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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进入校园前,工人都被勒令要好好清理自己,因为他们出现在校园里时,除了搬运时沾上的煤灰,总是整齐干净,不油腻打结的头发就能看出,没有异味的衣物也是。
即使在一般贵族眼中,这些人还是肮脏不堪就是了。
维拉撑着下巴,望着他们,陷入回忆。
看着互相吆喝笑闹的煤炭搬运工们,有时,她会很想回到往日的军团生活,回到班杰明与单纯的童年。
自从有了梦师待遇,维拉有了大量零用金,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不愁,想学什么,也有护卫一对一教学,帝国送来的梦师精致启蒙玩具与书籍,更是塞了好几个房间。
她什么都有了,有伙伴有教师有夏佐,维拉却依旧觉得她的世界变的很不一样。
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出现了条深不见底的线。
因为她是梦师,大家都让着她,什么都是特殊待遇。就连曾经对吉儿犯下的那桩罪行,大家也都避而不谈,甚至好像不在乎一般。
可是维拉却觉得,大家这样与她保持若隐若现距离,是因为他们看清了她。
他们发现了她怪物一般的丑恶本质。
维拉知道,其实自己一直是嫉妒吉儿的。
吉儿的存在是如此美好,鹅黄色的柔软发丝与粉色双唇,一个抬眸凝视,就可以将人吸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
吉儿也常让维拉想起凯里,只因为这两人不是普通的相像。
吉儿与凯里,一样的发色与眸色,形似的五官,却将男性与女性各自的特色与动人之处,表现的淋漓尽致,英气换发或柔美让人怜爱,让人移不开目光。
维拉与凯里一同在校园中遇见吉儿时,凯里的目光总是离不开吉儿,一种入骨入膸的关切,那跟自己拥有的关心不一样,凯里绝对不会在毕业后便与吉儿各奔东西。
马可仕也是,目光总不自觉得去搜寻吉儿,然后吉儿一招手,就起身,晃悠到她身边。
也许自己会这样憎恶吉儿,都只是因为嫉妒而已。
凯里与马可仕,这两人对于维拉的重要程度,非比寻常,但那个她最憎恶的吉儿,竟在两人心中站稳了第一顺位,让他们一见到吉儿,就将她远远抛下。
这种感觉,让维拉想起母国街上那些流浪儿。
他们听见教堂中的美好歌声总被吸引,情不自禁去聆听,然后羡慕那些参加礼拜的幸福家庭。
明明痴痴的看,却还要假装不屑嗤之以鼻。
维拉与班杰明不是流浪儿,却也是艶慕的一员,他们甚至掐紧时机,去偷抢那些富商孩子珍视的玩具与食物。
他们都觉得,既然那些孩子都拥有父母的怀抱与爱情,遭到这么一点磨难是很公平的吧?
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只有手中抢夺而来的玩具,还有空虚。
维拉羡慕吉儿拥有凯里绝对的爱情,羡慕他们的血缘牵绊,艶慕她曾救下马可仕,拥有马可仕不离不弃的相伴。
可是这样拥有维拉渴望一切的吉儿,竟要校长强迫她与夏佐成为其属下。
嫉妒和恨意互相滋养,瞬间在维拉心口开枝散叶,让她长出犄角与羽毛,面目可憎,成为怪物失去自我,实现了心中那无处可去狰狞。
然后四面八方众人投来的深深浅浅的目光,就成为了维拉这份狠毒的惩罚。
那日看守维拉房间的守卫说,维拉破窗而出前一瞬,眼中一片空白混浊,像是听见或看见了什么,下一瞬便生出犄角与羽翼,发狂逃脱。
无论众人如何呼喝呼喊,维拉都没听见,头也不回。
她在大家眼中,大约就是个有斗师护卫保护的怪物。
有时维拉带着护卫现身餐厅、庭园、屋顶这类开放场合时,众人会一个个齐刷刷转头看她,沉默与无声目光像骨牌又像涟漪,波波扩散。
面无表情的目光,和交头接耳,让维拉不由自主颤抖瑟缩。
她宁愿到人人喊打刁难的从前,就算那时如何卑微在夹缝求生,维拉都愿放弃一切特权,只要将众人眼中的异样目光给抹去。
而一旦成为众人无声目光焦点,维拉往往像被定了身,无法动弹,寸步难行。然后前方的夏佐总会转过头来,皱眉看她,对她伸出手。
“过来,维拉,”少年会如此低低唤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总是这样,夏佐总是这样,永远都是她的救赎,她赖以漂浮的浮木,让她浮出沉沉深海,将脸仰出海面,吸上那么一口得以继续存活的空气。
*下章预告: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有不少人问,所以这里为大家解惑一下维拉对凯里和马可仕偏执的这么反常,其实是因为她对不见的记忆里亲人的投射(其实我有在几章里埋伏笔,但可能不明显-v-“)马可仕和凯里一直让维拉潜意识觉得熟悉,所以才会那么放不下
