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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巨大贡献的有功之臣为了解决军衔问题,煽动大家向上级请愿,要求至少保留少校军衔,担任少校主官,而不是少尉主官。
当时煽动请愿的人找过徐永晋,可徐永晋听说日本人在投诉自己,心里正发虚,也没参加请愿活动。当他成为司令员副官后,也不知是人事处巴结上将,还是更高一级将领真的以为顾问中有能力的应该将临时军衔转正,总之,外面有风传,说是要将徐永晋的临时上校转正为上校。
徐永晋自己知道人事处关于顾问军衔问题,考虑后的结论是选出最优秀的五人,将这五人军衔转正,其他按照在顾问岗位上表现好坏,分别授予少尉到上尉军衔,这样看起来至少公平些,至于他徐永晋,当然是属于“最优秀”的五人之一了。可这种议案还在讨论中,并没有进入实施程序,作为一名在领导身边的军人,徐永晋知道自己的嘴巴必须加把锁,他也没将这议案泄露出去,也不知怎么着,外面居然传说这么多顾问中,只有他徐永晋才能转正,其他人原来是什么军衔,回到部队后还是什么军衔!
那几天,告状的信件雪片一样飞到人事处,信中矛头全部对准了徐永晋,说他生活腐化、人品卑微,贪生怕死、贪财恋色、贪赃枉法、贪名爱利、贪欢逐乐、贪贿无艺、贪如虎狼、贪天之功以为己功……还有人在信里说他是“一无是处、两面三刀、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亲不认、七颠八倒、九世之仇、十恶不赦!”
义愤填膺,好象受到莫大羞辱的唐鹏上尉,将这封按理说不该给徐永晋看的投诉信递给徐永晋时,徐永晋并没有遵守纪律,谢绝不看。有关自己的事情,没什么人会不动心。等徐永晋看完,在对那个连名字也没写的校友文笔表示钦佩同时——就算把成语词典摊在他面前,徐永晋也不可能写出这种东西,虽然他在读书时候,国文考试经常得五分——又对这个社会感到悲哀。
在军校时,虽然因为国父接见过他,而没接见其他人,那些同窗嘴里没说,心里却有那么三分妒忌,这徐永晋感觉的出来,可除此以外,大家都是平等的,徐永晋在班里成绩也不算最拔尖的,除了和张正阳比划过那么几下外,大家还算得上一团和气,从军校毕业后,五十来人乘坐一艘运输舰,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彼此之间感情更深厚,总说要互相提携。
互相提携,就这个提携法?正式的升迁令还没下来,不过道听途说那么不着边际的风言***,这些同窗就什么脸面也撕破了,又是背后嘀咕,败坏他徐永晋的声誉,又是写诬告信,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地方才后快?这样的同窗之益让徐永晋齿冷。
不过人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复杂的社会什么事情也会发生。有过王连长给他穿小鞋的经历,徐永晋在这方面有着比别人更深的感受。看到这样的信件,他只是无言苦笑默默摇摇头。
除了苦笑还能拿这些人怎么办?别人要学疯狗,乱咬一通,被咬的总不能也学疯狗,疯狂报复吧?作为一名成熟的男人,连被俘的敌人都要以礼相待,更何况这些“自己人”?虽然有时候所谓的自己人,比身在明处的敌人更让人讨厌。
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顺其自然的徐永晋等了几天后,有关他们这些前驻日顾问的最新安排出台,和徐永晋知道的一样,按照新出台的有关临时军衔补充规定,他和其他四名前顾问军衔上去掉了临时二字,那四个本来都是临时少校,因为在事前请愿书上添了自己名字,人事处并没有将他们从临时少校提升为临时中校,现在按照补充规定,这四个军官成了正式少校。
至于徐永晋,他比较特殊,因为某种关系,事前请愿书上并没有他徐永晋的大名,回到部队后,他先到人事处报到,结果混了个临时中校的牌子挂挂,刚挂上临时中校没两天,又因为斗殴事件,打赢了日本人的徐永晋在司令员关怀下,再升一级,成了临时上校,现在将他转为正式上校显得不那么合适,结果又降了一级,成了中校。
就是中校,这已经让绝大多数军官眼红了。
晋升的五个人中,徐永晋是早已内定人选——这方面,他那总司令副官的身份给他帮了很大忙——至于另外四人,在顾问期间他们并不显山露水,晋升令中也写的十分含糊,只说“工作得力”,后面就没了下文,直接晋升为少校,这总是让人觉得奇怪。
徐永晋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晋升这四人,而不是其他。一次在和人事处的薛处长聊天时,薛处长曾经淡淡说过这几个获得晋升的都是当时没有写告状信之人。
一切都明白了,比他们表现更优异的肯定写了自己的黑信,而总部从没写黑信的学员中,矮子里面拔高子,这四人幸运入围。也亏得徐永晋是总司令副官,不然他应该和那些写他黑信的家伙一样无法获得提升,而这,就是中国国情。
