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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些残忍的手段激发了小报记者们的灵感,送给斯奈德一个流传千古的绰号——集骨者。
他继续开车向前,思绪又回到后备箱里的那个女人——爱思达?威拉伯的身上。她的手肘很瘦,锁骨也像小鸟翅膀一样纤细。他踩动油门,让出租车加速往前冲,甚至冒险闯了两个红灯。他已经迫不及待,一刻也不能等下去了。
“我不累。”莱姆厉声说。
“管你累不累,你都需要休息了。”
“不,我还要再来一杯。”
几个黑色的手提箱靠着墙边排成一排,等待二十区的警察帮助把它们运回资源调度组。梅尔?库柏抱着一台装有显微镜的箱子先下楼去了,莱昂?塞利托仍然坐在那把藤椅上,但已不大开口说话。很明显的是,林肯?莱姆完全没有丝毫醉意。
汤玛士说:“我敢肯定你的血压已经超高了,你需要休息。”
“我需要喝酒。”
让艾米莉亚?莎克丝滚到一边去吧,莱姆心想。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
“你该放弃了,酒精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是啊,我正准备放弃了,莱姆在心里暗自答话。永远放弃,就在下星期一。不会再有什么十二阶段计划,只要一个步骤就可以完成。
“再给我倒一杯酒。”他命令道。
其实他已经不想喝了。
“不行。”
“快去给我倒酒,现在就去!”莱姆吼叫起来。
“门儿也没有。”
“莱昂,能劳驾你给我倒杯酒吗?”
“我……”
汤玛士说:“他不能再喝了。每次他喝到这个份上,就会让人受不了。我们没必要迁就他。”
“你敢不听我的话?我可以把你开除。”
“你开除啊!”
“你藐视残疾人士!我可以控告你。莱昂,把他抓起来。”
“林肯……”塞利托试图安抚他。
“把他抓走!”
塞利托被他恶狠狠的口气吓住了。
“喂,老兄,你能不能放松点?”塞利托说。
“噢,天啊!”莱姆突然呻吟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塞利托忙问:“怎么了?”汤玛士没说话,在一旁仔细观察莱姆的脸色。
“我的肝。”莱姆脸上露出狡诈的坏笑。“我可能肝硬化了。”
汤玛士转过身,气恼地说:“我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无聊的玩笑了,行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艾米莉亚?莎克丝走进房间,眼睛望着空荡荡的桌子。莱姆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正淌着口水,顿时火冒三丈。因为被她看到自己流口水,因为他还穿着那件特意为她换上的傻乎乎的白衬衫,还因为他已打定主意要独自一人,永远孤寂,永远待在无知无觉、波澜不兴的黑暗之中。在那里他就是君王,不止是一天,而是永恒的君王。
口水弄得莱姆有些发痒。他扭动已经发酸的颈部肌肉,想把粘在嘴唇上的唾液甩掉。汤玛士赶快上前,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面巾纸,替莱姆擦拭嘴唇和下巴。
“莎克丝警官,”汤玛士说:“欢迎你回来。你的样子简直美极了,好奇怪我们先前怎么没有注意到。”
她没戴帽子,深蓝色制服的领口也没扣好,一头火红的长发披垂在肩上。如果取下一根放在对比式显微镜下,任何人都会一眼认出这是谁的头发。
“是梅尔开门让我进来的。”她朝楼梯口的方向撇头示意。
“现在已经过了你该睡觉的时间了吧,莎克丝?”
汤玛士轻轻地拍了拍莱姆的肩膀,意思是要他注意点礼貌。
“我刚从联邦大楼那边过来。”她对塞利托说。
“他们用我们纳的税在做什么?”
“他们找到他了。”
“什么?”塞利托叫了起来。“就这么简单?天啊!总部的人知道了吗?”
“帕金斯打电话给市长了。那家伙是出租车司机,出生在本地,但父亲是塞尔维亚人,所以他们认定他想策划什么行动对付联合国和平大会。他有曾非法交易军火的前科,喔,还有精神病史。戴瑞已经带着调查局的特勤小组出发去抓人了。”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莱姆问。“我敢打赌,一定是凭借那枚指纹。”
她点点头。
“我猜那是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告诉我,他们关心下一个人质吗?”
“他们关心,”莎克丝轻描淡写地说:“不过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先逮到嫌疑犯。”
“恩,这是他们的本性。我再猜一次,他们一定认为只要抓到嫌疑犯,就能逼他说出藏匿人质的地点。”
“你猜中了。”
“那需要花很大工夫。换了我,宁可冒险听从杜拜恩和行为分析专家们没用的废话。对了,艾米莉亚,你改变主意了吗,为什么回这里来?”
