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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燧怒道:“迟四你这混蛋,竟做得出这种事!”他说罢,劈剑砍来,怒气凛凛。
迟四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冷然。他最后凝望了凤箫一眼,随即决然地转过头去,不发一言,破窗而走。
狄燧没有再追,而是忧心忡忡的冲了上来,担忧道:“凤箫,凤箫。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淡淡的道,目光却投向窗外。窗外,已没了人影,只有一轮孤月,不知倦怠,悬于正空。
次日,便是他们大婚之时。他们的婚礼可谓是长安城的一大盛事,因为,主婚之人,是当今的皇帝。
狄燧听得凤箫说没事,松了口气,随即放下手中的剑,在凤箫床侧坐下,脸颊微红的说道:“虽然说新郎新娘成亲前夜不得相见,但我这心里总是不大安宁,便也顾不得这些了。为了防止今夜再出意外,我就不离开你这间屋子了。不过你放心,我这颗色心也没有那么急切,我就是在你床边坐坐,不会做什么的。”
凤箫却不答话,只是看着狄燧,目光忧愁。
狄燧却是满面幸福,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中了。他微笑着道:“明日,我们便是夫妻了。我要全长安城的百姓都看着,我是怎么抱着你入洞房的!”
翌日。牡丹浓艳,天色青蓝。
全长安城的百姓没能看见狄燧怎么抱着凤箫入洞房的,他们只知道……
新娘子逃婚了。
【女官怪谈之花犯】终
作者有话要说: (凤箫的举棋不定其实是有原因的……)
☆、有凤来仪
女官怪谈
第五个怪谈眉妩
(一)有凤来仪
对不起,对不起,狄燧。
凤箫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
山风吹来,花香绵绵。凤箫睁开眼睛,俯瞰着山下的风光,心里迷茫至极。
她该去往何方呢?天下之大,却竟没有她容身之处啊。
若是回长安,她可没办法面对气急败坏的狄燧;若是回金缕,恐怕她二舅会说她丢脸至极。
难不成去……去找花临姜?算了罢,她对花临姜还是心有芥蒂。
凤箫此时有些后悔,真是不该逃婚的,如今把自己置于这般境地,尴尬之极。思及此,她笑笑,自己如今心神不定,左右摇摆,若是就这样嫁了狄燧的话,恐怕自己的心会难受一辈子。
说来也奇怪,纵使迟四想要吃了她,可是她依然对他没有恨意。就像花犯,明知道李隆基不会喜欢她,却仍是希望他一生一世对她永不忘记。
凤箫叹了口气。世事无奈,由不得己啊。
“姑娘,我有件事问你。你有没有见过那样一个男子?”忽地有一个温婉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他喜欢穿翡翠色的长衫,喜欢吟诗作画,喜欢丝竹管弦,性子很温和,从不与人争吵……你有见过吗?”
凤箫愣住,看着眼前美艳的女子,摇摇头,“我从不认识这样的男子。”
“啊……没关系的。”那妖娆美女笑笑,“反正我已经等了几百个日夜了,接着等下去,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在等谁?”凤箫问。
“我的夫君。”女子的眼神幽幽的,望向远方,“他去了长安,说回来便迎娶我,可却一去不复返。”
凤箫想,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世间,负心男子,数不胜数。思及此,她暗暗唾弃自己,她如今也算得上是负心女子了。
“姑娘,这附近有什么客栈吗?”凤箫问道。
女子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她,打量着她,道:“你没有地方住吗?那可不巧了,最近的客栈……若是步行的话,可要走个一天一夜呢。”
凤箫顿时满目愁色,这时只听得女子笑道:“妹妹,我看我与你投缘的很。如今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你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来我家里住一住,我是不会收你银两的。”
凤箫有些犹疑,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该不该相信她。
“也对。”女子笑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确实不能随便相信人。可是……可是我的确是信得过的。你我同为女流,我怎么会害你?”
凤箫知道现在也无处可去,只好微笑着道:“那便麻烦姐姐了。”
女子笑笑,又向远处张望着,喃喃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而与此同时,长安城里。
狄燧坐在本布置好的喜堂里,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想什么,只是玩弄着一朵火红的绢花。
狄衮衮撇着嘴道:“凤箫也真是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逃婚,害的少爷你这么难堪!现在整个长安城里,上至皇宫大内,下到青楼妓馆,没有不拿少爷你当笑话说的!”
狄燧轻笑,墨色的眼眸深邃至极,“没事。少爷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狄衮衮不解道,“虽然从前大家也拿少爷你当笑话说,可是……可是哪有现在这么……”
狄燧但笑,不语。
他怎能不习惯?
四百一十八年前,同样的场景,早已上演过一次。
那一次,他怒不可遏,可是结果呢?结果是四百一十八年后,她又逃走了。
阳光映照着他俊美的容颜,也映照着他眸中淡淡的哀愁。
狄衮衮有些伤心道:“少爷,我们还去找凤箫吗?”