发生这样一起风波,让当上洪上将副官没多少时日的徐永晋心里总不是很舒服。就算挂了中校的牌子,他也总有一种这牌子来路不正的窝囊感。
幸好成为联军总司令的副官后,有无数的或重要或不那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整天忙的团团转,很快,脑子里就没空余地方想那些窝心事。
1918年1月,在经历过十一月攻势后,萨洛尼卡这边的局势陷入了胶着状态。获得补充的联军拥有:四个日军主力师团,包括不知如何考虑,把师团扩充到两万八千人的日军第五师团,六个英国师,三个美国师,一个法国师,一个希腊师,一共三十万协约国联军部队,与四十万同盟国军在多伊拉尼湖到普雷斯帕湖之间对峙。
和同盟国相比,联军至少在兵力上,在巴尔干半岛并不占优势。当战局向内地展开后,中国远征军的海军舰队与海军航空兵又退出了战斗,前线只是由英国皇家空军与美国陆军航空队担任掩护。没有战斗经验的美国陆军航空队在巴尔干半岛上空第一仗就让奥匈空军打的一败如水,十三架美国军机成了沼泽地里燃烧的火把。
不光中国的海军航空兵退出战斗,就连一直在萨洛尼卡休整的混成陆战旅,也借口战事已经不是登陆战,这种海军陆战队到山地作战毫无用处为由,将他们撤回了罗得岛。偌大的巴尔干半岛,联军中现在只有联军总部还有一些来自中国的军人,战场上一个中国人也没有。这让联军其他部队大为不满,还在联军总部里的中国军人日子难熬起来,这时候偏偏又发生了一起极为不幸的事件。
新年刚过,前面攻势已经渐渐平息,无穷无尽的雨水阻止了交战双方任何一方发动战争的可能,现在不是一千年前,只要用圆月弯刀、骑士长矛交手就可以,现在的战争需要飞机、战车、大炮,多兵种联合作战,雨天飞机行动大受限制,雨幕又让视野极为糟糕,遮蔽了炮兵与战车兵的视线,在这讨厌的地中海气候下,大家只能静静等待,等待冬天雨季的过去。
漫长看不到结束的雨天,让前线各师团纷纷转入准备期,补充兵员、弹药,修筑出发阵地——或者说防御阵地也可以——为雨季结束后新的进攻或者抵御敌人的进攻做准备。
战争已经进入到第五个年头,就现在看来,同盟国还没耗尽他们的战争潜力,在俄国战线上,虽然俄国人阻止了同盟国军的突击,但他们却没办法将同盟国击退,哪怕收复原来边境以内地盘都显得遥不可及。美国的加入,使得反同盟国势力大增,之所以说是反同盟国势力,而不说协约国,那是因为美国是单独向同盟国宣战,他并没有加入到协约国一方来,虽然他的军队正和协约国军并肩作战……
不管怎么说,中、美、英、俄,这些国家无论哪一个都是强大的国家,现在联合起来与同盟国作战,人们越来越肯定同盟国的失败将不可扭转,至于什么时间,打到哪里,同盟国才肯答应投降,这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太长时间的战争使得交战双方都有些疲惫不堪,对和平的渴望就如雨季里的雾气,虽然朦胧,却谁都看的出来。大家都在问战争何时才能结束,战壕里的士兵在问,野战部队的军官在问,联军总部里的工作人员在问,徐永晋心底里也存在这个问题。
按照徐永晋想法,作为联军总司令的洪葵元上将,他不光有着西点军校的学历,还在外交部当过两届外交部长,不管是军事还是国际政治,相信这个世界没多少人比他了解的更透彻,而洪上将对战争何时结束,也应该拥有远比别人高明的洞彻能力。
对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有着浓厚兴趣的徐永晋在担当上将副官后,有了机会亲自向上将讨教,只是刚开始他和将军还不是很熟悉,问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合适,等徐永晋自认为机会合适了,在一个雨天黄昏时分,房间里只有他和上将俩人,犹豫半天刚想开口询问,却见背对着他站在窗台前望着外面的上将伸手挠了挠头,轻叹一声道:“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既然连学通古今的洪上将都不知道,徐永晋也不用想从别人口中得到确切时间了。
不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大家只能尽最大能力积蓄力量,准备接连给敌人不可承受的打击,让战争结束的日子早日到来。作为联军总司令,洪葵元上将在战线比较稳定时,有义务到靠近前面的部队里视察并且指导工作,虽然那些部队没有一支属于中国。而不幸就发生在洪葵元上将去前线的路上。
事故发生在萨洛尼卡到多伊拉尼湖的路上,连续多天的雨水,使得公路泥泞不堪。车队过了基尔基斯,穿过到萨洛尼卡的铁路线,驶上沿着加利科斯河的山间公路。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六公里时,眼看要进入阿克里塔斯,也不知前面警卫员乘坐的汽车打了滑,还是驾驶员脑子里开了小差,总之,插着上将旗帜的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