“因为不论戴瑞能否抓到那个人,我都觉得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我是说,如果真心想救那个人的话。”
第56节:肉体的愉悦
“可是,我们已经被遣散了,你没听见吗?到此为止,一切都不再关我们的事。”莱姆偷眼望向黑漆漆的电脑屏幕,想看看自己的头发是否还保持着刚梳好时的整齐。
“你放弃了?”她问。
“警官,”塞利托开口了。“即使我们有心想做点什么,也没有任何证物了。那是惟一的关连……”
“我拿来了。”
“什么?”
“我全带回来了。就在楼下的RRV车上。”
塞利托急忙向窗外望去。
莎克丝继续说:“从第一个现场到最后一个,所有的证物都在。”
“你拿回来了?”莱姆问:“怎么可能?”
塞利托突然大笑起来。“她是抢回来的,林肯。真他妈的要命!”
“戴瑞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莎克丝说:“除非等到上法庭时。他们去抓嫌疑犯,我们来救人质,这样分工不是挺完美吗?”
“可是梅尔?库柏刚走……”
“不,他还在楼下,我请他稍等一会儿。”莎克丝环抱双臂,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过了十一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莱姆的目光也随着她望向时钟。老天,他真的累了。汤玛士说的不错,几年来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连续清醒这么长时间。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不,应该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他发现——尽管今天他曾因种种事件的刺激打击而愤怒、困窘或伤痛,但到目前为止,时间过得并不像过去的三年半那样,每分每秒都在压在心灵上的难以承受的重担之下苦苦煎熬。
“看来,煮熟的鸭子又要飞起来了。”莱姆爆出一阵大笑。“汤玛士?汤玛士!我们需要咖啡,要浓浓的。艾米莉亚,把那些保鲜膜样本,连同梅尔从牛小腿骨上挑下的一小块样本的照片,一同送到实验室去,我要在一小时内取得偏光比较报告。我不要听什么‘可能’、‘大概’之类的废话,我要精确的答案——哪一个连锁超市系统才是我们的嫌疑犯买牛小腿骨的地方。还有你,莱昂,把你那个小兄弟叫回这里来,就是那个名字和职业棒球明星一样的家伙。”
几辆黑色的厢型车在街道上奔驰。
如果要去嫌疑犯藏匿的地点,这是一条相当迂回的路线,不过戴瑞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恐行动通常要避开主要街道,因为那里往往会有恐怖分子的党羽在监视。戴瑞靠在最前面一辆厢型车的后座上,勒紧身上的武装带。他们离目标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
他看着一路经过的老旧公寓和堆满垃圾的空场。上一次来到这个破败的地方时,他的身份是来自皇后区的塔法里教信徒皮特?海里?托马森。当时他从一个枯瘦的小个子波多黎各人手里,买了一百三十七磅古柯碱。那家伙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打算抢劫买家。他收下戴瑞买毒品的钱,然后掏出一把枪,对准戴瑞的腹股沟,冷静地抠动扳机,就像在A
第57节:我是个炮仗脾气
月球、叶子、潮湿的内衣、泥土。除了鲍林和豪曼,先前的团队又回到了莱姆的卧房。限于纽约市警察局的规定,两位探长级的人物不敢擅自回头侦办这件已经没有上级授权的案子。
“你用做色谱分析的溶液涂过那件内衣了,对吧,梅尔?”
“现在得重做一次了。刚才结果还没出来,就被他们打断了。”
他取出一个样本,放入色谱分析仪中。在他操纵仪器时,莎克丝凑过来,看着屏幕上像山峰和坡谷一样起起伏伏的剖面图形。很像股票指数走势图。莱姆发现她就站在自己的床边,似乎趁他刚才没注意时悄悄走近。她低声说:“我……”
“怎么?”
“我是个炮仗脾气,我是说,我一向如此。我偶尔会乱发脾气,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但我就是有脾气。”
“你说的没错。”莱姆说。
他们大大方方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莱姆想起他以前和布莱妮讨论严肃问题的时候,两人的眼睛总是望着他们之间的某件物体——有时是她收藏的陶瓷马,有时是一本书,有时是一瓶快要见底的梅洛红酒或夏多娜干白。
他说:“我勘察犯罪现场的方式与大多数鉴证专家不同,我需要一位在专业上没有任何成见,同时又必须要有自己的见解的人。”
在最难捉摸的理想恋人身上,我们常能发现这种特质。坚固而又易受伤害,两者的比例大致相当。
“我在向埃柯特副局长报告时,只是想说明我调职的情况,我一心只想着这个,没料到话会传到调查局那里,让他们过来抢走了这个案子。”
“我知道。”
“结果我还发了一通脾气。我真的很抱歉。”
“事情已经过去了,莎克丝。我需要有人在我有失理智的时候,当面告诉我我是个疯子。汤玛士就会这么做,所以我才那么爱他。”
“少跟我来这一套虚情假意,林肯。”汤玛士在房间的另一端喊道。
莱姆继续说:“从来没人敢对我说‘去死吧’,他们对我的态度就像走在鸡蛋壳上一样小心。我恨他们这样做。”
“照我看,你这里也不像会有许多人来跟你说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