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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附近地面的碎屑吸起来。”
莎克丝开动小吸尘器。她痛恨吸尘器的噪音,它会把所有的响动——悄悄靠近的脚步声、手枪扳机声、刀子出鞘声……都掩盖住。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头望向身后,不停地伸手摸向手枪,差点把吸尘器都掉到地上。
莎克丝望着莫娜莉躺过的尘土地上留下的印迹。我就是他。我正把她拖过来。她用脚踢我。我踉跄着……
莫娜莉只可能从一个方向踢过来,背离斜坡的方向。据她说,嫌疑犯没有摔倒,这表明他一定两脚站得好好的。莎克丝往阴暗处走了一两步。
“有了!”莎克丝喊了起来。
“发现什么了?告诉我。”
“脚印,他漏了两个脚印没扫掉。”
“不是那女孩的吗?”
“不是。她穿的是跑鞋,而这鞋底是全平的,像是礼鞋。两个很棒的脚印,我们可以知道他穿几号鞋了。”
“不,鞋印告诉不了我们这个。鞋底可能比鞋子上面部分大,也可能比上面小。”不过它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别的东西。在勘验工具箱里有一台电子印像机,是个带有一根棍棒的小盒子,下面还有几张醋酸盐纸。把纸打开,将醋酸盐撒在脚印上,然后用那根棍棒滚过去。”
她找到那个设备,把脚印拓印了两份,小心翼翼地装进一个纸袋中。
莎克丝又走回木柱。“这里有一根从扫帚上掉下来的麦秸杆。”
“从哪里?”
“对不起,”莎克丝马上改口:“我们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有一根麦秸杆,我正在把它捡起来装进证物袋。”
她用铅笔当筷子,熟练地夹起证物。嗨,林肯,你这个混蛋,你知道我一摆脱这该死的现场鉴证工作要去哪儿庆祝吗?我要去中国渡假!
紧急应变小组的卤素灯照不到莫娜莉曾逃进的那条分支坑道,莎克丝在光线明暗交界的地方踟躇了一下,才迈步走进阴暗的一边,用手电筒的光束照亮她前方的地面。
“说话,艾米莉亚。”
“没什么发现。他连这里也扫过了。天啊,他每一点都想到了。”
“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只有扫帚扫过尘土的痕迹。”
我抱住她,把她拉倒。我气坏了,快气疯了,我要掐死她。
莎克丝看着地面。
“这儿有东西——是膝盖印!当他勒住她脖子的时候,他一定是骑跨在她腰上。他留下了膝盖印,忘了扫掉了。”
“拓下来。”
她照做了,动作比刚才快多了,她已经找到使用这套设备的窍门。当她把采集好的证物装进口袋时,有样东西吸引住她的目光。尘土上还有一个痕迹。
那是什么?
“林肯……我看见前面有一个痕迹……像是他们发生打斗时手套掉落的地方。”
她打开珀利灯,几乎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东西。
“指纹!我找到了一个指纹!”
不明嫌疑犯823号
外表住所交通工具其他
·白种男性,个头瘦小
·穿深色衣服
·旧手套,浅红色小羊皮
·剃须水:掩盖其他味道用?
·滑雪头套?海军蓝?
·深色手套·可能有安全的房子·黄色出租车
·新款轿车
·浅色:灰色,银色,米色·熟悉犯罪现场工作
·也许有案底
·熟悉指纹
·0。32口径柯尔特手枪
·捆绑被害人的绳结很不寻常
·对“旧东西”极感兴趣
·称呼一位受害人“汉娜”
·略懂德语
第43节: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什么?”莱姆问,同样不敢置信。“不会是她的吧?”
“不,不可能。我能看到她倒下的地方,何况她的双手一直被反铐着。这是他捡起手套的地方。他也许以为自己已经扫过了,没想到会漏掉。这个指纹很大很清楚,简直太漂亮了!”
“染色,打灯,然后把这杂种的指纹用一比一的比例拍下来。”
她只试了两次,就拍出了一张异常清晰的拍立得照片。她感觉此时的心情,就像在街头捡到一张百元大钞一样兴奋。
“你用吸尘器吸完那一区,就回到木柱那里,开始走格子。”他对她说。
她慢慢地走过地面,前后查看。一次只移动一步。
“别忘了看上边,”莱姆提醒她:“我曾经凭着粘在天花板上的一根毛发抓住一名嫌疑犯。他把0。357口径手枪的子弹装在0。38手枪里使用,开枪时有气流向后喷,吹走了他手上的一根毛发,粘到屋顶边的角线上。”
“我正在看。天花板贴着瓷砖,很脏。什么都没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没有壁架,也没有通风口。”
“嫌疑犯故意设置的线索在哪里?”他问。
“我什么都没看到。”
来来回回。五分钟过去了。六分钟。七分钟。
“也许他这次没留东西,”莎克丝说:“也许莫娜莉是他最后一个目标。”
“不可能。”莱姆肯定地说。
接着,在一根木柱的后面,有个东西闪过她的目光。
“那边角落里有什么东西……是的,找到了!”
