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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谁?”西门冷仰头,痛苦的问着。
“我就是,石——阴——姬。”她一字一句的说着。
“什么?你是石阴姬?!”西门冷惊讶的被吓住了,三天来滴水不沾虚弱的身体被击跨在地。
石阴姬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将蒙在脸上的面具,毫不保留的揭了下来,就在这一刻,这细雨纷纷的时刻,西门冷终于看清了这张表情淡漠的脸。
如此熟悉,让人窒息的面容!
“红……素……”西门冷几乎瞪大了被雨淋湿的双眼,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她的脸。
“怎么会是这样?!”
石阴姬面无表情,轻轻的跪在地上,任凭雨水打湿着她那那张美艳的脸,颤动着纤细的双眸,淡淡的道:“这是我欠你母亲的,我知道她不想我说出来,希望我将一切的秘密全都埋没。但是……我做不到,虽然她为此拼尽了一切,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全住我,但是我自己始终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能如此麻木不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为自己牺牲,却毫无感觉的去享受她为我安排的幸福结局,虽然,这一直是我所希望的。你的母亲是想为我洗脱一切罪孽,才假冒我的身份引你们入局,剿灭天一神宫!让世人知道天一圣母已经被你们所杀,这样一来,世上就再也没人会怀疑我的真实身份!”
西门冷惊讶得窒息,惊恐的静静听着眼前女人为他讲述这个二十年前的故事……
“这些……就是我和你母亲的前世与今生。我的命是你母亲换来的,现在我将真相告诉你,你母亲是世界上最好,最伟大的人!当年如果没有她的话……我早因无法独自承受人生的痛苦而死去。现在她又想出这招替死的骗局来救赎我。看着即将摆脱恶孽的人生,明天我可以用红素的身份做一个干干净净,不染血腥的女人,我就可以获得一个全新的人生,但是回忆往事种种,石阴姬自问,还是不能心安的接她按排下的一切。”
听完石阴姬的故事。西门冷不由痴痴一笑,笑这人世,笑这不为人知的情仇故事,一段二十多年来爱恨纠缠的恩怨情仇。
“姑姑……对不起,我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苦心。”石阴姬端端正正的给西门夫人的坟头磕了三个响头。
细雨蒙蒙,笼罩着这种伤感纠葛的情殇。
她回过头来看向西门冷道:“现在你已经明白了一切真相,心中也再也不会有疑惑。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的,但在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了结,我想将这件事做完,可以吗?”
西门冷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原谅眼前这个可恨、可怜、又很可悲的女人?但是他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自己是一辈子也猜不到事实真相的。
他咬咬牙,点点头。
石阴姬轻轻一笑,然后孤独的消失在雨中的竹林中,像一阵轻烟一样,随风而来,又随风而去。
风中的竹林伴着雨瑟瑟作响。像是一个女人无奈的诉说,断断续续的离别告语。欲说难诉,欲诉难言。这一切到底又是谁的错?谁的错?
十五,月圆。
“阿烟!”睡梦中的沈寒烟突然被一声熟悉的轻唤声叫醒。
是师父?!沈寒眼看了一眼在身边熟睡着的墨少白,微微一笑,然后轻轻起身,穿好衣裳向外面的苍茫大漠走去。
“师父……”
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她的师父,她万万没想到师父会来。
她们去到平时见面的那间小石屋中,里面放着一面清秀的镜子,清晰的照射着房内的每一件摆设。这是当年沈寒烟跟她习武时居住的房间,她记得小时候师父就是在这面镜子面前为她梳理头发的。师父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触,伤感的用手触摸着这些曾经的沧桑,然后静静的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的那张死灰一般的人皮面具,这面具如同枯萎的树皮,处处都是粗糙与苍白,她抬起洁白的手指去触摸自己脸上所戴着的这张面具,其实,这一张面具才是她真正的脸,十年前她忍着剧痛将它从自己的脸上分离下来,一点一点的撕痛牵扯着心脏,一次又一次,她几乎痛得晕过去。
看着师父沉思的样子沈寒烟感到内疚的走上前来,轻声对她说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连婚礼都没有告诉师父!”
坐在镜子前的人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面那张丑陋的脸,淡淡的摇了摇头,“阿烟,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个世上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她感觉到今日的师父话语中没有仇恨?也没有斥责?
像一口深邃的古井之水,一井死水。
余秋蝉说得对!人生只不过是一场爱恨情仇的梦幻,我却让这场梦幻牵出了太多人的痛苦……
“师父……没事!”石阴姬淡淡的回答。
“师父,还记得小时候你为我梳头的事吗?”
“记得,不过现在的阿烟却长大了!”
