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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办公室像是刚装修过,墙上一片雪白,还是一张铁椅子,但是对面却不是桌子,而是一大块黑色的玻璃幕,高约两米,最左边有一道玻璃门,也是黑色不透明,后面肯定就是要审问我的那个人,而且还不想让我看见他的脸。
这种玻璃我在西城龙组的地下审讯室见过,他在那边看得见我,但我在这边看不见他。
跟进来的两个龙组特警将我按在椅子上,给我戴上手铐和脚镣,我低头看,脚镣是固定在椅子上的,椅子又用螺丝拧在地面上,让我的活动空间只有半米。
特警出去,关上了门,我平静地看向黑玻璃,长生诀的那个新功能发挥作用,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玻璃幕后面,有三个人正在盯着我,两人站着,一个人坐着,站着的其中一个,气息有点熟,而且是个女人,不是203,就是白倾城。
“首长,他就是萧峯同志。”女声从幕后传来,推理正确,是203的声音。
“辛苦了,你们俩也出去吧。”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中音,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卧槽,在电视里听过,竟是他!
第263章说客
黑幕门打开,203先出来,紧皱眉头看了我一眼,我也冲她点头,没有愤怒,没有感激,什么情感都没有,203离开,又走出一位穿着黑西装、寸头、国字脸的男人,在电视上经常见他,是里面那位首长的贴身保镖。
他强大的气场向我蔓延过来,瞬间将我笼罩,我下意识使用长生诀抵挡,却根本挡不住,马上跟一只被绑住的小鸡似得,但他很快就把气收了回去,可能是在警告我,不要对首长有异想。
感觉他的实力,远胜张璇、黑煞之流,应该在斋藤、甚至安倍清明之上,然而他多虑了,我哪儿敢对首长有异想啊,那相当于跟整个国家机器在对抗——虽然现在我的局势也好不到哪儿去。
隔着玻璃,首长足足和我谈了一个小时,关于谈话的内容,所有知情人都告诉我,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毕竟涉及的机密太多,我觉得也是,不能说,但我可以透露一点。
他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并不能只手遮天,坐在那个位置上,他是有苦衷的,因为要平衡各个方面的势力,他很累,但又不得不努力去做,否则,会出大乱子,他一直在努力让我明白,和他类似,我的处境也是那样,有苦衷却身不由己,我不死,天下不定!
“小萧啊,咱们华夏人历来讲究‘以德报德,以直报怨’,重情义,不亏待朋友;讲原则,维护根本立场,但是,你的这件事,我只能选择一次‘以怨报德’,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了!不过放心,你的身后事,我都会尽量安排妥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没了,首长,谢谢您掏心窝子跟我讲这么多,其实大可不必,直接毙了我不就行了?”我苦笑道。
“小萧啊,你还是没懂,跟你直说吧,毙了你倒是容易,一个枪子儿的事情,但东北军那边、宋家那边,我们没法交代啊!东北一乱,全国即乱,帝都绝不允许他萧天佐搞‘国中之国’那一套,一旦打起来,受苦的可是老百姓啊!”
“嗯,谢谢首长指点迷津,我明白了,这就给萧参谋长写信,让他不要叛乱。”我无奈摇头,其实早就听明白,只是想自虐一下,让他亲口把真相说出来罢了,否则,我会贼心不死。
“那就到这里吧,小萧同志,剩下的这段时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倾城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我情同父女,我会让她尽量满足你的一切合理要求。”
不愧是首长,说话滴水不漏,满足我的一切“合理”要求,呵呵。
“谢谢首长,首长再见。”
“再见!”
203和那位保镖,还有两个龙组特警进来,特警给我解开手铐脚镣,将我带离审讯室,临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回头说:“梓丹,帮我好好照顾梓青。”
203的眼泪夺眶而出,但她保持仪态,只是默默流泪,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盯着我,过了两秒钟,才微微点头。
“快走!”押解我的特警不解风情,将我推搡出审讯室,交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范德彪,德彪带我往监房那边走,等走到办公楼拐角的时候,身后响起阵阵引擎轰鸣,一票黑色小轿车护卫着考斯特缓缓驶离。
“太黑了。”我摇头无奈道。
范德彪抬头看向天空:“还行啊,挺晴朗的。”
“呵呵……德彪,白典狱长呢?”我问。
“上面警戒呢,她不想见首长,可能因为对您的处理决定,跟首长闹别扭了吧。”德彪指了指铁塔上面的平台,我抬头看,果然看见白倾城正站在平台边缘,背着手俯瞰远去的车队。
“他俩到底啥关系?”我又问。
范德彪往监狱门口那边瞅了一眼,最后一台车已经出去,大铁门徐徐关闭,德彪便放开反制我胳膊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中华和打火机,监狱里现在都是白倾城的人,他不用再装模作样。
“当年,首长是白典狱长父亲的秘书,都住在中喃海大院里,白典狱长是老将军的幼女,深的首长疼爱,两人关系既像父子,又似兄妹,总之很好就是了,老将军过世那年,典狱长才上高中,树倒猢狲散呐,老将军生前脾气倔,得罪的人不少,他一走,子女纷纷受了牵连,首长为保护典狱长,就把她接到东北,那时候首长在您老家当地方官呢,这才保护住她。”
我抽口中华,点了点头,没想到白倾城是白老将军的后代,白氏家族,已经没落许久了,怪不得白倾城对我的遭遇感到不公,因为她并不代表那五百家族的利益。
“德彪,你咋知道这么多事儿?”我笑问。
“首长是白老将军的秘书,德彪我是首长的秘书,典狱长是首长看着长大的,德彪我是典狱长看着长大的,要不我也不敢跟您说这些小道消息啊!”范德彪笑道。
“噢?”我凝眉沉思,“范子龙是你什么人?”
