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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地看着包括弟弟在内三双惊疑不定的眼睛,风雨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用前所未有的严厉,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清者自清,有谁若是不满意,大可来找风雨理论!」
诸葛青和风雪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料到风雨突然会如此强硬,眼见着帝国宰相透着杀机的面色,让他们情不自禁地产生风雨是否正要趁此机会翻脸的怀疑,一时之间气氛凝重了起来。
「宰相大人可不能够这么说啊!」在有些压抑的气氛中,从进门开始便一直没有作声的张兆,终于缓缓的开口:「凉国公您如今是一朝宰辅,一言一行都关系重大,怎可如此意气用事?燕南天大人乃燕家家主,望宰相您能够顾全二十万燕家子弟的心情!」
张兆的言语不疾不徐,也不卑不亢,但是在温和的话语背后,分明隐隐透着金戈铁马般的紧迫和威压。
这对于帝国的宰相来说,绝对是一种无法容忍的威胁,同时,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本相将此案交付刑部审理,便是要给天下朝野一个交代!」
稳了稳心神的风雨,反而平息了刚才令人恐惧的怒火,用平静的语调然而却针锋相对的内容,回应着燕家的支撑者:「不过,刑部这些时日的表现,实在让本相失望,请问诸葛大人,你这边可有任何的进展?
「本相乃是帝国的宰相,不能光照顾燕家一地,也要顾全西北百万军民的情感,更要捍卫帝国的法统!」
「宰相大人何必如此动怒!」风雪挡在诸葛青之前,用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事实上,对于这个案子,不仅刑部十分出力,陛下也同样关注,为此三番四次的下令催促!如今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据查,燕南天被杀之前,神秘进入燕府并且送来那两个婴儿的人,乃是少林派的高僧!」
「什么?」
风雨微微一楞。
这个消息倒是让他始料未及,不由得将迷惑的目光转移到了诸葛青的脸上,试图作最后的确认。
「目前只是有一些线索表明,少林派的高僧确实参与了此案,但是真相如何,恐怕还得请哈桑大师和颜如玉姑娘出面,两相印证之后,才能得出确切的结论!」
一旁的刑部尚书皱了皱眉,在思忖了半晌之后,方才以显然不愿意多谈此事的态度,回答了风雨的疑问。
这也难怪,毕竟诸葛青隶属于中央派,和支持正统的天池剑宗一向交往甚密,同气连声,自然不愿意将之牵连到这个复杂的案件中来。
「好啊,将哈桑大师和颜如玉姑娘转交给刑部,风雨绝无意见,也希望能够仰仗刑部丰富的断案经验,尽早将此案的真相揭露于天下!」
风雨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对于风雪今日的表现十分不解,还真是弄不清他究竟是想和诸葛青、张兆联合起来向自己发难;还是纯粹在挑拨风雨军跟中央派、燕家以及天池剑宗之间的矛盾。
不过,不管如何,风雨还是坚持说道:「只是,此案扑朔迷离,牵涉也非常复杂,风雨以为最好还是彼此通力合作才对,这一次刑部和血衣卫都大有斩获,不就是一个明证吗?」
「如果宰相大人坚持的话,张兆也无话可说,但是,张兆不能不提醒大人的是,由于大人颁布南下的命令,已经在军中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先行南下的部队,甚至已经开始闹起来了,如果不能够及早平息的话,恐怕星星之火也足以燎原,更何况,此时此刻,大人还要将自己的亲信插手燕南天大人的案件,那就无异于火上添油啊!」
张兆微微皱了皱眉,眼见彼此形成了僵持,多说无益,便没有和风雨在联合办案上纠缠,反而将话锋转向了风雨对燕家军调动的问题上来。
果然来了!
风雨心中微微冷笑,知道自己终于等到对方开始发动真正的攻势了。
「风雨要借刀杀人」的谣言,此刻早就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张兆无法理解,风雨在这样微妙的时刻,调动燕家军的目的究竟何在。
出于大局考虑,这些天,他可谓焦头烂额。
一方面压制着燕家军的情绪,另一方面则和风雨据理力争,因此双方都很明白,查案的压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只不过是圣龙帝国新旧势力之间,重新分配权力格局的一个筹码。
「大人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天下之土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的军队替陛下镇压叛逆,乃是天经地义,难道还真的敢造反不成?
