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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这是个妖道,切不可带他同行。”邢书记耳边又响起了那细微的声音,这次则是警告,口气很是严厉。
此刻,他心中已经明了彭姑并没有死,下尸彭矫,也就是道长所说的那个长着两寸白毫的小儿,已经被自己吞落到了腹中!
不过也不要紧,秋波老妪道行如此高深,大不了要张符箓吞下,将其打下来就是,想到这里,邢书记本来忧心忡忡的心境顿时好转了起来。
区区彭姑,到时候有你的好看。
昆明东北郊的鸣凤山,俗名鹦鹉山。金殿又称太和宫真武金殿,是明万历年间仿照湖北武当山天柱峰太和宫所建,为云南著名道观。康熙朝吴三桂重建时以黄铜铸成,阳光照耀下光芒四射,映得翠谷幽林金光灿灿,故而得名“金殿”,亦称“铜瓦寺”,为我国现存最大的纯铜铸殿。
吉普车停在了山门处,邢书记一行走进了道观,沿途路遇的大小道士纷纷对仙圣子施礼,原来他是道观的观主。
走过三道天门,前面便是古朴庄重的太和宫了。
金殿在最里面,台阶下立着“金殿朝辉”的石碑,左右有各有一铜亭,内奉水、火二将。殿前竖一根三丈多高的铜制旗杆,上悬“日月七星锁山旌”,七星铜旗象征着北极玄天“普护”生灵,周围有二十八宿。
“邢书记,这里便是平西王吴三桂于康熙十年(公元1671年)修葺的纯铜真武金殿,占地180平方米,重250吨,他的那把真武七星剑就在此处珍藏着。你们稍后,贫道这就入殿取剑。”仙圣子说罢一个人走了进去,扔下邢书记和宋老拐在台阶下等候。
“邢书记,此人分明就是妖道,千万不可带他去僰王山。”那个细微的声音又在邢书记的耳朵里响起。
“哼,这与你彭姑又有什么关系?”邢书记忿忿不平道,“你这狠毒的婆娘,干嘛要钻进本书记的体内?”
“夫君,这能怨我么?本来想让你舒舒服服的享受一番,结果却恩将仇报的咬掉人家的半拉脑袋,无奈之下才不得已栖身在了你的腹中嘛。”彭姑抱怨道,似乎显得十分委屈。
“那你马上出来,本书记最讨厌体内有寄生虫了。”
“这恐怕不行,既然来了就得与你慢慢的融为一体,就像彭姑的肉身一样,到后来也就分不出你我了,彭矫就是邢书记,邢书记也就是彭矫,我俩将变成一个人。本来应该七日便可完全同化,没想到入体才发现你竟然非普通人,而是一个来自远古的蠕头蛮,这倒是令人大感意外呢。”彭矫嗤嗤笑道。
就在说话间,仙圣子肩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布包从金殿中走了出来。
七日同化?邢书记心中倒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从五尺道彭姑咽进肚里算起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必须抓紧时间赶路,抢在第七天前到达僰王山飞雾洞,请秋波老妪将其驱除。
“仙圣子观主,我们需要日夜兼程赶往僰王山。”邢书记匆匆说道。
“好啊,贫道也希望早点见到师弟。”仙圣子无异议。
宋老拐瞧见仙圣子身负的长包袱似乎很长很重,不由得好奇的问道:“道长,这真武七星剑个头还真不小啊。”
“那是自然,这平西王吴三桂天生膂力超乎常人,此剑一人高,重达60余斤,两面剑锋镶有七颗铜星,是真武的‘镇山法宝’,端的是斩妖除魔的法器。”仙圣子解释说。
“道长的功力想必也不弱于吴三桂吧,否则根本就耍弄不开如此重剑。”宋老拐啧啧称奇。
仙圣子微笑不语,三人直奔山门而去。
夜幕降临,邢书记驾驶着吉普车离开了昆明市区,一路星夜向东北滇黔交界方向驶去。
第三十章 嬷嬷的困惑
客家嬷嬷脾气倔犟,向来心高气傲,我行我素,与吴楚山人分手以后,什么行装都没带便径直的走出了蓝月亮谷。
在明永冰川下的云杉林边,她遇上了守护者扎西老喇嘛。
“施主何人,可是从蓝月亮谷而来?”白眉扎西看见其敏捷的滑下冰川,猜到她是谷中之人。
客家嬷嬷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了句:“干嘛?”
扎西疑惑的瞅着她,心道今天这谷中人怎么脾气都怪怪的,但自己是历代传承的虚空守护者,因此必须对里面的人恭敬。
“老衲扎西,是蓝月亮谷的守护者。”老喇嘛和颜悦色。
“嗯,”客家嬷嬷听寒生提到过这位白眉红衣老喇嘛,此人与有良和二丫都有过一面之缘,于是表情和缓了许多,开口问道,“大师今早可曾见到有良从这儿经过?”
