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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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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的孩子常在一起玩耍,康志从小围着爹屁股后转,懂得了拿药配方,认识黄芪、蒡风、桔梗、陈皮……水月呢,虽然是娇小女子,整天屠户身前身后,学会了剔骨卸肉,杀、通、吹、砍。长大一些,他俩迷上打围(猎)。
  冬天,门达镇的居民成群结队到雪原打猎,白音塔拉草原山鸡、兔猫、黄羊、狍子物很厚(多)。每年第一场冬雪后,荒原便枪声不断,猎犬奔突,受伤的野兽仓皇逃命,一派刺激而壮观的围猎景象。
  康志和董水月各抱一杆沙枪,远离了门达镇,在积雪覆盖的泡子上,前面的康志突然跌倒,双腿落进捕鱼人穿凿的冰窟窿里,拔出时欤B湿得响透。
  “快脱下来!”水月帮他脱鞋,用力过猛,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冰面上,棉袜子也随鞋一起拽下来。为不使他挨冻,她做出了惊人之举,解开衣扣,将他的双脚揽进怀里,用身体给他焐着,麻木的脚很快恢复了知觉,他碰到她成长中的乳房,脚不由自主的轻轻挠着。她觉得有只小虫在乳房上爬,脸立刻红了,没松开手,反而让脚贴得更紧,两人情不自禁地抱成团团。
  雪原之恋之吻之拥抱,两家老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自己孩子的变化。水月出现在肉铺前,康志像丢了魂似的,捣药时才砸碎柜面玻璃,那年月玻璃可是稀罕物;董屠户见女儿纳鞋底,缝鞋帮,扎花拧云子卷儿,鞋做成了当爹的朝自己脚一比量,才恍然大悟……青梅竹马,户对门当,两家老人打算择个黄道吉日定亲,媒人尚未选定,却有一位不速之客登门。
  来人刀刮脸,长衫马褂,打(缠)腿绑。他是门达镇警察分局长家的账房先生,他说:“鄙人受局长之托,来府上请令媛到府上帮佣。”
  “我家人手还不够呢,多谢局长好意。”董屠户对警察局长为人略知一二,叫水月去等于送爱女入火坑,婉言谢绝道,“孩子帮我砍肉算账……”
  “别不识抬举。”账房先生翻了脸,道。
  “我们祖辈靠杀猪刀子吃饭,”董屠户拳头捶着肉案子,震得秤盘子哗哗啦地响,“用不着何人抬举!”
  “嘿嘿,”账房先生冷笑几声,说,“局长的面子是谁想卷都可以卷的吗?你好好寻思寻思吧。”
  没过几天,一个警察夜里死在董屠户门前,被人砍了数刀。警察局长下令逮捕董家父女,抄封了肉铺,罪名是私通抗联杀害满洲国警察。
  董水月被押在警察局长大宅里,父亲含冤死在大牢里,她经历了种种不幸,后来杀死警察局长逃出虎口,可是康志因他们父女的不幸离家出走,下落不明。起初她抱着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康志的决心离开门达镇。
  警察追捕董水月几年,她隐姓埋名,女扮男装,最终还是落入警探手中。押往门达镇的路上,被胡子大德字绺子劫持,她心一横加入土匪行列。几次攻打土窑,救了大德字的命,深得大柜赏识,从马拉子迅速升到炮头、二柜,直到大德字死后升为大柜。
  苍天不知是可怜她,还是折磨她,将分别数年的康志送到她身旁……要么投入恋人的怀抱,远走高飞,离开生死之交的众兄弟;要么不认他,后天康志的血将祭祀老大哥亡灵……天啊,真的别无选择吗?
  四
  “喂!花鹞子(兵)。”胡子打开关押康志的房门,“快起土台子(炕),爷给你送药来啦。”
  “喝吧,”翻垛先生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端来,和蔼地说,“喝下它,伤口就会好转。”
  康志看眼胡子,夜半三更的煎汤熬药,又给包扎伤口,还送来一床棉被,感到事情有些奇怪。胡子将他双腕系上麻绳拖在马后,他便料到用不着更多时间和路程,奔驰的马将自己拖得皮开肉绽,骨架散花。面对死神的即将来临之际,他深为被塞进口袋中的李秀娟忧虑,她不单单要受皮肉之苦,恐怕要遭胡子强暴。
  “你不喝药,我无法向大爷交代。”翻垛先生说话依然和气,苍老的脸颊上现出几分慈祥。
  “奇怪……”康志望着药汤,百思不得其解
  种种迹象表明,胡子大柜也许有劝降和感化的可能。传闻中飞毛腿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从胡子的言谈中流露出飞毛腿至少对自己是宽容的。不管怎样,恢复体力是必要的,他喝进药汤。
  “妈的,早该这样。”看守他的胡子隔着窗户道。
  胡子已把灯芯捻得很低,屋内很暗,康志辗转反侧,一种撕肝裂胆的痛觉油然而生。秀娟啊,眼睁睁地看着却救不了你,水月也像你一样,我也眼睁睁地看着被恶人抢走。
  今天进城侦察,康志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居看看,董家房舍被外人占住,油光闪闪的肉案子不见了,自家的房舍面目皆非,隐约可见蓝底黑字的“同泰和药店”残留在墙壁间。他来到围墙后空旷的草地——和水月常玩耍的地方,唉,人去的去,散的散,天各一方,孤零零地剩下自己……一双有力地手臂拥抱着他,他接受李秀娟的拥抱。
  夜里起风了,窗户纸呼哒呼哒地响,康志身下柔软的乌拉草散着暖暖热气,草药使伤痛逐渐缓解,双腿仍然铅一样地沉重,脱臼已被翻垛先生推拿归位。胡子马拖拽时,荒草从躯体下滑过,四肢也随之分开,似乎不属于自己。现在足尖首先恢复了痛觉,神经从麻木状态中醒来,他支撑着站起身,晕晕乎乎,双腿发软,坚持小小一会儿再次跌倒,外面的胡子斥骂道:
  “妈的,瞎折腾啥!”