“为什么不去?”狄燧挑起英挺的眉,“若是她挨饿受冻,或是被坏人欺负了,那我怎么受得了?只怕心比现在还要疼。”
“少爷,若是找到凤箫了呢?”狄衮衮又问。
“找到了……”狄燧笑笑,道,“再成亲!”
风骤来。凤箫打了一个寒战。
那女子连忙关切道:“你冷吗?”
“不,不冷。”凤箫笑笑,“这是夏天,我怎么会冷?”
女子又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眉妩,眉毛的眉,妩媚的妩。”
“叫我凤箫好了。”凤箫答道,“凤凰的凤,笙箫的箫。”
“好名字好名字。”眉妩妩媚的一眨眼,赞道:“比我的名字要大气多了。我看你人生的也大气的很,想来也该是个大家闺秀。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荒山野岭的?”
“我……我迷路了。”凤箫撒谎道。
眉妩有些迷惑,“迷路?我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从没有见过迷路迷到这里的人。”
凤箫勉强一笑,“谁叫我天性愚笨呢。”
“唉,哪里愚笨?”眉妩的睫毛翘翘的,眉毛细长,美艳而俏皮,“依我看啊,定然是老天看我等夫君等的太寂寞了,叫你来与我聊聊天。哎,你不知道,我很爱说话的,简直就是个话痨。而且啊,我特别擅长讲故事,你可有心情听我讲故事?”
“好啊。”凤箫微笑,“我很少听人讲故事,倒不妨听你讲几个。”
“我看天色渐暗,夫君是不会在此时回来的了。”眉妩神情有些暗淡,却不减妩媚,“他走之前对我说,会在春光明媚的白昼里回来,接我去长安,那时候乱花飞絮,陌上初熏,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到了极点。可是……可是春天就要过去了。”
春天其实已经过去了,只是她不愿面对。
“他既然许下了诺言,我相信,他一定会归来的。”凤箫只好这样道。
眉妩感激的笑笑,又看了看天色,道:“我讲完这个故事后,大概天也黑了,到时候我便做饭给你吃。”
凤箫点点头。
眉妩转过头来,眨了眨魅惑的眼眸,笑道:“我说了你可别怕啊,我其实,是一只狐仙。”
凤箫微微有些愕然,“狐仙?”
“我就知道你要害怕的。”眉妩笑笑,“不过你不用怕,我不会吃人的。我只不过贪恋人世间的情爱滋味,所以才化作人形……”
就好像花犯一样。凤箫顿时对她亲切了许多。在经历金仙与玉真一事前,她因幼年之遭遇而对妖十分抵触,然而后来,她结识了迟秀韦,花犯……接触愈深,她便愈了解,妖与人是一样的,有好有坏,有良有莠,不可一言蔽之。
接着,眉妩开始讲她的第一个故事了。
“这第一个故事,发生在凉地,而时间,则是东晋十六国作乱时。”眉妩的神情有些淡淡的忧伤,“那时候,我还只是一只小狐狸,还没有开始修仙。但我不是山间的野狐,我是被人所饲养的。而饲养我的人,则是后凉隐王吕绍的王后,今人称她为张氏,因她的姓名早已失传。可是我依然记得,她的名字,叫张仪歌。”
张仪歌。
听到这个名字,凤箫皱了皱眉。为何会有种熟稔之感?
时光宛转,倒流回三百二十年前。
那一年,张仪歌十四岁。
马蹄答答,灰尘四扬。
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拉箭而射,瞬时便见一只飞鸟自天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吕超!”少年对着前方骑马的另一高大少年道,“你今日的收获可真是惨不忍睹啊!看看我,哼,满载而归!”
“好好好。”吕超斜睨着他,“吕隆兄你武艺高强,无人能及。”顿了顿,他道,“吕隆你真烦人!整个姑臧城,谁人不知你骑射最佳,你还拉着我来这里比试……比试个鸟啊!”
“哈哈!”吕隆骑马而笑,豪气万丈。
吕超很是无语的骑马而去,不再打算理这个自负的家伙。
吕隆得意非凡,下了马来,正欲收拾猎物时,却听得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女孩子的低泣声。
他皱了皱英武的眉,握紧了佩剑,缓缓向草丛那边走去。
渐渐的,可以听清那女孩子在边哭边说着些什么——
“小狐……你一定很痛吧?可是……可是我不知怎么救你。”
这个女孩,便是张仪歌。
吕隆勾唇而笑,拨开草丛,原来是一只狐狸中了猎人的陷阱,鲜血源源不断从它的伤口处冒出。
张仪歌似是听到了声音,连忙止住哭泣,仰视着看向来人。
吕隆微微有些恍惚,只觉得心上一荡,似是开出了朵朵花儿一般欣悦。他对这种感觉有些陌生,便强作出一副冷笑的样子,道:“你是哪家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