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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箫有些忧心道:“是啊,葵英。姐姐也相信大舅母一定是清白的,只是证据对她不利罢了。现在光凭一只耳环,还不能轻易的定罪,说不定是谁刻意嫁祸。”
泣不成言的杨纹媚听了,激动道:“是!是有人嫁祸我!”
岑暧冷冷看她一眼,抬了抬手,“将她关到雨火房去。”
雨火房相当于是岑家的监牢,凡是犯了家规的人都会被关到哪里去反省几日,以作惩罚。
杨纹媚嚎啕而泣,两臂乱挥,可终是敌不过那些身材孔武有力的家丁,被拖了去。
葵英目露恨意,冲着岑暧道:“哼,二叔,你放心,我一定会还我娘一个清白的。”
岑暧点头,表情却是漠然至极,“但愿。毕竟我也不希望有如此事情。”
狄燧怕他在这里又生出什么乱子,连忙拉着目光冰冷的葵英回了房,凤箫也忧心忡忡的紧随其后。衣南看了看自己的爹一眼,犹豫了一下,也转身跟了上去。
长夜迢迢,枕冷衾寒。
葵英进了房,面色阴沉,径自不发一言。他也是个坚强的孩子,即使双眼已是赤红,但仍是不愿落下一滴泪来。
凤箫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人,与你娘有仇,且又与三夫人有仇的?”
葵英低声道:“这样的人,岑府里多了去了。”
凤箫叹了口气,看向难得严肃起来的狄燧。狄燧又向着葵英问道:“如果说是女子或是少年呢?”顿了顿,他又喃喃道,“有那么瘦长的手的人,也许是个极瘦弱的男子也说不定……”
葵英想了想,忽地道:“倒是有一个人,我对她很是怀疑。就是二叔的侧室,楚湘然。”
“楚湘然?”凤箫有些疑惑,“我看她柔柔弱弱的,且心境平和,不像是会与人动怒的人。”
葵英道:“是,我从未见过楚姨娘生气。可是,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一定很恨我娘亲和三婶。”
狄燧皱眉,“你快说。”
葵英深吸一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道:“她虽然是二叔唯一的侧室,可是二叔似乎与她并不十分亲密,而且她似乎出身很低贱,所以娘和三婶她们向来不喜欢她。许是因为在这宅子里呆的太久了,实在是无趣,所以娘她们总是欺侮楚姨娘,比如有时候故意说自己丢东西了,然后与一大堆人去楚姨娘那里乱翻,根本就是抄家的架势……可这还算是轻的,她们往往能用更狠毒的方式去羞辱楚姨娘,可她一直忍气吞声,而二叔似乎也一直坐视不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最有可能害我娘的人就是她。”
凤箫皱眉道:“二叔虽看着冷漠,可其实对自己人是最最护短的,如此看来,倒真是奇怪……”
狄燧诧异道:“她出身到底是有多低贱,竟然这般受欺负……”
葵英不屑道:“不过一个青楼楚馆里的娼妓罢了。当年风流艳事一大堆,差点把这府里都……”
这时一直沉默的岑衣南忽地插道:“不会是姨娘的。姨娘是个心地很好的人。”
“那你爹……”凤箫看着他。
岑衣南却忽地转过了头,不再吭声。
“可是是女人掐死的三婶!除了她楚湘然最有嫌疑,还有谁?”葵英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怒气。
岑衣南顿了顿,道:“岑萦啊!你为什么不怀疑她?”
葵英睁大了眼睛,“不可能!她可是我娘养大的……”
凤箫这时开口道:“可是……岑萦她的母亲,也是被你娘给逼走的,而且大舅母对她……我记得我小时候可是经常看见她拿鞭子抽岑萦。”
葵英咬咬牙,不再做声。沉默了片刻,他低声道:“可是岑萦没有理由杀死三夫人,她们素无交集。”
狄燧也跟着道:“是啊。如果说她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嫁祸的话,完全可以杀别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是三夫人呢?”
葵英闻言,轻轻点头。随即,他皱了皱眉,小声道:“好了,你们都回去吧。明儿再说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岑衣南担心道:“你小子可不要做傻事!”
葵英笑笑,“放心吧。师父才教了我几招武功?我还想多学些呢,怎生舍得死!”
听他这样说了,众人这才放心下来,离开了葵英的屋子。
回去的途中,凤箫迷惑道:“狄燧,你说,如果害死三夫人的人和对外公下毒的人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若是我们能知道他想做什么,想找到他便也容易了许多。”
狄燧安慰的捏捏她的手,柔声笑道:“不要多想了。自作孽不可活,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露出更多的马脚。他迟早会被抓住的。”
凤箫闻言,有些黯然的低头,轻轻的咬着唇。
迟四说她是至阴之体,易招鬼魂,易遇死事。那么,此次的这些事情,会否也与她有关呢?