  夜已很深,三星移到西边天际。飞毛腿卧室火炉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李秀娟盯着飞毛腿,丝毫没放松警惕。胡子大柜对她说来是个谜,又不能与他搭话。
  “天亮后,我放你出去。”这是飞毛腿夜里说的第一句话。
  放?走?李秀娟惊讶。
  “我遛马时带上你。”飞毛腿起身拉开窗帘,天已蒙蒙亮,“松开绑绳后,你必须对我十分服帖,否则你永远别想离开土窑。”
  “哎。”李秀娟答应,尽管将信将疑,她还是照胡子的话去做。
  松了绑绳,李秀娟站起身,迅速抓起飞毛腿扔过的一件衣服,遮住袒露的前胸,极力回避胡子大柜火辣辣的目光。她跟飞毛腿走到院子里,她扶她上马。
  清早的寒风袭来,李秀娟打个冷战,朝昨夜捆绑康志的拴马桩望去,那里已经空空荡荡,木桩残留着几段割碎的苘麻绳,依稀可见几片深红色的血迹。
  “康志啊,你现在怎么样啦?”她眼里含着痛苦的泪水,默默地说,“只要我能出去,一定尽快带队伍来救你。”
  飞毛腿策马出院后,朝东南方向驰去,翻过两道土岗和一片开阔的草地,老龙眼匪巢被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下马!”飞毛腿勒住马说,“走远点。走吧,别让我的弟兄再遇到你。”
  李秀娟下马后,疑惑地望着飞毛腿,晨光给胡子大柜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金色,冰冷的脸庞有了几丝暖意,两腮现出浅浅的笑窝,仍然脚不离镫,手握缰绳,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他,你们打算……”李秀娟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丝希望,问。
  “跟你没关系。”飞毛腿冷冷地说。
  两人对视片刻。
  一匹银鬃马射箭一样飞来,打老远就喊:“大——哥!”
  李秀娟只跑出几步远,飞毛腿便催马撵上她,鹞鹰捉小鸡似的将她抓起,重新掠上马背。
  “大哥,球子啃土(晚)有两台滚子(车)要经过腰坨子,拉的是大沙子(米)、浮水子(豆油)、还有留干子(肉)……”二柜异常兴奋,鹰眼发绿、发蓝、发红,“过清明的嚼管儿(好吃喝)就有啦。”
  “踹(走)!”飞毛腿说。
  金鬃马甩开四蹄,银鬃马紧随其后,两马并驾齐驱。
  “中意吧?大哥。”二柜瞟眼马背上的李秀娟,笑着问。
  “二弟眼力还行。”飞毛腿满意地说。
  到院子后,飞毛腿吩咐弓长子将李秀娟送回自己的卧室,而后抽出手枪,朝天鸣放三枪。
  “快,快点!”总催骂咧咧地道,“聚(集合)!”
  胡子按四梁八柱、九龙十八须次序排好,总催报告人数后,便笔直立在一旁,等候大柜训话。
  “弟兄们,”众匪面前的飞毛腿是又一张脸,威严的大当家的,她的话很简短,“拾掇好喷子(枪),磨快青子(刀),大煞落(日落)我们去打大轮(车类)。散!”
  飞毛腿回到自己卧室,看见弓长子正训斥李秀娟,便说:“好生待她。”
  “是,大爷!”弓长子点头道。
  砰!院内再次响起枪声。马蹄、枪械碰撞,马嘶人嚷一片嘈杂声,许久才沉静下来。
  飞毛腿在马背上检阅一遍队伍,下令道:“朝腰坨子,压!”
  五
  土窑里留下的几个胡子,准备明日祭祀已故匪首大德字的物品,伙房忙着蒸供品象鼻馒头,热气腾腾,麦子味道很浓。
  有人打开一把锈锁,走进一间漆黑的小屋,条桌上摆着雕花楠木骨灰盒,旁边是一顶缀着红缨的六块瓦毡帽,一套长衫马褂、马靴,一把左轮手枪和一把盒子炮,还有一把带鞘的日本指挥军刀,从刀身长短上看,是佐级军官佩戴的。
  到了每年大德字忌日这一天,胡子便把他的遗物移出,摆在院心,受众兄弟的拜谒。
  “你这么小年纪……”屋内只剩下弓长子,李秀娟大胆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敢盘蔓子!”弓长子恼火,稚气的娃娃脸发怒时真有些吓人呢!他摸摸腰间的手枪,抽出半截又放回去,“再盘蔓子,叫你吃面条(鞭子抽)。”
  “盘……”李秀娟不明白外人随便“盘蔓子”犯了大忌,胡子最忌外码人问他们的真实姓名、详细地址、家庭状况,疑心你知道底细报复。询问他们姓氏名谁称盘蔓子,假若在大柜面前盘蔓子,则惹下杀身之祸。
  “吃吧,”弓长子去厨房端来水饺,说,“三鲜馅儿的漂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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