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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卓明没有想到紫萱不生气、不发作,反而一指点在他鼻子上不容他回避:说吧,你要成全谁和钱天佑?!现在骑虎难下的人不是紫萱而是他了。
他微微一抿嘴唇:“后来就是听慈安宫的宫人说,钱小公爷为了辅国县主到慈安宫门前寻死觅活。”他没有直接说,但是却说出了真凭实据,此事在宫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能说是人人得知吧,但是知道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且也等于是有佐证辅国县主有多不肖,居然让钱小公爷大闹慈安宫。
紫萱微笑:“钱小国公到慈安宫寻死觅活做了什么?席公子,你不是想说要成全我和钱小公爷吧?”她紧紧的盯着席卓明:“是与不是,席公子答一句吧,并不难得,也就是一两个字的事儿,席公子怎么那么难以启齿呢。”
席卓明看看紫萱再看看太皇太后终于点了头,反正他所说也不是空口白话;且他被紫萱逼到角落中,此时否认的话,那他更易被捉到把柄:无缘无故提及慈安宫门前的事情做什么,又是何居心啊?因而他也只能点头。
紫萱闻言马上翻脸:“你既然知道慈安宫门前之事,以你席公子的聪明会不仔细打探清楚?流言不可尽信的道理,相信席家在席公子很小的时候就教过你了吧,细究之后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钱国公做了什么——太皇太后见了我,很是勉励一番让我以长辈身份劝导钱国公多读书。”
“自我到京你们就个个就含血喷人,如今皇上为我做主责罚了你们,不想你席家还是紧紧的咬着我不放?钱国公要退亲,你们也要退亲,相信皇上会为你们做主——而你一再辱我的清名,此事皇上也会为我做主!”紫萱马上骂完看向皇帝:“请皇上下旨。”
皇帝看看紫萱沉下脸来喝斥席卓明:“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剥了他的官服、摘了他官帽,给我叉出宫去。”他说完看一眼太皇太后:“至于亲事,还是由太皇太后做主吧。”
钱天佑大叫:“席家的女儿都看不上我,嫌我是个只会玩乐的人,你们却非要我娶这样的一个女子为妻,我真得不要活了。”
太皇太后的脸沉下来:“此话怎么说?”她当然知道钱天佑好玩,但是在她老人家的眼中,钱天佑当然是好孩子,就算是有什么错处她说得罚得,旁人却是说也不能说一个字的。因而听到席蓉有可能说过瞧不起钱天佑的话,她极为恼火。
钱天佑撇嘴看向太皇太后:“不止是席蓉如此看吧?太皇太后你只要打发个人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席家的人说过什么——什么同为定亲,他们席家最为倒霉了,不是攀上王爷也不是攀上了萧家之类的。”
其实席家并没有这样说过,只不过是在旁人恭喜时他们自谦了两句,例如不是更应该恭喜平家之类的;但是一句话只要换个说法那意思就有极大的不同。
太皇太后的脸沉了下来,看着席卓明哼道:“原来还是天佑高攀了,实在是哀家对不住你们席大姑娘!这门亲事,作罢吧,哀家也想看看你们席家姑娘能寻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席家能得个什么样的乘龙快婿!”她极为恼怒席家对钱天佑的瞧不起,因而把席蓉也记恨上了。
席卓明实在想不到事情会演变至斯,马上叩头想解释,可是钱天佑早就跳起来扶着太皇太后就走,边走还连诉委屈又劝慰太皇太后,根本就没有理会席卓明。
太监们上来把席卓明拖了下去,这位席家嫡长子算是完了;但是他的最大悲哀并不是丢了官,而是他并无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就是说他不足以撑起席家的大门来,接掌席家的会是他的庶弟,这予他母子、兄妹来说绝非是好事。
丁阳并没有同情席卓明,原本丁文两家就同席家有诸多的不和,只不过后来四大世家在东通拉了丁阳一把,他们要联手除掉朱紫萱才会按下原来的那些不快;但是刚刚席卓明的话却让丁阳心中大为不快且恼恨不已,当年的事情、还有芳菲都是他不想听人提及的事情,这一点京城的达官贵人哪个不知?偏他还在皇上面前提起,在眼下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
司马风忽然间大牙疼痛起来,真得很想吸几口凉气,不过他倒底不敢失仪而是把身子躬得更低,脸上的神色更为谦恭:绝不敢再因为身为四大世家的长子而自傲。
皇帝的这一招好损啊,拿掉四大世家赖以为根的财源,再把长子的前程毁掉,势必会引起家族的内斗来:哪个庞大的家族不都是人人盯着嫡长子的位子眼红?那就是未来的族长,家族中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四大世家当然都有祖训,以嫡为长不会乱了长幼尊卑,大力培养嫡长子才会传承到现在;可是如今他们的祖训却不能再保家族内无夺嫡之争了:因为嫡长子被皇帝废了!如此一来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观其内斗自耗,看着四大世家衰败下去。
