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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迷路了。张国强叹了口气,心里开始慌乱起来。
掏出手机,没有信号,其实就是有信号,他又能打给谁呢?
父母?一个正和新婚的小娇妻缠绵,没空搭理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另一个深深仇恨着这个世界,认为所有的人,不论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对不起她。张国强怕自己还没开口,就会被抱怨淹没。
朋友?有过几个。从去年高考后,就渐渐没了联系。一是因为大家五湖四海的,挺难聚。二是因为……这一帮人中,只有他落了榜,回到高中复读。张国强觉得自己和这帮朋友一比,仿佛就是个“loser”。
说到高考,这次他张国强又失败了,离分数线只差2分。
成绩一下来,张国强就开始打背包,他需要一个人出去走走。本来,他是想去黄山的,但是车票,门票加食宿,对他一个学生而言,是一笔相当大的花销。他不想开口问父母要,虽然在钱上,他们对他一向大方。他要去附近县区的桃花山,网上说那里是个好地方。
说起这个桃花山来,也小有名气。不但自然风景优美,而且还有些人文故事。听说附近一带出过一位有名的孝子,后来被邻里推举,做了大官。这位孝子的妹妹更是个奇女子,传上天当了神仙。桃花山四季都有圣景,尤其是春天,这桃花山可谓是烟绿熏入眼,轻粉酥进心。满山开着野桃花。人们传说,如果晚上宿在野桃花树下,就可以梦到一个如春桃般的女子。
可惜眼下是夏末,没了桃花,但山中青翠凉爽,绝对是个消夏胜地。张国强给母亲留了张字条,一个人踏上了去桃花山的旅途。
不过两个小时的中巴,张国强就来到了桃花山脚下。鲜红的售票处几个大字分外显眼。售票处附近,各种小店儿,小摊子,一字儿排开,摆着乱七八糟的旅游纪念品和些叮叮当当的小玩意儿。
张国强拿了地图,图上用红线标着上山路线,地图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大概意思是山林深密,请按开发的路线游玩等等安全事项。张国强正仔细研究地图,一个中年的农村汉子凑了过来问:“小兄弟要导游吗?100元,我带你入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图上都没有……”。
张国强忙摇摇头。
“80?”
摇头。
“豁出去了,60!……”
张国强开始往入口出走去。
“小兄弟,50,不能再低了……,你一个人,说不定会迷路……”
张国强扬扬手里的地图,连头都没回的穿过了入口处。
背后隐约传来那汉子的叽咕抱怨声。
山路,穿过翠竹,爬上山体。小桥,横在青溪,跨过山涧。
空气清新,鸟语花香。张国强忘记了一切的不快,他有意避开游人,一个人沉浸在自然中,甚至忽视了脚下和周围。在潜意识里,张国强相信,有路就有人,加上地图和手机,迷路的可能性不大。
结果,5个小时后,张国强一个人站在了山路上。
自己到了哪里了?他掏出地图,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这条路在地图上根本没有。张国强开始往回转,没走多远,他发现脚下的路消失了,面前是密密的草木从。
怎么会这样?自己是如何走上这条路的?张国强迟疑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回头在路上继续前行。
除了山路,就是山路。
天黑了,好在山里月色清皎,居然像城里的路灯,将一草一木都照个清楚。张国强吸了口空气,觉得自己的腿开始麻木了。
忽然,不远的山腰上有灯光闪烁,仿佛有人家的样子。张国强一下子来了精神,朝灯火的方向挨了过去。
越来越近了,渐渐的,张国强看清了那灯光的来源。那是几间青石为底,黑漆木柱的古代建筑。好像是寺庙的大殿,又仿佛是别的什么。到了跟前,张国强抬头仔细打量,不由倒退了两步,心里一阵子发凉。门楣上的横匾分明写着“姚家祠堂”。
正在这时,那姚家祠堂的门开了,灯光扑洒在门前的青石板上,说不出的诡异。一个白胡子老头从里面踱了出来。
张国强心里紧了紧。
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张国强一番,忽然笑了,一副宽厚长者的模样。
“这么晚还在山里走,是不是迷路了?每年总有几个年轻人会这样,怎么就是不听劝呢!哎”。
张国强只点点头,不敢说话。。
“小伙子有点缘分,摸到这里来了。我是姚家后代,就是那个出了有名孝子的姚家。这姚家祠堂是这两年在废墟上重修的,老祠堂在文革时早毁了。政府可怜我个老头子,安排我在这里照料祠堂。白天给大家讲讲我祖先的故事,晚上就住在这里,偶尔的还能帮帮你们这些迷路的小年轻。小伙子,进来吧,我这里有空房间。这年头的年轻人真是胆大啊,不怕鬼神也罢了,连野兽都不怕……”老人开始唠叨了。
张国强忽然松了口气。
随着老人,张国强穿过了前堂,来到后边的一个小院。三间青砖瓦房,还有现代的洗手间。到了屋里,老人烧上了水,有些抱歉的说:“只有方便面了,凑和着吃点吧。等会儿洗把脸,就歇了”
