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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越听越气愤,拿起手中卷子摔到了桌子上面,“签字,明天老师要看!”大兵父亲先是拿过卷子翻了几页,随后就是一大嘴巴抽到大兵脸上“老子花钱让你是去念书,不是让你回来气老子。”大兵妈妈赶紧把孩子揽到怀里,“就你这当爹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来,不怕啊,妈给你5块钱,别委屈了啊!”大兵一把抓过来钱,刚要揣到怀里,就被他爹给抢了过去,“你不是说没钱了吗,这钱哪儿来,我喝酒没钱,给这小兔崽子就有钱,你个熊娘们。”说完抓住大兵母亲头发就开始打,大兵一看自己妈妈挨打,也不管父子关系了,上去照他爹腰上就是一飞脚,踢倒了自己父亲以后,大兵还不解气,抓起书包就开始没头毛脑地往他爹身上抡,“反了你了,小兔崽子!”他爹倒地以后,骂了一句并随手抓住一扫把开始往大兵腿上抽,这爷俩打得正呢,大兵妈妈扔出来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大兵看了眼跑出去母亲,又撇了一眼地上半卧着父亲,一咬牙也跑了出去。“小王八羔子,有本事你这辈子别回来。”大兵父亲他身后喊道。走喧嚣大街上,大兵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打自己记事起,家里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动手,基本没过上平静生活,看着别同学家都很和睦,他心里就越发不平衡,为了不让其他人嘲笑自己,他就靠武力震慑其他学生,尝到了甜头以后,他世界观里,一切靠武力解决就成了不灭真理。
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面空空,钱早被自己挥霍干净了,这时候他第一念头就是抢。周围近一些台球厅游戏厅那儿,自己因为打劫其他孩子,早就被老板列入黑名单了,不去还好,去话就得拼着一顿揍才有可能抢点钱,而且自家附近属于贫民窟,周围孩子也都没什么钱。那就只剩往市中心去了,那孩子都有钱,一个个鼻涕糊大嘴,还没什么战斗力,想好了以后,大兵开始徒步往市中心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大兵来到了市中心一家游戏厅门外,然后点上根烟,找个犄角旮旯蹲着抽烟,等着猎物到来。烟还没抽两口呢,就看见两个小孩屁颠屁颠地往游戏厅里走,“站住。”大兵来到俩小孩面前,“干啥啊?”小孩问道,“有钱没?”大兵开门见山地问道,“没、没有!”小孩很慌张,“尼玛,”大兵骂了一句,就开始搜身,“我哥是某某某。”其中一个小孩提到了当地某社会混混名号,“我特么认识他是谁。”大兵边说边给那小孩一嘴巴,先从一小孩衣服兜里搜到了二十块钱,又从另一个小孩袜腰里搜到了一张毛爷爷,大兵甩了甩毛爷爷,“还特么说没钱,滚,下次别让我看到,要不看一次揍你们一次。”俩小孩哭着走了。
拿着抢到一百二十元钱,大兵先找了家商店,吃了俩面包,一根火腿肠,喝了瓶汽水,又要了两包大生产香烟,然后找了家常去录像厅,一头钻了进去。“来啦。”因为是常客,所以老板冲大兵点了下头说道,“包宿,说完大兵递过去二十块钱。”“今天晚上片可带劲了,绝对没白来。”老板王婆卖瓜地说道,“要没点色,谁来你这儿啊。”说完大兵径自走进里面小黑屋,虽然没过六点,但里面已经有几个跟大兵同年纪孩子那儿了,大兵捎了一眼,都认识。找了个软和点座位半坐半躺地窝里面开始睡觉。
午夜时分,大兵被电视里呻吟声音吵醒,“次奥,放个毛片搞B这么大动静。”边骂边坐直了身子,跺了跺脚,发现藏里面钱还,大兵开始看片。此时里面基本坐满了人,从大兵大小孩子到四十多岁老爷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放**电影“老板,来包手纸。”里面某个位置传出一个声音,这早已经是公开秘密了,看这东西哪有不**,老板颠儿颠儿地跑过来送来一包手纸,对方递过来一元钱。“给我也来一包。”大兵也要了一包,省后半夜老板睡着了买不到,伴随着电影进行,录像厅里撸成一片,这也是那个时代黄色录像厅一大景观。撸了一管以后,大兵去了趟厕所,回来后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散场啦,都起来了,点,关门啦。”老板喊着,录像厅里此时鼾声此起彼伏,大兵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筋骨,跺了跺脚发现钱还,抬头看了眼墙上时钟——七点整,站起来又伸了个懒腰,跌跌撞撞地走到录像厅内厅水龙头前面,洗了把脸,然后走出去。
外面阳光刺他睁不开眼睛,眯了眯眼睛,寻思书包也没有,觉睡得还算舒服,也不用去学校补觉,去也没意思,不如再逃一天课吧,反正老师也找不到他家长,想好以后,大兵找了家卖早点地方,点了几根油条,喝了碗豆腐脑,开始盘算起今天如何过。结完帐以后,大兵看了看手里还剩八十九块五,还够自己逍遥几天,就直奔他家附近游戏厅,老板此时刚开门,看到他进来,马上咧了咧嘴,“还没开门呢,也没人,你上学去吧。”“次奥,我是来花钱,你咋不要哦。”大兵边说边伸手掏出二十块钱递了上去,“要,要。给你九十个游戏币,你慢慢玩。咱可说好了,别抢别人,我这小本经营,别害你大哥没了生意。”老板边收钱边警告大兵,大兵冲老板摆了摆手,就开始玩起游戏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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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循环死结
