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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外,皇后娘娘站定了脚,她的目光落在丽嫔的肚子上,那里仍然维持着隆起的形态,但她们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太医宣告了那个孩子的死讯。
皇后娘娘忽的便挑了唇角,给了丽仪一个极尽嘲讽的笑。
不曾想,丽仪在看到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后,同样抬头给了皇后娘娘一个淡淡的笑。
“你笑什么?”皇后娘娘像被猫抓了一样,立时跳了起来,怒声道:“你还敢笑?”
“我为什么不敢笑?”丽仪喘了口气,看着皇后娘娘,她感觉到身上的血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尽,便是说句话也累人得很,但却还是强撑起了精神,对皇后娘娘道:“我又没有做坏事,我为什么不敢笑?”
“你没有做坏事?”皇后娘娘轻“嗤”一声,指了榻上的皇帝道:“那便是你做的坏事,你还想否认吗?这样的坏事,诛你九族都不为过!”
丽仪“吃吃”一笑,抬头迎了皇后娘娘,“那你诛啊!”眉眼间掩了抹深深的嘲讽,讥诮的道:“九族?那你可是我夫君的妻子呢!哎呀,姐姐啊,你是要找根绳子勒了自己,还是找把刀子捅了自己呢?”
“呸!”皇后娘娘狠狠的一口痰“唾”在丽仪脸上,“姐姐?凭你也配?”
“当然了,我怎么配喊你姐姐呢?”丽仪“咯咯”的笑了起来,“那些蛇啊,蝎啊才是你的姐妹呢,是不是?我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眼眉目轻挑,睨视了丽仪,“你还真是学不乖,到了这个时候还牙尖嘴利。你说我是让人剖了你的肚子让你看看你这肚子里到底是男还是女呢?还是让你带着这个孽种,剁了你的手脚,养着你,让你一辈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随便你了!”丽仪淡淡的笑了道:“只要你高兴便好了,我没关系的。”
“你……”
丽仪看着吃瘪的皇后娘娘,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若不是一身无力只怕她下一刻都要放声大笑起来。
“贱人!”皇后娘娘霍然上前,抽了丽仪头上的簪子对着丽仪那双细细长长流光媚彩的眸子便狠狠的扎了下去,“我让你笑!”
“啊……”一声惨叫,丽仪痛得“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看着手里那尚在滴血的簪子,看着痛得在地上翻滚的丽仪,看着手上鲜红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掉,下一刻,她畅怀的笑声便响砌殿宇。
“贱人,你不是好得意吗?”
丽仪翻滚着,鲜红的血随着她的翻滚洒落一地。
惨呼声,笑声,交织在一起,远远的传了开去。
一时间,这座瑰丽的皇宫如同人间炼狱。
翻滚着的丽仪不知如何便滚到了皇后脚边,她霍然抬手死死的抱住了皇后娘娘的脚,抬起满是血污的脸,咧着染血的嘴,给了皇后娘娘一个诡异到极致的笑。
“子书文英……你以为你赢了吗……不,你输了,你早就输了!”许是因为力气耗尽,丽仪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皇后娘娘无视丽仪周身的血污,她缓缓的蹲下身子,以一种不屑而睥睨的目光讥讽的看着嘴唇喃喃不休的丽仪。
“你想说什么?求饶吗?”皇后娘娘探手抬起丽仪圆润的下颌,勾了唇角,冷冷笑道:“现在求饶,迟了。”
丽仪却是忽的一笑,她看了皇后娘娘,“你不想知道,我到底是谁的人吗?”
皇后娘娘眉宇一蹙,这个时候对她来说,丽仪是谁的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但鬼使神差的她却还是问出了口。
“谁的人?只要你说出来,本宫便给你一个痛快。”
丽仪嘴唇动了动,但那声音却是含在喉咙口,下一刻,她似是用尽了力气一般,人便往地上无力的瘫了下去。
“是谁?”
皇后娘娘蹲了下去,一把抓住了丽仪,“谁的人?是不是轩辕澈,是不是轩辕澈指使你来蛊惑皇上的。”
躺在地上的丽仪却似一个破布娃娃一样,除了脸上有着一抹诡异的笑,再也回答不了她的话。
“说,你给本宫说出来,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皇后娘娘疯了一样,推搡着地上的丽仪。
“娘娘!”殿外侍候的徐嬷嬷不放心的喊了声。
“都别进来!”
皇后娘娘的一声历喝阻止了徐嬷嬷往里走的心思。
而她手下的丽仪被她这样大力一番推搡,幽幽的醒转过来,她看着脸色扭曲的皇后娘娘,嘴唇微微的动了动。
“是……”
“是谁?”
