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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继科愣了一下,他分明是对我的回答有些意外,不过我真不是因为投鼠忌器故意拖延他,想必他也从我眼神中看出我的真诚,文继科犹豫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希望一闪而过,但很快又黯然下去。“很多事单凭相信又能怎么样……”
“你和我们出去,我给你保证没有谁能伤害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只要是真相我就帮你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很诚恳的对他说。
“不用了,结果就是证明真相最好的办法。”文继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眼睛重新睁开的时候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和无畏。“不过真相往往都是需要用血来书写的……”
文继科的手慢慢抬了起来,他的大拇指就按在引爆器上,我明白他话语的意思,他完全不像是畏罪自杀反而给我的感觉,他是打算用自己的鲜血来印证什么。
我下意识的蠕动着喉结,把云杜若的手握的更紧,目光就落在文继科手中的引爆器上,以他距离我和云杜若之间的距离,一旦他松开手指,我们会顷刻间被炸的米分身碎骨。
“不怕,有我。”
我对云杜若说最后一句话,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云杜若没有丝毫惧怕的对我点头微笑,头就埋在我胸前,静静的等待最后一刻来临。
文继科的手指松开的那一刻,我紧紧搂着云杜若闭上眼睛,可并没有感觉到爆炸强烈的冲击力和爆破声,我惊讶的和云杜若睁开眼睛,看见文继科很平静的把手低垂下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引爆器根本没有和他身体上的炸药连接在一起。
至于原因应该是在仓促的时间里文继科无法细致的将炸药和引爆器连接,而最重要的是,硝铵炸药极其不稳定任何细微的环境变化都有可能导致爆炸,文继科担心炸弹会提前被引爆,因此故弄玄虚拿着没有连接的引爆器来胁迫我们带他来这里。
“向后退!”
文继科突然很冰冷的对我们说,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云杜若慢慢一步一步向后退,他身上的炸药威力虽然巨大,可波及范围却很小,我们已经退出了炸弹能杀伤的范围,我突然意识到文继科似乎并没打算伤害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文继科持枪的手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们,我眉头一皱很诧异他的举动,刚才他已经把枪里面的子弹都取了出来,如今那枪在他手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文继科举着枪慢慢向前走了一小步,望着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们既然相信我所说的话,那我就用事实给你们证明真相,希望我的血不会白流……”
文继科的半个肩膀已经从墙边露了出来,我顿时反应过来,文继科手中的枪没有子弹,我们知道可外面一直全神贯注瞄准文继科的狙击手并不知道,何况我们已经离开了炸弹波及的范围,一旦文继科暴露在外面,狙击手会立刻开枪击毙他。
文继科身上的炸药是没有按照引爆装置的,我离开看向窗外,从文继科站立的角度看,他的头部被遮挡最佳的射击位置就是文继科的胸口,可那里捆绑着炸药,任何撞击都会触发爆炸。
文继科明显知道很多我们自始至终都未真正了解的事,他若死了一切都会顺着他永远消失,云杜若想必也猜到文继科的意图,连忙冲到窗边挥舞着手大声喊着不要开枪。
可是我意识到云杜若这样的举动反而会让外面的狙击手误认为是在呼救,想到这里我一把将云杜若拉回来,顺势倒在地上把她紧紧的压在下面。
嘣!
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掀起的冲击波迅猛扩散过来,我感觉被很多石块砸中后背,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是躺在病床上,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都是钻心的疼痛,我这才意识到全身包裹着纱布,看见韩煜和太子还有南宫怡脸上露出放松的微笑,云杜若就坐在我的床边,此刻变成她一再握着我的手。
还知道痛说明还没有死,我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云杜若眼圈一红突然一把扑在我身上,她似乎忘记了我的伤口,我痛得呲牙咧嘴可她却毫无顾忌的越发抱的更紧,感觉胸口被她眼泪浸透,那是一种温暖的潮湿好像一直透进我的身体里。
我淡淡一笑虚弱的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
“没事,我在。”
“你这算是因祸得福啊,话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天天和你在一起,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韩煜翘着嘴角戏谑地冲着我笑。
“杜若不眠不休陪了你一天一夜,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不然真不知道她要急成什么样子。”南宫怡笑了笑在旁边说。
云杜若估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脸一红这才松开手,我笑着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太子告诉我爆炸后我被飞溅的石块击晕已经昏迷了快两天,我连忙追问文继科的情况,太子默默的摇摇头他已经当场死亡。
我很诧异从文继科手绘的建筑草图看,他对教学楼每一个薄弱的环节都了如指掌,可南宫怡告诉我说,文继科引爆的炸弹所造成的损坏极小,对承重的主力柱根本没造成破坏。
事后勘查现场的警员报告说,从残留的炸药痕迹中所提取到的化学原料经过分析,发现文继科所组装的炸药威力根本不可能达到炸毁教学楼的当量,文继科引爆炸药似乎并不是我们预计的那样想要炸教学楼,可惜如今他已经当场毙命至于真正的原因我们再也无法得知。
“文继科在死前曾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他否认赫连漪的死和他有关,但是听他的语气好像对合德医学院的传闻持有不同的看法。”在云杜若的搀扶下我吃力的坐起身,对其他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文继科似乎是想告诉我,那些传闻并非都是假的。”
“……”韩煜眉头一皱疑惑的看着我问。“你的意思是相信这所学校里有通往阴间的通道?”