说到翰林府旱冰场,那我们市9年代可算是一处混混们圣地,虽然没威飒迪吧那么拉风,那么牛,但也是大小混混们集散地,节假日里混混基本里面聚会,而且里面分两部分,滑旱冰和搞破鞋,当然后来搞破鞋都转移到怀王歌舞厅了,不过初期还都聚集翰林府下面。大兵离开游戏厅,打了个人力车,直奔旱冰场,到站给钱买票进去。
由于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大兵穿着租来旱冰鞋偌大场地里晃来晃去,打发时间消耗体力。忽然听见里面有人打架,大兵来了兴致,三步并作两步滑了过去。“次奥尼玛,说好跳三支舞给十块钱,你就给八块,没钱出来跳什么舞。”一个中年女人骂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德行,你值十块钱吗?给你八块钱都给多了。”一个很猥琐男人回答,“就你这B样出门就得让车压死。”女怒了,开始诅咒起那个男人,“去尼玛。”男上去就是一耳光,“啪”一声,不仅打女人脸上,打了大兵心里,因为那个女人是他妈。
大兵终于知道母亲给他钱是怎么来了,那会儿东北工人都下岗,大兵父母也没逃得了这个命运,他爹下岗后整天喝得醉醺醺,家里完全靠他妈,他妈总说是自己打麻将赚钱,可这会儿,大兵知道了真相,他想冲上去撕碎了那个男,可身体跟定住了一样,半步也迈不出去,因为他不希望自己母亲此时看到自己。
大兵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旱冰场,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往下流,路人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而他内心则万念俱灰。“就是他,昨天抢我。”大兵一抬头,才猛然发现自己走到了昨天抢钱那个游戏厅对面,而自己则被七八个年轻人围了起来,其中之一就是昨天被自己抢孩子,“行啊,小子,我侄儿钱你都敢抢,提我也不好使,抢了不说还把人给打了,你知道我侄儿他爹是谁不?”其中一个领头说道,“我是你爹。”正愁没处发泄大兵抡圆了拳头就冲了上去,“给我往死里打。”这边几个人发现遇到疯子了,也下了死手。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人多,独虎架不住群狼,何况大兵跟人家比还是小孩,几下过后大兵就被打倒地,又打了好一会儿,领头那大哥让人把大兵从地上给架了起来,“你小子挺混啊,我侄儿可是某派出所所长儿子,长这么大爹妈都没舍得动一手指头,居然让你给打了,你有种,一会到了局子里我看你还硬不硬。”说完一顿拳头往大兵脸上身上招呼过去。
“次奥尼玛,给我松手。”顺着话音,从围观人群里冲出一个俩眼通红满身酒气中年男人,冲着领头这小子就是一拳,可能是酒喝得太多了,拳头还没打到人家,自己就跌倒了,围观众人哄堂大笑。“还有愿意做出头鸟哈。把他也给我架起来。”领头对剩余手下喊道。
“别碰我。”那醉汉推开准备架他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那醉汉“噗通”一下给领头青年跪下了,“饶了我儿子吧,要打打我。”醉汉边哭边说道,“哦,这小兔崽子是你种,我今天帮你教育教育你儿子。”说完开始左右开弓地抽大兵大嘴巴子,直打到大兵顺嘴淌血,嘴巴子肿起老高,期间大兵父亲一个劲地求饶,后居然开始给那青年磕头求饶。
“抢钱还给我侄儿。”那领头青年停手了以后,对大兵说道,架着大兵人把手一松,大兵噗通地趴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鞋垫下面拿出了五十多块钱,递了过去。“次奥,真埋汰,”领头骂了一句,“数不够。”接过钱以后,领头青年继续喊道。大兵趴地上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了。领头青年转向大兵父亲,伸了伸手,那意思是你儿子没有,你替你儿子还吧。那醉汉脸憋通红也摇了摇头。
领头这会儿闹心了,绕着这爷俩走了两大圈,然后冲大兵就是一脚“次奥尼玛,给我记住咯,没钱就特么别出来混,这次算你便宜,遇到我,不是遇到我叔了,再让我见到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滚!”说完,领着其余几个人上了辆面包车和一台警车大大方方地离去。围观人群中,有好心人给买了瓶水,递给大兵父亲,也有递过来面巾纸,然后大家慢慢就散了。
大兵父亲把儿子抱怀里,用水浇湿了面巾纸,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大兵脸上血污,边擦边哭。大兵闭着眼睛,任由父亲给自己擦脸,眼角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擦干净了以后,爷俩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家。
刚进家门,就看到大兵母亲坐屋里磕着瓜子看电视呢,因为声音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