皇帝等这一天,谋算这一切多久了?司马风悄悄的看一眼水慕霞,想到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当时他不屑一顾以为水慕霞是杞人忧天,如今看来四大世家当中看得最远、最透的当属他了。
水慕霞正和晋亲王咬耳朵,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原本大家看到他们交头接耳也不是一次,只是两个人都是大男人,平常也不曾听说他们有特别的喜好,因而无人多想;但在此时,看得太后和皇后都微扭过脸去,众人心头也生出异样之感来。
因为这两个大男人一冷一热立在一起在居然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太皇太后走到殿外想起一事要叮嘱皇帝时,正好看到晋亲王和水慕霞密语,她的额头青筋跳了跳喝斥道:“你们两个就算是不要自己的名声,难道也不顾祖宗的名声,不把皇家的体面放在眼中吗?岂有此理,两个大男人成什么样子。”
晋亲王看向太皇太后:“母后,我和他……”说着话他还伸手点了点水慕霞;而水慕霞干脆轻握了握他的手——此等举止就是明白告诉众人他们的关系,摆明就是吃定众人会因为脸面等等,不会开口拆穿他们而放肆的让大家不得不正视、承认他们的存在。
“住口!”太皇太后听到晋亲王一口一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何况还看到两个大男人居然亲昵到要摸摸手?她想到那个妩媚到连女人都心生怜爱的太皇太妃,想不到晋亲王居然也能让男人动心。
就在她气得半死之际,看到水慕霞居然抓住一络晋亲王的头发,终于忍无可忍:“你马上给我成亲,不要再和萧家长子胡混,除非他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
269章 不如不辩
太皇太后的话冲口而出后,就连皇帝都屏住了呼吸下意识的看向晋亲王和水慕霞;大殿之上静得仿佛连空气都凝结、冻住了。晋亲王脸冷得比三九的北风还要冰三分,而水慕霞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大嘴巴看着太皇太后。
如果水慕霞手指上没有缓缓掉下去的、晋亲王的头发,他的神色就更有说服力了。因而紫萱看到水慕霞一脸的震惊时,真得很想笑出来——你做假就做假吧,以他的功夫之高抖掉那络头发而让人不察觉很容易的,可是他硬是没有去做,任晋亲王的烦恼丝绕在他的手指间,再缓缓的滑落,迟缓的让人:包括皇帝在内恨不得过去一巴掌把头发拍下来。
实在是碍眼了,太碍眼了。
水慕霞的声音干涩的如同钝掉的锯子在锯坚木,难得让紫萱以为那不是水慕霞的声音,就算是看到他开口说话,也很难让她相信那么难听的声音是出自他的口:“太皇太后,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说完好似才发觉他手指上还有一络晋亲王的头发,就好像那头发变成了毒蝎子般,慌忙抖掉:“草民,草民是正常的男人,大男人,我对天发誓。”
他说着话连移了两步远离晋亲王的身边:“那个,真得只是误会。草民和晋亲王只是性情相投、无话不谈、相交至深,时常见面;就算是常常深夜促膝相谈、或是抵足而眠,那也是因为有事情要谈,绝不是有私情。”
“绝不是。”他最后还要加上一句。
紫萱再也无法看着水慕霞,匆匆低下头以袖子掩面假装咳了一声,以掩饰她的狂笑:这也叫解释?这叫越描越黑好不好。如果不解释的话还好些,如此一解释就算是有那心中存疑的,也要相信这两个大男人绝对有私情——喏,私情二字还出自于水慕霞之口,不是他人说出来的;他用什么来形容他和晋亲王的关系不好?居然在这个要命的时候用了这么两个要命的字。
有人说水慕霞是无意的,是惊慌失措,是着急失了分寸:有人这样对你说,你相信吗?他是谁?他是水慕霞!让京城权贵们极为头痛的人,他会手足无措?您不要开玩笑了!
无人会相信水慕霞也会六神无主,就算现在应该是一个男人最为恼羞成怒的时候,只要是水慕霞,他就不会说错话、做错事。说错或是做错的话,那此人绝对不是水慕霞。
皇帝暗暗咬了咬后槽牙,因为他的牙也痛了,恨恨的盯着水慕霞手都不自禁的握了握,心知这小子就不会安份,但也不用玩得这么大吧?这要让他如何收场?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水慕霞却对他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呕得想拍案而起:那是一个媚眼,十成十的媚眼;他真得忍不住想怒吼了,可是却又硬压下来。
因为他懂了水慕霞那个眼神的意思: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晋亲王和水慕霞不惜自己搭上自己的名声,他岂能让二人的心思白费?
太后那里却先叫起来:“慕霞,你给哀家住口!”她气得抬不起胳膊来:“你给哀家滚过来,给哀家好好说话,不要这样玩世不恭自毁名声。”她自然不能让自家的侄儿弄个这样的名声扣在头上,同时也不能毁掉晋亲王的名声。
宫中无情,她能在宫中熬到现在却也是因为几份情:一份是萧家的支持,一份就是晋亲王这个小叔子的相助。这在深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