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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为铁骨,很有些名气。但碍于面子,一直没有上门开口求字。如今知道常妈妈和公子家相识,就拉了常妈妈来请公子帮忙。”
一边的常妈妈也敢紧搭腔:“老身早上和乔夫人说话,被小姐看到,回去和老爷一提,就被遣来求字了。看在老身这老脸的份上,还有劳季侄儿了。”
季生听那常妈妈提到舅母,微微叹了口气,这个面子不好驳。只怕这石侍郎根本不是真正欣赏自己的字,不过是要用来装门面而已。这倒也罢了,但关键是,今天忽然派了一个丫头,一个老妈子送自己女儿的画来,让他一个大男人题字,里边有些蹊跷,不知这父女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开口问:“题字不难,不过季某眼下有个疑问。石大人为何突然要用我这一届布衣的字来配小姐的画呢?”
那常氏看看丫头,就听那小丫头一挺腰杆道:“实不相瞒,这画是要往宫里头送的,至于为何非要公子的字,您看看画就知道了。”
丫头取过一卷横幅来打开,见那画上是一枝傲雪的寒梅。
“小姐画了四君子,那兰,菊和竹都已经找到名士题字了,唯独这梅,小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今天回家忽然说,冷梅要用铁骨来配,老爷立刻吩咐我和常妈妈来了。公子的字不是铁骨么?”
季生呵呵一笑道:“过奖。”心里倒多少想明白了。这诸多名士肯为石侍郎千金的画题字,正说明这小姐才学品德的高贵,才能引起正在求贤纳士的皇上的注意。这石家父女在为进宫打铺垫。
想到这一层,季生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到不因为别的,只是微微感到这一心想变凤凰的石小姐多少和梅花或四君子有些不搭边儿,尤其是那石小姐要他题的诗:何畏雪冷霜侵,暗香玲珑冰心。不因蜂蝶横斜,只待傲骨知音。实在是……,便别别扭扭的说“在小姐的画上题字是殊荣,只是我季生不是什么名士,一届草民,低微的很,怕不配在这画上题字,有辱厚望。还请石侍郎和小姐三思……”
常妈妈听出季生的话味来了,那脸顿时有些不好看,出来时在老爷小姐面前夸了海口,这可如何回去交差?那小丫头也愣了愣,忽然哼了一声道:“我家老爷和小姐说配就配。公子还是掂量掂量厉害关系,不要推辞了。我明天来取画。”放下画,拉了常妈妈便走,出了院门,那常妈妈暗暗扯了扯小丫头的衣袖,忽然转了个方向,往乔氏住处走去。季生看了看门口角桌上的画,又看看远去的常氏和小丫头,对老管家说:“乔伯,
我看他们是要搬我舅妈来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乔氏就来了。
季生将舅母让到房里,没等舅母开口就说:“这石大人和千金是有心机和手段的人,和他们纠缠,将来不会有好结果。”
“舅妈知道这个,才担心啊,我看等不到将来,你得罪他,眼下就不会有好结果的。”
季生揉了揉鬓角。
“舅妈,大不了这功名不要了。”
乔氏长叹一声,看看季生坚持,也不再勉强,只说了声:“再仔细想想吧。不过无论你做何决定,舅妈都支持。也许你这孩子,还真不适合官场呢”。
季生苦笑了一下。送走乔氏,已到掌灯时分。季生将画展开,又看了两眼,犹犹豫豫的伸手要拿架上的笔,但见那红梅藏雪,枝干遒劲,傲骨两字忽然跳入脑海,便收了手,倒头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昏昏然睡沉了。
再说那常妈妈和丫头回到石府,见过了老爷小姐,支支吾吾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讲。石老爷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不识抬举。”石小姐笑了笑:“爹爹不用生气,等明天把画取回来再看。张公公还在,此时不宜和那书生计较。不是昨天在白马寺看到他,女儿还真想不起来用他的字。这梅花是关键,听张公公讲,圣上的母亲,也就是薨了的孝贤太后,当年就最擅长画梅花。所以,如果那书生不肯题字,女儿我也自有办法,多给张公公些好处,就说女儿我敬爱梅花高洁,不肯轻易让这画流出闺阁,故画上一直没有任何名士题字。如何?”石侍郎哈哈大笑。石小姐用袖子遮了口,笑道:“收拾那书生的办法很多,他不是要考功名么?回头爹爹可要好好帮帮他了。”
第二天,到了巳时,那季生还在昏睡,常妈妈和小丫头在门外等的不耐烦,乔伯无奈的进到屋里去叫季生起身。季生揉揉眼,看看自己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身上盖着被子,不由笑了,如何就这样和衣而卧了?才起来不久,头还昏昏的,那小丫头就冲了进来,打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画,除了梅花还是梅花,一个题字都没有。小丫头恨恨的推了季生一把,很快的卷起了画,和常妈妈气呼呼的走了。
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季生苦笑了一下,也许这祸事就要来了吧。昨天这趟白马寺去的真是好,搞出来这许多古怪事儿来。想着想着,读书的心思顿时淡了,于是便出了门去,准备四下走走,散散心。这季生怀着心事,低了头,缓缓的在大街晃荡,忽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正是石小姐,便施礼道:“石小姐,小生冒失冲撞到小姐,还望海涵……那个……题画一事……”
“我是姓石,不过,什么画不画的,你说什么呢?搭讪也没有这样没头没脑的”姑娘瞪了眼睛看着季生。
季生正要再解释,忽然发现,其实眼前这个姑娘和那记忆中的粉衫子石小姐有很大的区别,俩人只是粗看起来眉眼有几分相似罢了,细细一瞅,皮肤体态,言行举止,都相差甚远,这个姑娘的气质比那石小姐要清雅许多,而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傲模样。季生忽然想起了竺法兰墓前的白衣姑娘,顿时大窘,原来她和石小姐是两个人。忙连连道歉。
那姑娘一笑;“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书呆子。”
“失礼失礼。”
“书呆子,不再家看书,出来乱跑什么?”
