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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燧看她一眼,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他顿了顿,目光中多了些许疑惑,向着凤箫小声问道:“哎,知识渊博的女官大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横塘村会有那么奇怪的村规?”
凤箫见他神色认真,便也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刚才那李二叔,看起来分明是三十多岁的壮汉,可是……我听吴山翠他们说,李二叔已经年过八十了。所以我想,也许住在这村子里的人说不定都会长生不老,而若是离开这村子,这法术恐怕就不灵了。”
狄燧微微一笑,“说的有理。说实话,我帮了他们,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这心里却总是不安。总觉得……好像是在害他们。”
两人正说着,吴山翠他们几个已经买好了马,个个精神抖擞的骑在高头大马上,活似就要出征的大将军一般,威风凛凛。
凤箫随着珑月及翎姑上了马车,然后她掀开窗帘,听着外面几人的对话。
狄燧骑在马上,向着他们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吴山翠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恩公,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去长安。”
另一个叫罗大令的壮实男子又道:“狄公子,那个……你们什么时候回长安?”
狄燧道:“我们大约要过个十几日的。”
罗大令抢道:“那我们能不能先跟着你们,见识一下世面,然后十几日后,你们不是要回长安吗,顺便带着我们哥儿几个去长安呗。行不行?”
狄燧转头,轻笑着向凤箫问道:“女官大人,行不行?”
凤箫道:“我又不和你们去一个地方,问我有何用。”
狄燧的眸中带着些许说不明的意味,似是感叹,又似是哀伤,“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去一个地方?”
凤箫以为他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便道:“先别说这些了,这地方偏远的很,客栈恐怕会很难找。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吧。”
狄燧嬉皮笑脸的应着,“好,听你的,女官大人。”
一行人又走了有半个时辰,其间也有几个客栈,可是都已人满,然而那横塘村的四个少年的兴致却一点也没有因此低落下去,这世间的一切对他们而言都是新鲜莫测的。
马车里,白珑月及翎姑已不堪这一路上的颠簸,早已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凤箫给她们盖上衣服后,驾车的狄衮衮忽地停了车。
凤箫掀开窗帘,只见她们已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月光清朗,春蝉低鸣,树影交错,煞是神秘。
而就在这样寂静的林子里,竟会有一家客栈。
那客栈灯火通明,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望去,煞是有些突兀。
凤箫听见狄衮衮好像在问狄燧,“少爷,这……不会是黑店吧……”
狄燧不以为然的道:“放心吧衮衮,少爷我身上还有好几包迷药呢,够防身的了。”
狄衮衮下了车,进了那叫做“花家客栈”的客栈里,应该是去问有没有空房了。果然,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兴奋道:“大家快进来吧,这里面有空房。”
凤箫连忙叫醒了珑月翎姑主仆俩,众人又整顿了一番,各自拿着自己的包袱,进了客栈里。
凤箫进了客栈,微微一惊。
倒不是说这客栈装潢之华丽令她惊叹,而是这老板娘容貌之美令她惊叹不已。
那女子高髻广袖,美目流眄,蛾眉象翠翰,鲜肤一何润。即便是凤箫这身处后宫,见惯了绝色佳人的女官,也不得不叹一声“好美”,更何况那边那四个没见过世面的横塘少年?
白珑月有些不悦,低声斥责狄衮衮道:“你这家伙和你家少爷一样,一见着美貌女子,魂儿便没了。”
而令人有些诧异的是,一向爱慕美貌女子的狄燧却面色如常,微笑道:“唉,美则美矣,可惜不是本公子好的那一口儿。”
白珑月呛声道:“那是。你喜好的是青楼女子,良家妇人自然是看不上眼了。”
这边说着,那美貌女子已经迎了过来,对着众人微微一拜,婉媚巧笑道:“妾名花临姜,见过诸位贵客。不知几位客人要几间房啊?”
狄衮衮答道:“要五间。”
一旁那性格腼腆的柳芜不好意思叫他们破费,便道:“不用的,我们四个睡一间就可。”
花临姜抬头,看了一眼柳芜,眼波流转,好生媚人。只听得她柔声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四人住的房间。每间屋子都只能住一个人。不过诸位不必担心,花娘我这里的价钱是只便宜不贵。几位……意下如何?”
