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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无暇再多作考虑,把衣物仍然藏好,只带着手枪和那袭阿拉伯装,又出了矮树丛,向巨宅掩去。
她这次是以楼上那个房间的窗口为目标,凭她飞檐走壁的功夫,利用附在墙外的漏水管和砖槽,终于爬了上去,小心翼翼攀附住窗台。
这个房间的窗门紧闭,里面又拉上了窗帘,无法窥探到房内的情形。她灵机一动,从头上取下个发夹,拉直了将一头弯成钩状,成了个飞贼专开门窗的简便工具。
别小看了这只发夹,在她这女飞贼的手里,除了保险箱的号码锁之外,几乎是无锁不开。
窗门不过是里面被闩上罢了,那还能难得了她?
不消片刻,只听得“嗒”地一声,窗门的上闩已被撬落,她再如法炮制,以发夹塞进窗缝,拨起了下闩。
最后轻轻向外拉动,两扇玻璃终于被弄开。
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把眼睛凑近向里一张,只见房里的床上和沙发上,被绑着两男一女,嘴里尚塞了布团,外加一条布条勒着,使他们既不能出声,也不能动弹。
赵家燕虽不知两个男的是什么人,一看那女的模样,就猜到她就是程老板的太太了。
房外有四名佩枪的大汉把守,房里却未派人监视,不禁使她喜出望外,觉得这倒真是个机会。
事不宜迟,她立即爬进了窗口,进入到房间,迅速将房门关上,以免被下面的人发现。
那被绑住的两男一女,突见这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郎从窗口爬入,他们不能动弹,也不能出声,一个个均以惊诧的眼光看着她,露出满脸的惊疑之色。
赵家燕把食指急朝唇上一竖,下意识地作了噤声的暗示,然后趋身床前,急向床上的中年妇人轻声问:“你是程太太?”
那妇人表情紧张惶恐看着她,很吃力地把头一点。
赵家燕加以安慰说:“程太太,你别怕,我是来救你……”
不料她的话犹未了,突听房外的走廊上有人惊叫着:“不好了,快来人呀,王爷在房里被人击昏啦!”
接着人声大哗,惊乱成一片,显然被她击昏的那男人,已经被人发现。
赵家燕顿吃一惊,心知这一来已无法把他们任何一人救出,甚至连她自己都很难脱身了。
果然惊乱中,那姓施的壮汉立即从房中冲出,亲自发号施令,命令整个巨宅内严加戒备,一面各处搜查,一面吩咐开了这个房间查看。
几名大汉各执手枪,开门闯进房一看,只见一切毫无异状,那两男一女仍然被绑住,一个也没缺少。
实际上房里还多出了一个赵家燕,只是她迅速藏进了壁橱,未被他们发现罢了。
姓施的壮汉这才放心,退出房外把门关上,吩咐四名大汉仍然把守房门口。
整个巨宅内这时已如临大敌,紧张万分,那姓王的已被救醒,指出暗算他的是一个黑色紧身衣的年轻女郎。
因此楼下大厅的一二十名香槟女郎,全部被集中在一起,由那壮汉亲自查认,以防被那女郎混迹在其中。
但一一查证之下,全部都是货真价实的香槟女郎,并无冒牌的,同时发现少了一个,就是被姓王的带进楼上房间销魂的女郎。
再回楼上的房间搜查,终于在衣橱里,找到了那全身赤裸的女郎,已头破血流地昏倒在里面。
弄出来救醒了一问,她却根本茫然无从回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击昏的。
巨宅内留下的,连看门的和司机在内,一共只有八个大男人,其余一二十名全是香槟女郎,因为今夜大部分人马,均已到水晶宫夜总会去捧场了,准备在午夜两点打烊以后,一齐表露出身份,当场就逼程宏那方面办理移交,由他们的人接管一切。
重点放在水晶宫夜总会,而他们的人手毕竟有限,自然不能把留守的人数占得太多。而且这巨宅的地点是在近郊以外,早两个星期前就由他们承租下来的,不易被人发现,所以有七八个得力的人手看住那两男一女,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并且在必要时,那一二十名香槟女郎中,就有半数以上能抓起枪应变,其他的不能上阵也可以摇旗呐喊,声势不能谓不够大。
同时,程宏的太太在他们手里,水晶宫夜总会方面又处于兵临城下的紧张情势,那边尚且应付不了,程宏又怎能分出人手采取其他行动?