“姑娘说的是,这就回去。”
“喂,你还真走?故意撞到我身上,占了便宜就跑?”
季生红了脸:“姑娘,我实在不是有心……”,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忽然窜出来一个男子,笔直身材,拉过白衣女子道:“阿雪,谁欺负你了,告诉哥哥。”
那女子用手一指季生:“他故意撞到我身上,还搭讪,我不理他,他还没完没了的追着我说话。”
季生急出了一身汗,知道什么叫有口说不清了。那男子生气的一把揪住季生,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马上有人认出季生,喊道:这是前边乔家的外甥,出名的才子季生。那男子呵呵一笑:“还是个读书人。”
“哥哥,去他家评理去。”
“好,不送他去官府,就和他家人评理去。”言罢,拉了季生,由人带着,往乔家去了。看热闹的人们乱哄哄的跟在周围。季生气的脸都白了,那阿雪却掩着口偷偷的笑。
乔伯忙将气呼呼的男子和季生还有阿雪让进前厅,关了大门,将好奇的人们都挡在外边。乔氏慌忙出来,一见这个情形,有些发愣。这姑娘看起来实在是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说自己外甥调戏姑娘,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季生甩开那男人的手,气呼呼的说了一遍经过。那男人撇了撇嘴,哪有女人诬陷男人占自己便宜的,一定是你小子看我妹妹漂亮,想调戏她,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们就去见官。季生也上了脾气,见官就见官!那阿雪忽然贴近男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男子瞪着阿雪看了半天,指着阿雪的鼻尖“你,你……你”的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来,忽然转身对乔氏深施一礼道:“乔家夫人,我和妹妹自由孤苦,相依为命,将她惯坏了。今天是我们失礼,将来会到府上谢罪。”又冲着季生拱拱手,道声得罪,一把拉了阿雪就要出门。
那阿雪不干了,红了脸看看季生,忽然跪倒乔氏面前道:“乔夫人,小女子方才的确失礼,诬陷季公子了。季公子是个君子。我其实心里很是敬慕季公子的人品和才华。在白马寺见到公子,我就……夫人,哥哥,……我……”。这胆大的丫头当着众人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有些惊世骇俗了。那男子大为窘迫,一把拉起双颊通红的阿雪,扭头就准备走。季生和乔氏是愣在了当场。就在那男子要出门的一瞬间,季生忽然冒出来一句:“二位家住何方?我知道姑娘你姓石,名阿雪了”。
男子停了停脚步,道:“白马寺外二里地,石家就是了。回头我一定登门赔罪。”说完就扯着妹妹阿雪跨出了大门。
乔氏望着那兄妹二人出了门,忽然记起昨天在白马寺的情形,打量了打量也红着个脸的季生,笑了:“等你舅舅回来,我们就告她个造谣诬陷的罪名,如何?”季生慌忙摇头。
乔氏一抿嘴,忍着笑接着说;“明白了,还是和你舅舅商量去提亲吧。这丫头模样像那石小姐,但心地单纯,也不造作,我看是桩好姻缘。”季生的脸更红了,施了一礼:“舅妈做主。”便溜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一个月后,季生的舅舅和表哥回来了,做成了一笔好生意,又听说那石阿雪和季生的事,乐的哈哈大笑。备了雁礼,派了媒人,很快就找到了石家,为阿雪和季生定下亲事。单等季生参加春闱后,迎娶那阿雪进门。
二月九,十二,十五三日春试(阳历三月二十左右),头两天,季生是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到了第三天,思路文笔更加顺畅,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季生吹了吹墨迹,又读了一遍自己的策论,不由得意。当下心里估计,这美文加好字,放榜时一定有喜讯传到。正准备收拾笔墨,忽然一个差人打扮的人来到季生的面前,指着季生的砚台道:“给我看看。”
季生一头雾水,伸手将砚递给了那差人,那人如变戏法般从砚台下抽出一张纸笺怒气冲冲的道:“这是什么?你可知道夹带作弊的处罚?”季生大惊失色,自己何时在砚台下藏过纸条了?正要申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