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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何跟你说这些?”
徐永晋小心回答:“首长在教我如何做人。”
洪葵元没有说徐永晋回答的是否正确,突然转换了话题:“你知道杜申利现在是什么军衔?”
徐永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上将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他刚刚认识的杜申利身上去。既然首长有问,做下属的总要回答。徐永晋老实道:“杜申利是空军少校,听说他刚参战时,不过是空军少尉,因为击落不少敌机,短短几年内一步步走上少校位置,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就我所知,下面不少弟兄都羡慕他。”
“是吗?”洪葵元不置可否地一笑:“击落了二十一架敌机,可了不起!当名少校也算实至名归了,你是浔阳中学毕业的吧?”
“是,参军前,我在浔阳中学读书。”
“那么你是否听过王林斌这个名字?”
“王林斌?”徐永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和他是一个班同学,关系很好,不过他读书读了没多少时间就报考了海军学校,后来没怎么见面,怎么,王林斌发生什么事情了?”
洪葵元不过是想到一个同样是浔阳出来的年轻人,却没想到这个王林斌和面前的徐永晋相熟。这倒出乎洪葵元意料之外。
“你认识他?那你该知道王林斌现在是海军上校了吧?”
徐永晋的惊讶比洪葵元知道他和王林斌认识更甚:“王林斌现在是上校了?……这,这怎么可能!?”
一股挫折感从徐永晋心底里缓缓升起。王林斌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如果王林斌的父亲最熟悉他,接下来就要轮到徐永晋了。徐永晋没想到,那个功课门门挂红灯笼,胆子小,体育糟糕的王林斌,不过当了五年兵,居然已经是上校了!
“我要当的是中国的纳尔逊,而不是默默无闻的一个小炮手。”
徐永晋耳边回响起王林斌略显尖细的声音。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好象说他要是加入海军总有一天要后悔。没想到几年过去了,王林斌真的加入了海军,上次见面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当时他是上尉,徐永晋已经很吃惊了,现在?虽然还没当什么中国的纳尔逊,可他竟然成为了上校!距离将军不过一步之遥。自己呢?自己也是上校,不过是“临时上校”,算不得数的,在记录里,他的军衔只是一个少尉,距离上校还隔了好几条大街,徐永晋只能苦笑。
“你等下,”洪葵元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冲外面坐着的副官平和说道:“小秦,帮我找下海军的王林斌上校档案……对,我现在就要。”
没一会儿,坐在外面的秦少校拿着一封档案走了进来,将档案放在茶几上。洪葵元掏出老花镜,打开档案随手翻了翻,将翻开的档案递给了徐永晋:“你看看,这上面详细介绍了王上校在部队里都做了哪些事情,先看看吧。等看完了我们再谈。”
徐永晋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上将,接过档案,看上将翻开的那部分内容。
档案上条目很多,每个条目都代表了王林斌在某段时间,干了什么事情——相信在庞大的资料库内,徐永晋的资料上也是如此,当班长的时候,徐永晋就给下面那些战士写过这东西,只是当时他觉得这玩意实在没什么人愿意看,写出来的自然很是笼统,现在看来,不光徐永晋有这种想法,给王林斌写简历的同样如此。
王林斌的简历上,因为“舌战群蛮”,荣升为上尉,接着又因为在副官职务上有杰出的表现,晋升为少校,参加两次规模并不算很大的海战后,晋升为中校,在晋升中校当天,破获一起间谍案,使得远征军避免了一次灾难性战役,再次获得晋升,到最后,他成了驱逐舰分队司令员王林斌上校……
徐永晋看着这个简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羡慕有之,妒忌有之,感叹自己没交上好运有之,以前怎么瞅怎么没出息的家伙,现在居然是堂堂海军上校,总之,徐永晋心里不大好受。
“怎么样,看了有何感想?”
