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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汀的脸变红了,她说:“好吧。”
格伦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递给奥斯汀一个注射器。奥斯汀把它扎进凯特腹股沟处的血管。她第二次才找到血管,吸取了少量血液。然后,她把血液注入了两个装有啤酒色培养液的瓶子里。凯特血液中的任何细菌都将在培养液中成长,然后被观察和检测。
接着,奥斯汀取出了心脏和肺。她把它们放在一个白色的塑料切板上。她用刀切开肺。肺很沉,是黑色的。凯特曾把鼻血吸到了肺里。但奥斯汀认为,她吸入肺里的血液并不是她致死的原因。因为并没有足够的血淹没肺部。
之后,奥斯汀用一把发钝的剪刀切开心脏和肺部组织,把它们扔到了一个盛满福尔马林防腐剂的大玻璃瓶里。福尔马林是一种看起来像水的透明有毒液体。这个瓶子叫储存罐。它将被送往总验尸长办公室组织学实验室,瓶里的组织切片将被放在显微镜下进行观察。奥斯汀还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毒物学容器,一个没有防腐剂的塑料瓶子。总验尸长办公室毒物学实验室将测试这个瓶子里的样本,看它是否含有毒素和毒品。奥斯汀把切下的几片肺扔进了毒物学瓶中。
现在,奥斯汀进行到了腹部,她的手指在肠部活动。她摘除了小肠,把它像绳子一样一英尺一英尺地拽出来,并切掉了把肠子包裹在一起的薄膜。空气中出现一股发酸的臭味,许多食糜从小肠里挤了出来,像挤出的牙膏一样。食糜是一种像麦粥一样软软的灰色糊状物。它是已经经过了胃的半消化物,不过还没有被胆汁变黑。她把小肠放到一个充满流动水的圆柱形钢制洗涤罐里。这个罐子放在解剖台的最边上。肠部的组织看上去是健康正常的。
接下来,她看到了肝脏。她把它拽起来进行观察。肝脏的颜色看起来很正常:深红棕色。她把肝脏拿下来,放到台子上的天平上称了一下重量。“肝脏重1350英磅。”她把肝脏放在切板上,迅速地切开,把一块样本扔进储存罐里,一块扔进毒物学瓶里。然后,她把胃切开,观察里面的内容。凯特有一阵子没吃东西了。
奥斯汀把大肠拿出来,用双手捧着,松松地折起来。她把它递给克莱。克莱把肠子放入洗涤容器中,进行挤压清洗,就像洗衣服一样。粪便块儿漂浮到水面上,顺着下水道冲了下去。恶臭飘得到处都是。
体腔已经完全打开,而且几乎已经掏空了,只剩下一具红色的空骨架子。女孩儿的脸已经看不到了,它被胸部的皮肤像一张毯子一样盖住了。
克莱站在奥斯汀旁边,盯着体腔看。
“找到她的灵魂了吗,克莱?”格伦问。
“她的灵魂已经去往一个更加美好的地方了,博士。”克莱回答道。
骨盆的一些器官还需要移除。那些是隐藏在骨盆里的器官。它们只有在大腿自然分开时才会打开。
奥斯汀把手从腹部伸下去,一直伸进女孩儿的骨盆,并用左手(戴锁子甲手套的手)抓住了阴道和直肠。然后,她右手拿着解剖刀伸进骨盆。凭着感觉,她小心地切过直肠根部,切过阴道,并切过尿道底部的膀胱。她切的时候稳稳地拽着那些器官。没发生什么意外。然后,她用力一拉,把一团器官拽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它们还咯吱咯吱地起着泡。这个声音叫做骨盆出声,是因为器官被拽出骨盆时骨盆吸入气体而发出的。
奥斯汀举起那一团骨盆内的器官:直肠、阴道、带卵巢的子宫还有膀胱。这些器官大约重5英磅,它们像装在一个包里一样,整个儿地在奥斯汀手上晃来晃去。她把这一堆东西放到切板上,它们很柔软,像果冻一样摊在板子上。
奥斯汀觉得发冷。她希望工作人员别把屋里的温度调得太低。她用剪刀把那些器官一个一个分开。然后,她切开膀胱。里面是空的。
奥斯汀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切板上的肾脏。她把肾脏的脂肪除去,然后用刀把肾脏一切两半。
肾脏不是很正常。
她看到肾脏中心的肾锥上有淡淡的金黄色条纹。这是不正常的。正常的肾脏应该是深红棕色,不是金黄色,而且也不带条纹。在尸体解剖过程中,颜色通常代表着一定的问题。金黄色的肾脏是不正常的。
“看看这个,格伦博士。”
两个病理学者都弯下腰去观察。奥斯汀切开了另一个肾,里面同样有金黄色的条纹。她从两个肾上各切下两块,分别放进了储存罐和毒物学瓶中。
“黄色的组织是死亡的。”格伦说,“我认为,那些是尿酸梗塞物。组织是被尿酸晶体的沉积物杀死的。”
“她看上去很健康。为什么血液中会含有那么多尿酸呢?”
