个陶瓷的瓦罐,把小芳递来的鱼粥倒入了里面。
又道了两声谢,转身就离开。
见妇人走开离去,老五有些不舍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喂,老五,我说,你既然看上了这个小娘子,那你何不找个媒婆说说去?每次都是唉声叹息的,能不能爷们儿点。”张二敲了敲桌子,不满的说。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是有夫之妇,而且听说还有个孩子,她丈夫还是个秀才,是有功名在身的,我一个泥腿子,怎么好意思高攀?”
王五眨巴着眼,一拍大腿,有些郁闷的说。
“老五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兵荒马乱的,她那个夫君都出去两年了,活没活着还另说呢。再说了,这种时候,陈将军和朱将军正打得火热,谁管你有没有功名的。”一旁的吴大胆劝说道。
王五愣是摇头,表示不愿意。
我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原来那个妇人的丈夫已经出去两年,听说已经博取了功名在身,而妇人则独自拉扯着一个孩子,这两年刀兵四起,不得不四处找人借米借饭的。
可说实话,说是借,谁都知道,这种年代里,人吃人的现象都有,哪里去找粮食还?
用“借”,只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过罢了,其实也就是要饭吃。
又是听他们一番讲述之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所处身的这个地方叫作“桃花村”,有两百来户的人家,挨着潘阳湖,村子里的人大多都靠捕鱼为业,又因为地处环山,道路艰涩难行,所以与外界没有太多的交集。
想要去集市的话,就得撑船从水路过去,才能到邻近的一县。
整个桃花村里,能够说得上吃饱喝足的,还真没几家人,吴大胆家就是其中的一家。
这时候,张三在一边开了口:“大哥,这可不成,咱们过了这段时间后,可就没有多少鱼的收成了,还指望着这点存储过冬呢,这妇人天天来要吃的,已经十来天了,长此下去,咱们也供不起啊。”
“三叔,瞧您说的,大不了咱们少吃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吴芳在一旁插嘴。
张三被吴芳这么一说,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来:“阿芳啊,你是不是想起你的那个未婚夫君了,他可也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