柳芜见她看自己,只觉得身上一软,心坎儿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倏地融化了,那融化后的水儿沿着他的胸腔流走着,流到哪儿,哪儿便是热热的了。
狄衮衮平时随着自家少爷也见过不少绝色,如今面对这温香软玉的花娘,便也只是惊艳而已了。他答道:“好,那就一人一间好了。”
这一行一共九人。整个客栈里除了这一行人外也没了别的客人,只有老板娘花临姜,以及一个沉默的有些怪异的跑堂,还有一个也不怎么说话的厨子。
一共只这三个人。
这客栈一共只有九间客房,好似就是为了这一行人准备的似的。
白珑月,翎姑,吴山翠的房间均是在二楼,旁边挨着老板娘花临姜的闺房。罗大令,韩寿阳,柳芜则是在一楼住着,旁边临着厨房。剩下的凤箫,狄燧及狄衮衮则是住在后院的几间房里。
进了屋子后,凤箫倒是极为满意的。这屋子虽然小,且装潢不甚华丽,但也是极整洁典雅的,颇合她的品味。
住在后院离得其他人的房间便有些远了,但却仍是能够清晰的听见那几位横塘少年的声音,想来他们也是极兴奋的。就好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奇无比。
夜渐渐深了。
人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凤箫很少出宫,如今在这山野之间,也觉得很是新鲜,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便干脆披衣而起,出了门去。
门外,星光璀璨。
薰风温温,月华吐艳。
凤箫倚在院子里的树下,不由得又想起了许多往事。
彼时年幼,她曾坐在爹爹的肩头。那时也是如此温和的春夜,明星曜曜,圆月昭昭。
凤箫,你看,这是牛郎,那是织女。
他们很相爱,可是,每年却只得见一次面。不过比起爹和娘来,倒也算幸运了。你娘昏迷不醒,爹身不由己,也不知以后可还有机会见得你娘清醒的时候……
凤箫,以后你若嫁人,不求荣华,不求美名,只求可以厮守终生。
忽然很想流泪。
本来还想着再逗你玩儿些时日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得知了谜底,真是无趣。那白衣男子一反常态,有些邪气的笑着。
我送出去的东西,不想收回来。他说。
凤箫泪眼而笑。她不是对他不设防,而是不愿对他设防。也怪她傻,时至今日却还把那该死的香囊戴在身上。
她不禁伤怀,坐在地上,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地,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一只狐狸。
那白色的小狐狸看上去很是乖巧温顺,琉璃一般的碧色眼珠映着柔和的月光,煞是惹人怜爱。还有拿一身柔顺的皮毛,上面还挂着些许小水珠,果真是玉雪可念。
凤箫擦干眼泪,伸出手,尝试着抚摸着那只狐狸。而那狐狸也似是颇为享受,干脆趴下了身,只是那双眼睛却依旧凝视着凤箫。
“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又要去哪儿呢?”凤箫似是在对它说话,又似在喃喃自语,“你孤身在此,你爹爹和你娘亲会不会担心你呢?”
那狐狸又怎会回答?只是在那里趴着,可爱的摆着它大大的尾巴。
可是,忽地有人尖声尖气的道:“我从长安来,要到家乡去。我孤身一人在此,父母自是十分惦念,不知女官大人可否安慰安慰我啊?”
本来很是美好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了,至少凤箫是这么想的。这普天之下,能以这么贱的语气叫她女官大人的人,只有狄燧这个纨绔子弟。
那狐狸倏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箭一般的射向那不请自来的公子哥儿。
狄燧没有注意这只狐狸的异状,而是嬉笑着走向凤箫,在她身边坐下,道:“怎么,女官大人也孤枕难眠?”
凤箫忍住向他翻白眼的冲动,尽量保持着矜持有礼的姿态,起身道:“我先回房了,狄公子自便。”
狄燧一下子拉住她的裙子,“咦咦?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不待见我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吧。”
凤箫还来不及挣脱,她脚下的那狐狸便嗖的冲了上去,狠狠的咬了狄燧的手一口,然后飞也似的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狄燧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白皙的手,略带哭腔的对着凤箫装可怜,“女官大人,你看,流血了。”
凤箫也有些不忍,但却也没有心思在这里与他纠缠,便道:“狄公子常年在外,这点小伤想必也不要紧的吧。”
狄燧摇头,“要紧要紧。这可是右手,短时间内我怕是没法子吃饭写字拿剑了。呜……狄燧我成了个废人了。”
“反正有狄衮衮呢。”凤箫道。
“女官大人,你陪我去找老板娘好不好?问问她这客栈里可有止血的药膏?”狄燧星眼微张,看向凤箫。
凤箫有些无奈,“好吧。我随你去。”
狄燧不免得意起来,站起身,与凤箫一同走向大堂。
在他身后,树林之中,有一只狐狸,琉璃一般的眼珠里蕴满怒气,直直的盯着狄燧的背影。
风起。
在这荒郊野外,竟然隐隐传来一阵男女欢爱之声。你侬我侬,好不快活。
烛火摇曳。
作者有话要说:
☆、几许消魂
(三)几许消魂
凤箫与狄燧一步入大堂,便也听到了那令人脸红的欢爱之声。
当然,这脸红指的是凤箫,狄燧自然是面不改色。
凤箫低声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狄燧轻轻扯唇,笑道:“呵,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