“也可能不是尿酸。可能是一种毒素。它引起了口腔内部的起泡。可能她正在为治疗癌症而进行化疗。那极大地损伤了肾脏。”
“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癌症的症状。”
现在,奥斯汀开始观察其余的骨盆内器官。她剪断将直肠和子宫连在一起的薄膜,把它们分开。她把直肠放在切板上切开,把它压平,还用手指抹平。
然后,她又把阴道、子宫和卵巢放在切板上。她切开阴道。阴道里面也布满了血泡。有一些已经破了;可能这就是棉条沾上血的原因。她又用剪刀把子宫切开。子宫正处于月经初期。
接着,奥斯汀用解剖刀把一个卵巢切开。女孩儿的卵巢在刀下变成了两半。卵巢上的细胞已经和成人的一样了。看着凯特的卵巢,奥斯汀产生一种神秘的感情。她想到了自己的骨盆内器官,想到了自己不可预见的未来,还有某一天她也会成为母亲的可能或是憧憬。女孩儿的母权在刀下被分成了两半,她的未来就像一道猛然关上的门一样结束了。卵巢组织看上去很正常。
她和克莱对视了一下,说:“头颅检查。”
“好的。”克莱把凯特的头举起来,放在一个坚硬的橡胶头颅板上。头颅板是一个H形的黑色硬化橡胶板。它在解剖工作中是用来放置头颅并使头颅脱离解剖台的,这样头骨才能被分开。克莱把女孩儿胸部的皮肤从脸上揭下来。
奥斯汀拿起解剖刀。她弯腰到跟解剖台一样的高度,观察头颅的一侧来判断下刀的最佳位置。她用一只手把碍事的红褐色头发举起来。然后,她在耳朵上面的皮肤下了刀,刀口直直地插进去,一直到达骨头。她迅速撕开皮肤,又在头顶处切了一刀。这是从左耳到右耳的花冠形切口,切过了整个头皮。头皮组织口兹的一声分成了两半。它看上去就像是头顶上一张嘴唇张开的嘴巴。一些血滴在解剖台上,在钢板上汇聚成了几摊。
奥斯汀抓紧头皮往前拉,把它从头骨上剥下来。她拉的时候,头皮发出微弱的嘶啦声,凯特的整张脸被挤压得跟一张橡胶一样。头皮很容易就被扒了下来。她把头皮和头发搭在前面,盖住了脸。凯特的眼睛睁着,向下垂着,脸已经扭曲变形,形成的表情好像是她陷入了世间最深切的悲伤之中。头皮现在已经完全翻了过来,挂在她的前额骨上,盖住了她的眼睛。潮湿反光的红色里层头皮完全露在了外面,就像是帽檐很低的帽子。她的头发在头皮下面,像是脸上盖了一层翻过来的地毯。一束无光泽的头发从翻过来的头皮下伸出来,它垂下去盖住了凯特的鼻子和嘴巴。然后,奥斯汀又把后半部头骨的头皮剥下来,几乎剥到了脖子顶部。现在,凯特的头颅完全呈现出来,它是象牙色的,很湿,而且还反着光。
开颅是停尸房助手的任务。克莱举起一个史赛克电锯,把插销插进解剖台下的电源插座。史赛克电锯是一种电动工具,它的切片并不是旋转移动,而是前后移动。克莱打开开关,史赛克电锯发出嘎嘎的响声。克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防护眼镜——如果使用会溅起血点和粒子的电动工具,你应该先确保自己的眼睛是处于保护状态下的。史赛克电锯切进了头盖骨。
女孩儿头部周围的空气中出现了一层薄雾。它像烟雾一样,在史赛克电锯刀片周围漂浮围绕着。空气中立刻充满了刺鼻的骨味。这层“烟雾”是骨屑。它发出一种强烈刺鼻的臭味。那味道跟牙医用高速钻钻牙时牙齿发出的味道相似——烟雾缭绕的,充满骨屑的,温热的,带血的,潮湿的恶臭味。
克莱艰难地举着史赛克电锯,表情很痛苦。切口环头部一圈。最后,他终于以一定角度完成了切割,并在前额留下了一个V形的凹口。留凹口的目的是奥斯汀检查完之后,他可以根据切口的形状把头盖骨重新放回到头颅上。
然后,他拿起一个钢制的T形骨凿。他把它插入电锯的切口,旋转骨凿。头盖骨发出咔嚓的声音。他把骨凿插入另一个地方,再次撬动。头盖骨传出更多的咔嚓声。克莱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方轻轻地撬动着。最后,他终于撬出了头盖骨的顶部。这部分骨头叫做颅盖。他把它底朝下放在手里。颅盖的大小形状和汤碗差不多。这就是凯特头盖骨的顶部。颅盖的底部积了一摊血,这差不多就是一碗血那么多。
“耶稣啊。”克莱做梦般地说道,“头骨之所在。”他把颅盖放在解剖台上,颅盖在台子上缓慢地旋转。
“你读圣经读得太多了。”格伦作出评论。
“我读得还不够。”克莱回答道。
他揭开坚韧的灰色硬脑膜,那是覆盖大脑的薄膜。
现在,又轮到奥斯汀的工作了。她把手放在硬脑膜上,抚摸着薄膜。她感觉到松软和膨胀,不过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她拿起发钝的剪刀,小心地剪开硬脑膜,把它剥下来。大脑的褶皱终于出现了。
大脑膨胀地像一个奇怪的森林蘑菇。它呈现出怪异不正常的珍珠色。病理学者们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脑部组织。
“哇哦。”格伦说。
奥斯汀的心脏怦怦作响。她认为,这是已经损害的脑部。她既感到害怕,又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