☆、IV、
IV 、
在校墙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里;校墙外的内乱,却是一日一日平息了。
听说是皇族对于内乱者的诉求做了退让;出释了权力;例如独占商权;放宽了束缚,例如针对斗师梦师的控制颈圈。
最重要的,皇族们同意更适当的将梦师配与全国各地,而非一昧将其赐予名门贵族。
如此一来;各地梦魇横行、梦师却集中贵族领地当做武器的状况;也将大大缓解。
内乱没了,校园外也逐渐可见归返军人背着大军绿背包;与家人抱头拥抱痛哭景象,看的维拉也眼角发酸。
不懂有父母的感觉,可是伙伴安全自远方战地归来的感觉,她还是懂得。
然后,外头店家与将资源送入校内的工人,也开始常见到壮丁与少年了,不再整个城市都凄凄惶惶,连做生意的小贩都热情起来,动不动就要送人东西。
教堂敲出宏亮钟响,唱诗班声音飘扬,小城沈浸在喜乐的气氛中,夫妻们一同牵着孩子的手去上教堂,互相恭喜也互相告慰。
维拉还曾在路上走一走,拿到妇人分送的面包。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看着那个头不小的扎实杂粮黑面包,维拉不解
脸上是兴奋的潮红,妇人说:“庆祝内战结束,庆祝我的丈夫和孩子归来,我想分享我的快乐,将天父之爱散播出去……”
虔诚的妇人说得滔滔不绝,维拉不信教,却也感染了她的喜悦感激。
笑意爬上嘴角,她非常正式的感谢了妇人,拍拍妇人的手臂表示恭喜,才转身离去。
难得的,那一整天,维拉的心情都非常平静。
春天缓慢的来了,世界开始翠绿明艳,天空没了飞来掠去的死亡阴影,天行的军舰换成了安逸的热气球飞船,缓缓飞过天际。
好像一切都好转了,没了吉儿与战略科的刁难,有了西蒙伸来的手。
有时维拉躺在校园的草地上,双手置于腹上看天空,听风吹枝叶的沙沙声,眯眼几乎要睡去,觉得一切和煦的不似真实。
可是在很多时候,维拉心中一直盘旋着凯里、马可仕、吉儿与西蒙人等,久久不散。
她开始背着夏佐与亚柏偷偷写信,写给凯里与西蒙。
要得到定时替吉儿整理梦境的权力,就得要戴上马里诺家族颈圈,以防她加害家族成员,但这件事,不只要维拉未来的主子西蒙同意,她也需要信得过的凯里帮忙。
维拉希望在让吉儿复苏之后,就能从马里诺家族的颈圈解脱。
凯里正是马里诺族系之一的族长,因而她希望成为凯里手下的专属梦师,戴上属于凯里一人的控制颈圈,进而服务马里诺家族。
她很确定,吉儿醒后,凯里一定会放她走的。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凯里不愿意配合,西蒙也对这请求为难。
马里诺家族,一直都是康第家族不可忽视的王位竞争家族。
雪白的信封封寄出,而每瞒着夏佐寄出一封,维拉就感到更深一分的愧疚,有时甚至不敢跟少年对看。
“怎么了?”夏佐不只一次担忧问道。
那个少年就算毕业纷杂事务再忙,出门前都不忘叮咛:“有问题立刻跟我和护卫说。”
关切的抚触,少年指腹掠过她的颊,深入她的发丝,将发丝勾至耳后,或是与她十指交扣,所有亲昵的相拥轻吻都是爱的陈述,却让维拉益发难以坦然面对。
讨厌欺瞒,可是又不得不欺瞒。
每日早晨里,有梦师迟到豁免权的维拉,都坐在床上看夏佐一件件穿上制服,系上领带,看夏佐拿起方正手提书包,然后过来与她吻别。
日子安逸的像是永远会这么过下去,让她益发患得患失。
想永远都活在这份依恋中,却又必须冒着打破一切的风险,去弥补自己造成的一切。
然后维拉决定了。
与其日日活在害怕失去这一切的恐惧里,不如求尽力问心无愧,把握一切。害怕的总有一天会来,但至少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过了。
既然尽力了,就不该再恐惧。
*****(本文最新进度请至城)*****
亚柏回来了,从海洋另一头的遥远殖民地回来了。
内乱之后,校外的火车站更加拥挤繁荣了,维拉自体漂浮在人头钻动的人群里,试图从蒸气弥漫的车站里第一时间找到亚柏。
站内不断传来汽笛鸣响呜叫声与人群喧闹,也不知道自己吹的牙笛呼唤,亚柏能不能听见。
维拉吃力在乱七八糟的环境里搜寻,然后,她终于找到了。
“亚柏!”
一看见那个黑发青年出现在下方,维拉就加速飘了过去,然后落在青年面前。
她紧紧抱住许久不见得青年,将脸埋在亚柏漆黑斗师制服里,双排黄扣磕的她发痛。
“欢迎回来,我们都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