「倒是风雨有一事不明,让燕家军南下的命令,已经发布了一个月有余,但是,却只有区区三万人奉命南调,而且,一个月才走了六十里,这是哪家的行军,这是哪家的练兵?」
一番狠话说得张兆脸色大变。
正待起身辩解之际,风雨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缓和了刚才愤怒质问的神色,朗声笑道:「其实,张大人也不必太过于放在心上!风雨相信,幽燕的将士终究还是神州的子弟,他们应该理解朝廷的苦心,纵然有人捣乱,那也必定是少数人的别有用心!
「如果张大人还不放心的话,那么近日,何不与风雨一同去视察一下河北的防务,也好趁机安抚军心?」
「去河北!」
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的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纷纷显出了震惊的神色。
「怎么,三位有何高见?」
风雨满意地注视着自己出其不意收到的奇效,这一招可是他一个月以前,便已经开始精心筹画的,等的便是今天。
「请问……大人准备带多少兵马前去?」
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张兆小心翼翼的询问。
「帝国的宰相前往帝国的领地视察,张大人以为风雨应该带多少兵马?」风雨的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神色,淡淡的说道:「这一次,风雨只准备带十多个随从前去,护卫之事,就有劳张大人您了!」
「这个……」
张兆万万没有想到,风雨会突然来这么一手,顿时犹豫了起来。
他绝对不希望风雨率领大队兵马前去河北,但是如今风雨轻装简骑,却也同样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毕竟,燕家军上下对于这个杀害了无数亲人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届时,想要暗中刺杀他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而无论是出于燕家的利益,还是圣龙帝国的大局,自己都绝对不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怎么,张大人是害怕无法控制局面吗?」
风雨微笑着。
但他传递而来的眼神,却充满了张兆不能不迎接、否则便等于示弱,而且再也无法和风雨相抗衡的挑战意味。
~第八章 河北之行~
「风雨果然来河北了?」
听见属下的禀告,连夜赶到幽州的张仲坚,微微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义父果然神机妙算!」一边的韩让满含着钦佩的目光,对着呼兰大国师说道:「风雨是当众宣布,要亲自护送燕南天的灵柩来河北,分明是猫哭老鼠假慈悲,收买人心来了!」
「不,不是这么简单,依我看,风雨的胃口是在幽燕才对!」
张仲坚冷笑了一声。
「不会吧,风雨军如今四处作战,我们不主动进攻,已经够让风雨拜佛烧香的了,他哪还有实力来进攻我们?」韩让半信半疑的说道。
「不会?我看铁定才对!」
张仲坚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几案,与其说是在和韩让说话,倒不如说是自己在说服自己更为恰当。
「风雨以布衣之身初掌相位,本来就会引起圣龙豪门世家的反感,更何况他在凉州和巴蜀,便实行了一套重视耕战侵害了豪门利益的作为,和天池剑宗为首的武林关系,也很糟糕,最要命的是,云明月刺杀燕南天的案件,让他进退维谷,无论是强硬还是退让,都必定会损害到他的形象和地位。
「所以,在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的胜利。有时候,人们就是如此可爱,一场伟大的胜利足以吸引他们的注意,让他们在虚荣之中陶醉不已,从而也就让风雨拥有足够的战略空间和时间,来调整他的力量部署,最终稳固他的权力和地位!」
说到这里,张仲坚自嘲的笑了一笑,不可否认的,这是一个很老套、但是却很有用的方案,至少,自己便不只一次的运用它。
「您是说,风雨需要一场大败我们的胜利,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吗?」
韩让还是有些不能够相信,虽然在内部发生严重的问题之后,寻求对外的战争来转移视线,最终解决问题的策略,在历史上并不新鲜;但是,鉴于风雨军在如此漫长的战线四面出击的现状,韩让实在无法想象,像风雨这样精明的统帅,会做出饮鸩止渴、穷兵黩武的事情。
「事情是明摆着的,风雨如果不尽快取得一场胜利,那么他权力的巅峰,恐怕很快就会到此为止了,无穷无尽的阴谋和暗算,将会再次验证了历史的铁律──战场上的辉煌,并不足以保证名将能够抵御宫廷的暗算!」
呼兰大国师就仿佛上帝一般,高高在上,用充满着批判意味的语调,述说了风雨的现状,随即话锋一转:
「让我们看看风雨可以选择的胜利吧?印月半岛?不行,他刚刚利用这场胜利,保证了自己获取宰相的位置,人们的热情不会这么快被激发起来,而且那里太远了,虽然让人陶醉,但是,却无法确保人们的实际利益!
「西南半岛吗?也不行,因为他刚刚遭受了惨败,就算获取胜利的话,在人们看来,也不过只是扳回了失分而已。
「更何况风雨很悲哀,他偏偏是圣龙这个民族的统帅,这个民族有着一种不可救药的圣人思想,总认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