皇后娘娘一把拎起丽仪,两人几乎是面对面,这个时候皇后娘娘扭曲的面孔,与丽仪那满脸的血污,任是谁看了都会三魂失去六魄。
丽仪睁着那只尚完好的眼睛,看着几近颠狂的皇后娘娘,深深的吸了口气,“是……”下一刻,她却猛的抬手抱住了皇后娘娘,张嘴便朝皇后娘娘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
这一次发出惨叫的是皇后娘娘,她在感觉到一阵剧痛后,手里那尚滴着丽仪鲜血的簪子不要命的扎了出去,可不管她怎样扎,丽仪咬住她的鼻子却是怎样不松开。痛疼使得皇后娘娘发出的惨历的叫声传出好远好远。
“娘娘……”殿外侍候着的徐嬷嬷三两步的跑了进来,才到跟前便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前,伸手扯住了丽仪,使了全身力气的将她给扯开。
“啊……”
在丽仪被徐嬷嬷扯开的一瞬间,皇后娘娘发出一声痛砌心肺的叫,下一刻,抬手死死的捂住了鲜血淋漓的鼻子,对着慌乱一涌而进的宫人,嘶声道:“宣太医,宣太医。”
……
晋王府。
轩辕骥正在小厮的搀扶下,试着在炭火融融的屋子里小心的走动。每一下都似走在刀山火海般,筋络处似有千万根针齐齐扎了上去,只片刻的功夫,他便汗湿透背。
饶是如此,他还是一步不肯停,由着小厮扶了一步一步来回挪移着。
“王爷!”门外响起温瑜略显慌乱的声音。
轩辕骥步子一顿,他与温瑜相交多年,从不曾见过温瑜乱了手脚的时候。除却上次他遇袭!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事?步子一顿,当下便朝门口看去。
不多时,门被“啪”一声推,温瑜挟着一股冷风快步走了进来。
“王爷出事了!”
轩辕骥示意小厮将他扶回椅子里,然后摆了摆手,小厮低眉垂眼的退了出去。
轩辕骥这才指了身侧的椅子对温瑜道:“暇之坐下说话。”
温瑜喘了口气,缓缓的在椅子里坐下,顺便稳了稳慌乱的气息。
轩辕骥探手递了茶盏过去,轻声道:“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谢王爷。”温瑜接了茶盏,却最终还是没有喝,将它放回了茶几上,抬头看了轩辕骥,略一思忖,轻声道:“刚收到王安递来的消息,宫里出事了!”
“出事了?”轩辕骥掀了掀唇角,看了温瑜,“出什么事了?”
“来人说得不是很清楚,只说是丽贵人那边怕是不好了。”
轩辕骥蹙了眉头,“丽仪?!她怎么不好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被人动了手脚,还是……”
温瑜摇了摇头。
轩辕骥想了想,稍倾眉眼轻垂,看了自己的脚,轻声道:“我这腿脚恢复怕是还需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如常。”
温瑜点了点头。
“丽仪那边……”轩辕骥略作沉吟看向温瑜道:“这颗棋子也差不多了。”
温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轩辕骥的脚上,不再言语。
良久,轩辕骥抬头看了温瑜道:“脱欢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得到王爷的消息,他便会带兵南下。当时造成漠北的乱势,若是沂王爷果真回朝出征,王爷这边事成,便可以造成两面夹击之势,任是沂王再如何英勇,也叫他有来无回。”
轩辕骥听了满意的颌首,眼里生起一抹热切灼热。
“王爷……王爷……”
屋外响起小厮大声的呼喊。
轩辕骥蹙了眉头,不待他开口,温瑜已经起身迎了出去,对朝边一边小跑来的小厮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大总管……”小厮吸了口气,“小王公公来了!”
“小王公公来了?”温瑜脸上的神色一肃,续而连忙对小厮喝道:“还不快请进了进来。”
“小王公公说他不能耽搁,让小的把这信给王爷。”小厮说着自袖内取了一封以火漆封着的信递到了温瑜面前。
温瑜接过,返身朝了屋内,“王爷,许是事情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
话落将手里的信递给了轩辕骥。
轩辕骥抿了抿唇,接了那信,挑开封漆,才抖开信纸,脸上的神色便僵在了那。
“王爷……”温瑜失声!
轩辕骥将手里的信递给了温瑜,“暇之,计划提前,你立刻飞鸽传书给脱欢,让他行动。”
“是,王爷。”温瑜将手里的信一目十行看过后,便扔进了身边的火盆。下一刻,温瑜便撩了袍角大步朝外走去,边走,边一路喊了人。
屋子里轩辕骥看着那烧成灰烬的纸片,脸上掠过一抹浅浅的笑,稍倾抬头叹了口气,幽幽的道:“这世间,到底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
……
太子俯。
叶司盈看着怀里已然睡熟的晖哥儿,脸上那两陀艳丽的紫红衬得轩辕晖越发的粉嫩可爱,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在轩辕晖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口,才将她交到奶娘手里。并且,轻声叮嘱道:“拿东西裹一裹,再抱去屋里睡,别冻着了。”
“是,太子妃。”
奶娘抱了轩辕晖,屈膝向叶司盈行礼。
叶司盈摆手,示意晖哥儿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跟上。
一瞬间,哗啦啦的走了一大群人,屋子里便静了下来。
叶司盈便对身侧的雪盏道:“撤掉两个火盆吧,太热了。”
“是,太子妃。”
雪盏下去指令婆子将摆放在墙缝间的火盆取了两个出来,提了下去。
叶司盈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