如果果真是她,那她倒真是罪人了。
“在想什么?”狄燧送她到了屋门口,却见她似是出了神,目光忧愁,黯然不语,便又是担忧又是疑惑的问道。
“没想什么。”凤箫勉强笑笑,“时辰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嗯。你也是。”狄燧露出些许温暖的笑意,“要小心。”
凤箫点点头,又冲他微笑,随即缓缓转身,开了门,进了屋。
狄燧一直在门前立着,直到她熄了灯,这才放心的离去。
可他不知,凤箫虽熄了灯,却根本无心睡眠,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薄薄的窗纸上映着斑驳的树影,仿若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在窥探着,在叫嚣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破窗而入似的。
风移影动,树枝轻轻擦过窗子,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低声吟诵着遥远古时祭祀的咒语,那声音极小,听起来令人头脑发晕。
凤箫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头脑里一片茫然,眼前时而浮现儿时的噩梦,时而现出母亲的睡颜,时而又是迟四的冷眼,时而又是狄燧的笑容,那些场景好似微弱的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飘飘忽忽。
风忽地大了起来,门板随风剧烈的响动起来。
凤箫蓦地清醒,于黑暗中瞪大了眼睛。
好像有人俯身看着自己,正对着自己的脸,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凤箫不敢吭声,却也不愿假寐,就这样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那人的容颜。可她什么也没看见,没有人,只有房檐上华美的画在淡淡月光照映下发着清冷的光。
然而又分明有人在她耳侧轻叹,让她的心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那叹息的声音实在是让她有种熟稔之感,仿佛是旧识,仿佛千百年前便已相知。
睡吧,凤箫。那个人说,你太累了。
是啊,她太累了,睡吧。凤箫忽地想要落泪,茫茫然的闭上眼睛。
即将坠入梦境的那一瞬,她忽地忆起,这个说话的人,似是安公子。
安公子。
他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血色春晨
(六)血色春晨
春晨,花木殷艳。
曦光穿过层云,透过朦胧的窗纸,射进了屋里来。
床榻上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神情之中似乎有些许讶异。
屋子里的味道有些不对。
他的屋子周围奇卉萋萋,珍树猗猗,每每清晨之时,都有阵阵清香随晨风而入,令人醒来便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然而此时……
男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手中竟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他大骇,立时坐起身来,脖子颤抖着别了过去,这才看到身侧的场景。
“啊!”他手脚胡乱挥舞着叫喊起来,匕首被他胡乱的扔下了床,直直的插入了床下的一只绣鞋里。
晨光映照着这诡异的屋子,鲜血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暗色的红光,一点一点缓缓流动着,在床榻上缓缓扩散,在地上缓缓蔓延。四处是血。
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再看看眼前那一直躺在自己身侧的女尸,心里愈加恐慌起来,不仅仅因为这骇人的事情,还因为……
还因为这个死人,就是昨夜还与他恩爱缠绵的他的堂妹,岑萦!
岑韵台咬咬牙,心里又是慌张又是愤怒,随即站起身来,跨过岑萦的尸首,跳下了床,然后便跑了出去,在庭院里四处大声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死人了。又死人了。
昨夜三夫人董沁兰的尸体刚被人从井中捞起,而此时,岑萦又被人给杀了!
与此同时,凤箫从睡梦中惊醒。
她有些疲倦的起身,微微揉着自己的眼睛。她感到很累。自从来了这岑府后,她总是很累。
“砰砰砰。”又有人敲门。
她顿时心上一寒,看着窗纸上那模糊的黑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门外那人颤抖着声音道:“凤箫小姐,凤箫小姐,老爷叫您去全馨堂那里……萦小姐死了。”
凤箫闻言,眼睛微张,随即胡乱披上件衣服便开了门,看着门外脸色苍白的小厮,道:“萦小姐怎么死的?”
小厮的面色有些发青,瞳孔有些涣散,慌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我……我还要去通知别的主子呢。”说罢,便跑开了。
凤箫看着他慌张失措的身影,皱了皱眉。回了屋里,她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挑了件朴素的衣服穿上,之后便快步赶往全馨堂。
全鑫堂里此时已有不少的人,凤箫沉默的走了进去,目光暗暗打量着这些人的各自表情。
岑继面色苍白,额头有汗,手指不断敲着桌面,似是有些慌张失措。葵英沉默不语,目光暗沉,不知在想什么。岑碧央正在嘤嘤哭泣,而岑衣南则在安慰着他。
至于岑暧,岑溪及岑韵台,皆还没有来。
凤箫走至碧央身侧,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连忙掏出手帕来替她拭泪,美眸之中略带感慨。碧央抽泣着抬起头来,见是她,便断断续续的道:“凤箫姐……萦姐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