“至少文继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哦,对了,他还说过,传闻中的第十九阶台阶或许真的存在。”我点点头回答。
“会不会是文继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用这些话为自己开脱?”南宫怡说。
“我看不像,文继科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在场,从他的举动和表情完全看不出是一个穷途末路才选择畏罪自杀的凶犯。”云杜若摇摇头很确定地说。“他一直说眼睛看见的未必都是真的,有很多事即便他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是的,文继科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说希望他的血不会白流,他好像是打算给我们证明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可惜我怎么劝他也没用,当时他好像有必死的决心。”
“好了,文继科到底想表达什么已经不重要,至少他并没有否认403宿舍和乔可薇的凶案,他才是真正的凶手,这案子总算是给侦破了。”南宫怡宽慰的笑着对我说。“其他的事你也先别想太多,好好休息几天,医生说你的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等到身体养好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在合德医学院修养了两天,我渐渐可以开始下床行走,南宫怡要处理案件的后续事宜先回去,云杜若和韩煜还有太子说陪我出去走走,路过学校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那尊文继科死前提到的雕像。
这所医学院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尊雕像中……
我脑海里还印刻着文继科那句话,那是一尊硕大高耸雕刻技艺精湛的女娲补天雕像,我实在看不出这尊雕像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记得文继科还说过一句很离奇的话,通向阴间的通道就在这尊雕像中,他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我走过去用手敲击雕像发现是由整块巨石雕刻而成,里面并不是空心的。
而且雕像的基座也严丝合缝绝对不可能有移动的痕迹,韩煜让我别想太多,或许就是文继科信口雌黄也说不一定,离开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雕像下面铭刻的字上。
上面是合德医学院的校训,而最下面是雕像落成的时间,那年代尤为的眼熟,我记起那是这所学校重新启动新学号的时间,同时也是莫永元遇害身亡的那一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所学院所有的离奇和诡异,还有那些无法解释清楚的谜团都是从这一年开始的?
第八十一章 四目鬼王
发生文继科的事件后,十九号大楼被严密的警戒起来,南宫怡担心还会有意外,特意调派军警对地下室病房加强守卫,进出的医务人员必须经过严格的检查。
我脑海中文继科所说的那些话始终挥之不去,明明已经水落石出的案子,似乎因为文继科死前的话语让我根本无法对这所学院释怀。
按照我们的推断其实文继科完全没有必要选择引爆炸弹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他只不过是被操控者,主谋应该是安溶月才对,从某种程度上讲文继科也算是受害者才对。
为此虽然韩煜和太子都劝我放轻松些,可我还是坚持想再去一次地下室的病房,云杜若应该也是被文继科死前那些话所困扰,她也认为文继科的死似乎不是终结。
经过严格的安检我们才重新回到地下室的病房,安溶月已经被调换了病房,她被收治在更加牢固的房间中,隔着两层厚实的玻璃我们看着里面的安溶月,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样子,目光更加的呆滞和空洞。
这才应该是完全服用药物后安溶月该有的表现,我想是没有文继科帮她喂食黄杜鹃催吐后安溶月的思维完全陷入混沌和模糊的状态。
可即便如此安溶月还是隔着玻璃死死的看着外面,我们站在她的面前,安溶月丁点反应都没有,她应该是在等文继科,这三十多年的接触已经在她心里形成了条件反射,文继科的消失让安溶月意识到缺少了什么东西。
以安溶月现在的状态我想是什么也不可能问出来的,蒋馨予上次说已经决定对安溶月实施脑叶切断术,我想下一次在见到她的时候,或许安溶月会得到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