“师父,我一直都很怕你,感觉你离我很远很远。但是师父,你对徒儿二十年来的养育恩情,徒儿又要如何报答你呢?徒儿没能为你完成逐鹿中原的大业,二十多年来的辛苦栽培却只换来了一场空梦!师父,你一定很恨徒儿,一切都是徒儿对不起你!是徒儿打乱了你多年来的计划!”
“阿烟,你并不欠师父什么……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师父,那你就帮师父梳一次头发吧!这样我对你这二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就一笔勾销啦!”
“师父……”沈寒烟用颤抖着的双手拿起桌上师父曾为自己梳头时用的桃木梳,含着泪轻轻的为她梳着头发。她像师父当年为她梳理时一样,轻轻的在桃木梳的木齿上面沾上江南一带的桂花油,然后再轻轻的梳在头发上,淡淡的桂花香,打开了两个人彼此尘封了多年的回忆。
“师父,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吗?”沈寒烟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从小师父就不让她多问一句。
但这一次师父回答了她,“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仇恨,我以为你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所以我收你为徒。后来才发现……就算再深的仇恨也不及爱来的强大……我们注定不是同样的人。”
沈寒烟梳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师父,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这样无奈的真相又让她如何诉说?告诉她,对她是好还是坏?石阴姬无奈的一叹,“阿烟,有很多事知道了反而是种苦恼,不知道真相的人未必不是幸福的!”
“可我真得很想知道师父究竟是谁!我很小的时候就想知道。但是师父从不允许我过问你的事,师父……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石阴姬起身,回过头来看着她道:“阿烟,你恨师父吗?将来你或许会恨师父。但是当你明白所有真相之后……你就不会再恨我了!阿烟,就让师父在你心中永远成为一个谜吧!答应师父,别在追问什么……师父不告诉你那是因为师父不想再伤害你啦!”
石阴姬话一说完,沈寒烟只觉得眼前突然一晕,就被她点中睡穴击倒在地。石阴姬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褥。然后看着她道:“姑姑说她成全我的幸福,同样也要我成全你的幸福,我所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替你隐瞒真相,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阿烟,你放心,师父会将你的秘密带进坟墓中去的……没有了这个秘密你们才能安安心心的过一生。我愿意成全你,希望你不要像我这样痛苦的过一生。别怪我曾经的残忍,也不要对我今天所做的有所感激。我们只不过是碰巧相遇,你遇到我是你今生的幸运,却也是你不幸的开始!”
石阴姬说完,带着人皮面具离去,白色的身影匆匆穿越在夜色茫茫之中。现在她要去见她最后要见的人,亏欠得最多最对不起的一个男人。一个让她难以忘记,不愿伤害,却从开始将他伤得最重的男人!
留在石室中的沈寒烟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她恍恍惚惚看到师父离去的身影,想要用手拉住师父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师父……师父……突然在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神秘的门,迂回阡长的的通向记忆的深处……这是一扇一直隐藏在她记忆深处的暗门。
她向她脑海的深处走近去,四周都是一片空白寂静无声,她伸手去推开了那扇尘封多年的记忆之门。一道血光从她的眼前滑过,血滴像琉璃一样被击碎在地上,斑斑斓斓的血迹淹没了她……
这一觉,似乎睡了许久……
这是什么地方?墨少白模糊不清的摇着头,这一觉为何睡得好沉?当他醒来时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感觉,他听到水声,还有风从洞中穿越而过的空洞声。睁开沉重的双眼,只见眼前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头建成的厅堂,脚下是一张铺着白色羊毛的石床,石床四周都是幽静流动着的清水。桌面上搁着檀香炉子,紫烟袅袅,前方隔着一扇木制的雕花屏风。屏风的背后显然有人,因为经过屏风后的流水,上面都飘荡着一片片颜色各异的花瓣,粉红、淡黄、白色、紫色、红色,细细碎碎的漂了满地。
“这是什么地方?”墨少白用力撑起身体,他知道自己中了迷香,所以头才会如此疼痛。
屏风背后传来一阵女人轻柔的声音,“这里就是你一直想要来的地方!”
“天一神宫?”墨少白大惊。
屏风后面的女人伸出雪白纤细的手,将屏风缓缓折叠起来,然后向他走了过去。
“石阴姬?!”墨少白又一次惊讶住了。
“没错,墨少白,我们又见面啦!”石阴姬戴着金色的面具,一身白色的裙纱,白色珍珠穿连而成的长绢群缦拖扫在地上,还有点点坠落的花瓣散在上面。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久前西蜀王爷不是带领重兵连同武林人士剿灭了你们天一神宫?传闻天一圣母石阴姬已经当场死亡不是吗?怎么会……”
石阴姬笑笑,“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他们杀的不是石阴姬,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