“我大伯。”德彪直言不讳地承认。
“呵呵,怪不得,都是一个圈子的啊你们!”我摇头苦笑,范子龙是现役的军中大佬,跟萧天佐和我家老爷子肯定很熟。
“您不也是咱们这个圈子的么!”范德彪讪笑,把中华烟塞进我的囚服口袋,“走吧,萧哥,站这儿久了,让外人看见不好。”
我看了一眼范德彪的警衔,之前他对我这么尊重,而且年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狱警,这回细看才发现,居然是个一级警都,跟我在西城龙组的职务平级。
回到监房,德彪还是没给我打火机,问我中午想吃点啥,我说昨天那面条挺好吃,再给我整一碗。
德彪送面条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来几张信纸和笔,不言而喻,是让我给萧天佐写信。
我提起笔,在抬头写上爷爷、二叔四个字后,寻思半天也不知从哪儿落笔,忽地想起那本伟人传记里面有几句话不错,翻开找到,抄录上去,大概意思是,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得为了国家、民族,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类。
摘录完毕,我这才有了些灵感,跟老爷子和萧天佐说我死后,你们不要反叛,不值得,好好培养下一代,争取让兰陵萧家的旁支(我是嫡系),不从华夏的势力版图上抹去,最后是请老爷子保重身体云云,我觉得基本都是废话。
落款:萧家不肖子孙峯儿敬上。
写完后,我举起信纸对监控器晃了晃,不多时,德彪过来,拿走了信纸,但铅笔落在监房里了,估计得将信的内容层层上报,再给情报部门分析分析,看看有没有夹带暗语之类。
闲着无聊,我也学萧雅尝试午睡,睡着睡着,烟瘾犯了,我拿着烟盒朝监控器晃了晃,但是等了半天也没人送打火机来,我便用铅笔尾巴在桌上摩擦,稍稍加了点内力,很快冒烟,铅笔尾巴着火,我点着烟,惬意地抽了起来。
监控那边的家伙是不是也午睡呢,居然没有过来制止我。
抽完烟,继续午睡,直睡到下午三点,我被敲门声叫醒,是白倾城,我赶紧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穿上囚裤,白倾城进来,疑惑地用鼻子闻了闻:“你抽烟了?”
“……啊。”
“这是无烟监舍,不许抽烟的。”白倾城拿起桌上的烟盒,掂了掂又扔在桌上,“不过普通犯人的监舍可以,你愿不愿意跟普通犯人住一起?”
我眯起眼睛看她,这是什么意思?
第264章一个眼神的希望
“怎么,不愿意放弃特权?”白倾城抬眼瞅了一下摄像头,高冷地说。
“我有什么特权,吃面条算吗?”我笑道。
“过去那边,还是可以吃面条的,你看你,扣子都没系好!”白倾城俯身,帮我系囚服最下一颗扣子,给我整一愣,赶紧把双手张开,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因为那颗扣子并没散掉,白倾城将扣子解开,又给系上,起身的时候,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有我挡住,摄像头看不见她。
“到底去不去?”白倾城起身,表情又恢复高冷。
“去。”我不再犹豫,这间囚室虽然条件安逸,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死地——我指的不是戒备等级,两道加厚的金属门而已,我说的是监管力度。
转到普通囚室是一种变化,只要有变化,就会有机会,而且,在白倾城的那个眼神里面,我看到了“生”的机会!
她的立场很鲜明,是同情我的人,但她作为典狱长,作为国家机器的一员,并不能操纵我的一切,中午在外面操场的时候,范德彪也提醒我,不要站太久,被外人看见不好。
这就说明,监狱并不是白倾城一个人说了算,她虽然坐在典狱长的位置上,却也像首长和我一样,有苦衷、身不得以,直说了吧,监狱里还有五百家族的代言人存在,比如,监控器后面的人,是他们制衡着白倾城对我的态度。
白倾城能做的,只是尽量满足我的生活需求,但若想“发生变化”,她做不到,也不能做,那样会牵连太多的人。
活还是死,全得靠我自己!
这就是她那个眼神的意义!
“嗯,因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