张国强忙连声道:“太好了,谢谢大爷。”随后又支吾道:“那个,您要多少食宿费?我……”。
结果话还没说完,老人的脸儿就拉了下来:“拉到吧你”,老人停了停,拍了拍张国强的肩膀,接着说:“和我说说话就成了。”
张国强泡好了方便面,老人点上了水烟袋,张国强一边吃一边找着话题和老人闲聊,说了几句,就有些冷场,张国强开始找话题:“大爷,给讲讲您家的故事吧。”
老人哈了一声,重重的抽了口烟,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开了口。
原来这个姚家在宋代才迁到附近,是个大家。也许是上几代出过当官的,这姚家人就看中个功名。姚大孝子的本名叫姚恩正,有个妹妹唤作姚惠桃,小名桃娘。姚恩正的父亲早死,妹妹年幼,而且母亲身体也不很好,为了照顾家里,姚恩正就放弃了出去求功名的想法儿。过了几年,姚恩正的表兄弟们都封了官儿,姚家只有姚恩正一门儿还是个布衣,平日里没少遭白眼和欺负。姚恩正的母亲气不过,就得了重病了。姚氏兄妹孝顺,四处探访名医,终于有一天,姚恩正求到了一个神医。那名医看在姚恩正在他的医馆子前面跪了三天的份上,提姚老夫人看了病,并且写了个古古怪怪的方子,说是保证药到病除。姚姚恩正拿过方子一看,大吃一惊,那药如何古怪没传下来,就不说了,单提那药引子,要什么阴阳肉。姚恩正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算是有些见识的,可就是没听说过阴阳肉,那名医呵呵冷笑道:阴阳,子女也。
姚恩正顿时恍然大悟。那古时孝贤的故事书上都写过,割两块肉做药引从前就有过,没啥稀奇。只是,自己倒也好办,可妹妹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了啊?正在这时,那桃娘从屏风后面说话了,只要能治好母亲,不要说是一块肉了,就是一条命也愿意搭上。这兄妹俩说着就动了手,那个血啊,喷的到处都是的,反正,后来老太太的病真好了。
这割股疗亲的东西本来是都是书上的故事,传闻罢了,这下在姚家成了真事儿了,而且还不只是那儿子动了手,娇滴滴的小桃娘也不输给大老爷们儿。这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很快就被正要肃立纲常的皇帝听到了。那皇帝顿时有了奖赏姚家的意思,这一带的乡绅们联合官员,顺势推举姚氏兄妹,称他们为天下孝贤表榜。姚恩正被封了大官儿,桃娘也给了封号,还立了牌坊,那个时候,这个可叫活牌坊啊,那可是比天还大的荣耀。姚恩正一门一下子就兴旺起来。到姚家求亲的达官贵人们也络绎不绝,过了几天,桃娘忽然穿着皇家赐的凤冠霞帔,端正正的坐在了自家的前堂,但见香雾缭绕,仙乐飘飘,姚家桃娘白日飞升,做了神仙了。后来,人们专门为桃娘盖了个桃花祠,塑了神像,称为桃花神姬。听说很灵验哩,香火到解放前都还很旺。听说后来,不少宋朝的妇女都以桃花姬神为表率,割股疗亲的事情出了不少呢。直到现在,这一带妇女还有拜桃花神姬的呢。”
而本来边听边吃的张国强却忽然停止了咀嚼,那样子仿佛是被噎着了似地。老人看了他一眼,张国强忙尴尬的笑笑嘟囔了句:“……大爷的故事讲的真好。大爷有儿女吗?”,心里却莫名奇妙的想起了语文课本中的《狂人日记》。老头儿古怪的笑了笑,抽了两大口烟,闷闷的嗯了一声“还有个孙女儿……今年十岁了……”老人说到这里,忽然住了口,脸上露出了几分落寞的神色。
张国强打了个哈欠。
老人见状便住了口,停了一停说:“不早了,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儿招呼。”老人磕了磕烟嘴儿,起身准备出门,忽然仿佛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张国强说:“晚上不要出去乱跑,山里……不干净,有野物。”不知为什么,张国强被这话说的有些脊背发凉,连连答应了几声。老人点点头,出去了。
等老人的背影一消失在屋外,张国强就将自己撂在了床上。真累。忽然他又想起自己的手机来,看看房间的墙壁,有个电源插座,张国强将手机充上了电,才又放心躺下。闭上了眼睛,山里的夏夜,居然有点凉。
迷迷糊糊的,张国强仿佛听到有人扣击窗玻璃的声音,叮叮叮的,是姚大爷吗?张国强努力睁开双眼,往窗外一看,不由一个激灵,噌的坐了起来。
月光里,张国强看的一清二楚,窗玻璃上贴着个小女孩的脸;,笑嘻嘻的,虽然眉目清秀,但面色却白的有些阴森。
张国强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瑞士军刀。
女孩见张国强醒了,便又拍了一下玻璃,然后将手里的一床毛毯高高的举了起来。等了一会儿,看张国强没有动。女孩子又举了举手里的毛毯,张国强还是坐在床上,没有回应。女孩仿佛忽然生气了似的,将毛毯堆在窗台子上,转身走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张国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