徐永晋连苦笑都不知道该如何表现出来了,默默将档案放在茶几上,淡淡道:“看来王上校这几年日子过的真够惊心动魄。”
“是吗?”洪葵元看了眼下面的档案,脸上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摘下老花镜,掏出手帕低着头仔细擦拭着镜片:“是啊,参加了不少仗,是该获得提升,只是你不觉得他提拔的太快了吗?”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的。”
洪葵元笑了:“你打的仗也不少啊,要不要我把你的档案拿过来,自己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虽然知道下面的动作显得很幼稚,徐永晋还是下意识伸出手挠了挠头——这可不是军队教给他的良好习惯,完全是因为做这动作的要么没长大,要么……怎么说呢?有些心虚。
徐永晋敬谢不敏:“这个不必了,自己参加了那些仗,表现如何,我想我还没忘记。”
徐永晋的档案,他再清楚不过,本来自己是不能查阅自己档案的,可徐永晋在给“昭君”连长喂骆驼时,机缘巧合下无意中在连长专用洗手间看过他的档案副本,看样子连长原本想拿记满了徐永晋光辉历程的档案纸当手纸使用,也不知是连长心肠软了,还是有了其他替代品,总之他的档案最后没有与人类的排泄物呆在一起,却成了连长专看的厕所文学,连带着,徐永晋也看到了。
“要知道,你取得的功劳,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比王上校所取得的,更重要……”
“某种意义……那就等于毫无意义。不过是安慰人的婉转说法罢了。”徐永晋在心中给上将嘴里的话语下定义,但他不敢说出来。
上将也是好心,看起来上将是为国父曾经两次接见徐永晋——一般人能见国父一面已经三生有幸了,两次?祖坟就算冒青烟也不大可能有这种机遇,更何况还是亲切接见!——看在国父的面子上,要好好照顾照顾这个不得志的“临时上校”。对上将说的那些明显安慰人的话,徐永晋懂得应该用什么表情去满足上将的怜悯心。
“……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
表面上正在聆听首长教诲,实际上却开了小差的徐永晋一愣神,幸好年轻反应快——换了老人,恐怕就要哼哼哈哈一段时间了——马上很是恭敬说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首长是叫我安心工作,搞好人际关系。”
搞好什么人际关系?说穿了不过是拍上级的马屁,溜须拍马者用不了多大能耐也能飞快升迁,真有本事的却只能按部就班在后面爬,或者因为领导不欣赏,小鞋穿了无数。徐永晋心中忿忿想着。
“你就这样理解我说的话吗?”洪葵元脸色分明沉了下去。
“要知道,你是老首长欣赏的人,你的条件比海军的王林斌不知好多少!”洪葵元在提到老首长时,加重了语气,让徐永晋或许也是让他自己引起足够的重视。“可是王家小子现在是上校,而你只是少尉,这就是机遇了。”
洪葵元站起来走了两步,停在徐永晋面前:“小伙子,好好干,见功立业的机会多的是,要相信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后面那句话徐永晋曾经说过,不过上将当时好象嘲讽过了,现在从上将口中重重说出来,让徐永晋心头不由一跳。
萨洛尼卡城内一场混战以关押了上千暴徒宣告结束,那几天联军军事法庭的法官们忙的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最后法不责众,只能让这些参与了打群架的军人们进黑屋子呆上几天。至于三个始作俑者,各国军事法官虽然很想把他们绳之于法,只是按照惯例,各国无权问中国军队要人,而中国军队的军事法庭在很是严厉追查一段时间后,却说三人无罪,连个案底也没留,就那么不了了之。
对中国军队包庇自家人,各国联军上上下下都是极为不满,可横眉怒目跑到联军总司令洪葵元上将那边要求评理的奥保巩大将,却在五分钟后灰溜溜地离开,其他各国将领都不是傻子,自然也不会和奥保巩大将学习。——奥保巩大将口才很好,只是当洪葵元上将一见面就拉着始作俑者中的一位,淡淡告诉大将,这是自己上校副官时,奥保巩大将的言辞马上不那么犀利了。等洪葵元再冷冷问上两句有关西田中佐对他的上校副官说的“支那猪”是什么意思时,奥保巩大将只能不停赔不是,答应回去严厉查处闯祸的西田中佐。
奥保巩前脚离开联军总部,中国军方后脚就将调查报告发布出来。在报告中,出来执行联军总司令交代任务的徐永晋上校,在面对一个小小的日本中佐言辞挑衅后是如何冷静,避免冲突。只是当中佐污蔑全体中国人时,上校才“小小的”教训了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日本人。至于后面的事件,上校在教训了日军中佐后马上离开了现场,自然和他没关系。不管于情于理,徐永晋上校都站的住脚,谁也不能因为萨洛尼卡城内的骚乱,将矛头对准了完全无辜的上校。那么大的骚乱,总是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既然中国人很无辜,那么只能由脸被打成猪头的西田中佐将责任承担到底了。
冠冕堂皇的报告出来后,各国军人都明白过来这场架是因何而起,对遭受众人怀疑的徐永晋上校,大家纷纷表示最诚恳的敬意,同时,日军军部也将开始雷厉风行地调查躺在医院中动弹不得的西田中佐。所有的证据都对西田中佐不利,摆在日军军部的证词中,有无辜的徐永晋上校写的《中国不可辱》,有当时美国记者写的《三个与三十人的战争》,有法国军人于连写的《我当时没有喝醉》,有中国军人赵正写的《我只是为了劝阻悲剧发生,用酒瓶子让日本人冷静下来,谁知他们脑袋太不经打》……所有的证词中都提到关于西田中佐对尊敬的中国上校的污言秽语。
倒霉的西田中佐好不容易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为了日本军人的名誉,他又不得不操起武士刀,自己给自己的腹部做了开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