“先别碰,拍下照片再说。”
她拍好照片,然后用两根铅笔夹起一团白色的布匹。“是女式内衣,湿的。”
“是精液吗?”
“不知道。”她说,担心他会要求她闻一闻味道。
莱姆指示道:“用珀利灯照照看,如果有蛋白质会反射出荧光。”
她取出珀利灯,打亮。光束投射到衣物上,液体没有反光。“不是。”
“装起来。用塑料袋。还有什么?”他急切地问。
“一片树叶。长长的,窄窄的,一端是尖的。”
这片叶子被摘下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发干,颜色也变得枯黄。
莎克丝听见莱姆失望地长吁一口气。“曼哈顿的落叶至少有八千种,”他解释说,“这没什么帮助。叶子下面还有什么?”
他为什么认定树叶下面还有东西?
但是,的确有。一张报纸的碎片。一面是空白的,另一面印有月球的相位变化图。
“月球?”莱姆沉吟着。“有指纹吗?喷一点宁海德林,用灯光照一下。”
珀利灯没有显示任何结果。
“就这些了。”
沉默了一会儿。“这些线索放在什么上面?”
“我不知道。”
“你必须知道。”
“好吧,放在地上。”她不耐烦地说:“放在泥土上。”还能放在什么地方?
“线索下面的泥土和周围的相同吗?”
“是的。”然后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该死,还真的不一样。“呃……不太一样。它们的颜色不同。”
为什么总是被他说中?
莱姆命令道:“把泥土装起来,用纸袋。”
在她铲起泥土时,他又说:“艾米莉亚?”
“怎么了?”
“他不在那里。”
“我知道。”
“我听到你的声音有点不对。”
“我没事。”她很快地转换话题:“我在闻气味。我闻到血的味道,闻到真菌和发霉的味道。还有,那股剃须水的味道又出现了。”
“和以前的一样吗?”
“是的。”
“从哪里来的?”
嗅闻着空气,莎克丝围着木柱转了一圈,然后走向下一根,直到找到气味的来源。
“找到了,这里的味道最浓。”
“‘这里’是哪里?艾米莉亚?别忘了,你就是我的腿脚和眼睛。”
“这些木头柱子中的一根。和她被捆绑住的那根很像。距离大概有十五英尺。”
“所以他可能靠在这根柱子上休息。有指纹吗?”
她喷上宁海得林,然后用珀利光照射。
“没有,但是这里的味道非常强烈。”
“把味道最浓地方的木头采点样本下来。工具箱里有电动工具,黑色的,那是便携式电钻。你拿一个采样钻头——样子很像中空的电钻头——装到电钻上,那里有一个叫夹盘的东西,它是用来……”
“我家里也有电钻。”
“哦。”
莎克丝用电钻挖下一小块木头,然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用塑料袋装吗?”她问。莱姆回答说是的。她感到有点晕,低下头大口喘气。这里的空气真他妈的稀薄。
“还有别的东西吗?”莱姆问。
“我看没什么了。”
“我为你骄傲,艾米莉亚。现在,带着你的宝藏回来吧。”
“小心点。”莱姆吼道。
“干这个我可是专家。”
“是新的,还是旧的?”
“嘘……”汤玛士说。
“噢,看在老天的份上,告诉我,刀片是新的还是旧的?”
“屏住呼吸……好,我们开始了。我要让你的下巴像婴儿屁股一样光滑。”
正在进行的不是刑事鉴证,而是美容修饰。
汤玛士正在为莱姆刮胡子,这是莱姆一星期以来的第一次。他还想洗个头,把头发梳到后面去。
半小时前,在等待莎克丝带着证物回来的时候,汤玛士拿着一罐凡士林和导尿管进来,莱姆请库柏暂时离开房间,让汤玛士为他导尿。工作完成后,汤玛士看着他说:“你看上去真邋遢,你自己感觉到吗?”
“我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个?”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真有点在意。
“刮个胡子怎么样?”年轻人问。
“没时间。”
莱姆真正担心的是,如果伯格医生回来,看到他容貌焕然一新的样子,说不定会打消协助他自杀的念头。不修边幅的病人看上去比较消沉。
“再洗个澡。”
“不。”
“我们现在有客人了,林肯。”
最终莱姆只好咕哝着说:“好吧。”
“顺便也把这件睡衣换了,你说怎么样?”
“穿睡衣有什么不好?”
但他并没有抗拒的意思。
现在,澡洗了,胡子也刮了,还换上了干净的牛仔裤和白衬衫。汤玛士把镜子举到他面前,可他看也不想看。
“把这东西拿开。”
“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林肯?莱姆嘲讽地哼了一声,说:“在他们回来之前,我先去散个步。”说完,他把头往枕头上一倒。梅尔?库柏闻声转过身来,一脸迷惑地望着他。
“在脑子里。”汤玛士替他解释。
“你的脑子?”
“用想象。”莱姆接过话头。
“这倒是个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