扎西老喇嘛点了点头:“见过,老衲至今还在纳闷呢,这有良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就冲过去了,腋下还夹了个瘦老头。”
“你看准了,那人确实是有良么?”客家嬷嬷说道。
“当然,老衲与那小子颇有渊源,断然不会看错人的。”扎西语气十分的肯定。
客家嬷嬷此刻也有些迷惑不解,吴楚山人非说那人绝不是有良,可自己瞧其背影却很像,加上白眉扎西的一番话,她认定应该没错,不过这有良的轻功如此的匪夷所思,倒是令人意外。
“有良往哪去儿了?”她问。
“塔巴林寺方向。”
“老妪去找他。”客家嬷嬷说罢挥了下手,竟自去了。
扎西老喇嘛苦笑一下,转身返回云杉林。
塔巴林寺的钟声响了,此时正是红衣女尼们做早课的时间,客家嬷嬷径直走进了寺中,在住持禅房见到了明月。 邬波驮那。
“有良?没来过啊。”明月听罢摇了摇头。
客家嬷嬷诧异道:“奇怪,扎西老喇嘛看见他和宋老拐往塔巴林寺的方向来了。”
“嬷嬷,你找他有何事?”明月问。
“有良潜入谷中盗走了鬼壶。”客家嬷嬷答道。
明月闻言更加疑惑了:“昨晚邢书记来过寺里,说可儿在川南出事儿了,被高手当作了人质,他要去谷中找兰儿借鬼壶一用。”
“邢书记?”客家嬷嬷吃了一惊,“老妪在谷中并没有看见他呀。”
“听萍儿说,今早邢书记与宋老拐来到山门口开走了汽车,但是并没有入寺。”
“宋老拐?”客家嬷嬷愕然道,如果是这样,吴楚山人的话倒也不差,但邢书记生得人高马大,身材与有良明显不同。再者,这个蠕头蛮的武功平平,即便是易容,也不可能有如此之高的轻功。
“那么,可儿如今在何处被押为了人质?”她问。
“据邢书记说,是在川南僰王山的飞雾洞。”明月告诉她。
“如此,老妪告辞了。”客家嬷嬷转身离开禅房。
鬼壶乃是祝由鼻祖风后的骷髅头,自己作为祝由术传人,绝对不可让其落入外人之手,至于邢书记与有良之真伪,等到了僰王山也就都清楚了。
出了塔巴林寺,客家嬷嬷一路向东南方而去,准备到公路上搭车前往川南,等此事儿了解了,再去中原寻找自己的孩儿。
德钦至中甸的公路上,客家嬷嬷站在路边候车。
她依旧是数年前的衣着装束,长袖对襟短上衣,扎着红色斜纹围腰,下穿单式片裙并缀有黑色前遮阴布,脚上打着绑腿,足登黑布鞋。其身高不足一米五,银发披肩,满脸的皱纹,看上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老太婆。
有辆去昆明运货的卡车停了下来,让她上了车。
“阿婆,您就一个人出门啊?”司机热心的问道。
“嗯。”客家嬷嬷哼了声,再就不说话了。
卡车颠簸了一整天,直到凌晨时分才抵达了昆明,嬷嬷下了车,还要继续寻找前往川南的顺风车。由于出来时走的匆忙,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此刻夜深人静,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
停车场路边的一排小摊贩还在叫卖,这里是前往中原内地去的必经中转站,跑长途的货车司机往往都在这儿歇脚和用餐。简陋的摊桌上,什么鸡丝米线、稀豆粉、小笼包以及汽锅鸡、萝卜饼等本地小吃应有尽有。
有几名货车司机正在吃着汽锅鸡饮酒,个个面色通红的比划着猜拳,声音叫嚷的老高。
“喂,你们声音小点不行吗?”邻桌坐着两名中年道士不满意的叫道,身旁还有一秃头老僧,他们竟然也在饮酒吃鸡。
长途货运的司机们素来自由散漫,性情倔犟,几杯酒落肚之后便不管不顾的,闻声扭头见了竟自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几个酒肉和尚老道啊,出家人还真的挺潇洒呢。”有个司机反唇相讥道。
“怕是假和尚吧,现在出来骗钱的多去了。”有人附和着。
“你说什么!”一中年道士按捺不住,“腾”的站起身来。
身旁的老僧伸手拽住了他,劝道:“玄机子道长何必与他们怄气,只当作没听见就是了。”
那道士忿忿的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瞧,那家伙还想打架呢,哪有一丝出家人的涵养,绝对是假老道。”司机嘴里仍旧是不依不饶。
客家嬷嬷腹中饥渴,也不管其囊中空空如也,径直走过去坐在了老和尚的旁边空位上,手拍桌子叫道:“来碗鸡丝米线。”
摊贩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线撂在她面前,嬷嬷旁若无人的低头自顾个吃了起来。
两个中年道士疑惑的目光望着她,对嬷嬷的古怪装束很是好奇。
“咦,这是什么服饰?贫道从来都没有见过。”对面的道士轻声说道。
“玄真子师弟,依贫道看这是怒江边独龙族的装束。”方才那个脾气暴躁的道士猜测着。
“无欲大师,您见多识广,可知是哪个民族?”他犹豫不决的扭头问那老僧。
“台湾苗栗客家人,”老僧微微一笑,目光望向嬷嬷,口中说,“施主,老衲说得可对?”
客家嬷嬷闻言嘴里“哼”了声,并未理睬他。
老僧见客家嬷嬷只顾大口的吃着鸡丝米线,摇了摇头,世俗多为贪食之人,这远道而来的老婆婆亦不能例外。
“无欲大师,我们这次应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