何况程宏那方面的一举一动,均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纵然企图救出他太太出险,一有动静他们这里就会立刻接到通知,再把大批人马调回增援也来得及。
至于庄德武方面,虽已派出大批人马展开活动,但他们认为那家伙只是虚张声势,绝不会真为程宏卖命的。
尤其屠逵已落在他们手里,这表示如果庄德武不够意思,真要横加插手的话,即将遭到报复行动。
屠逵的命运无足轻重,但他对庄德武经营的艳窟了若指掌。一旦使他们恼羞成怒,逼这“老鼠”供出一切作成笔录,连人带笔录向警方一交,庄德武就法网难逃,从此别打算在吉隆坡混啦!
由于这种种的因素,才使香槟总部有恃无恐,认为这次是稳操胜券,万无一失。
但是他们百密一疏,没有把郑杰等人的来龙去脉摸清,碰上这几个神通广大的人物,正好成了他们的克星。
此刻他们突然感到紧张起来,并不是怕那一个穿黑色紧身衣的女郎,能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而是担心既有一个人潜入,就足以证明这里已被发现,随时可能遭到对方的大举来犯。
因此,那壮汉除了各处严加戒备和搜索之外,更以楼上软禁那两男一女的房间,作为加强防守的重点。
被软禁的三个人,除了程太太,另两个就是黄培元和屠逵。
那壮汉直到目前仍然有恃无恐,认为只要有这三个人质,尤其是程太太在他们掌握中。即使对方大举来犯,也会投鼠忌器,绝不敢不顾一切地轻举妄动,来个孤注一掷。
而当务之急,必须把潜入的女郎搜出来,但各处都搜遍了,仍然不见她的人影。
最后他们的结论是,如果那女郎留在宅内,就绝对无可遁形,在如此严密的搜索下,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藏身,因此必然是在击昏那一男一女之后,已然溜之大吉。
由于唯一未搜的地方,就是软禁那三个人的房间,因为房外派有四名佩枪的大汉把守,谁又会想到她竟从窗口溜了下?这才使她成了漏网之鱼,始终没人想到她会藏在那个房间的壁橱里。
既然认为她已溜之大吉,那么无论她是哪一方面的人,必然会回去报信,随即引来大批人马了。
于是那壮汉当机立断,决定派人悄然把三个人质带走,移送到别处去,而使对方的人马赶来扑个空。
到时候人质既不在这里,他们即使不必火拼,对方也非撤兵不可。
打定了主意,他立即交代那两个精明能干的女郎:“让王炎和你们两个人,立刻把那三个人质用车载走。直接先到巴生港去,在我们的船上待命,这里的一切由我来应付吧!”
两名女郎唯唯应命,正待上楼去带人,不料突见看门的汉子,气急败坏地奔进大厅报告说:“施爷,路上来了一大串车子,起码有十来部,好像是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壮汉顿吃一惊,急向两名女郎说:“来不及了,快吩咐楼上坚守住房间。”
等那两个女郎奔向楼上,壮汉已冲出大厅,向那十来个能作战的香槟女郎发号施令,在花园中散布开来,如临大敌地严阵以待着。
这倒真是如临大敌,对方来了十来部车子,以最低的估计也有好几十人。而他们一共只有八个大男人,楼上留了四个把守房门,这里只有一个看门的,一个司机,壮汉自己和那叫王炎的家伙。
香槟女郎有一半是只能在床上作战的,其余这半数仅十来个人,在占地颇广的大花园里一散布开,稀稀落落地,简直就寥若晨星,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尤其她们只经过训练,并未真枪地上过阵,不免都紧张万分。一个个只好硬着头皮,在那里摆上了准备迎战的架式。
壮汉何尝不紧张,而他唯一可恃的,就是楼上房间里的三个人质,准备以他们迫使对方退兵。否则真要火拼起来,他也颇有自知之明,是非吃大亏不可的。
不消片刻,十来部车子已风驰电掣而至,浩浩荡荡地停在巨厦大门附近。
这批果然是庄德武的人马,由于白振飞在电话里通知他,讹称只要能救出程太太,程宏愿意以五十万美金为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庄德武为了自己这块招牌,也绝不能容香槟总部在吉隆坡逞凶。因此亲自率领了五六十之众,搭乘十来部车子赶来。
今天下午他已派出不少人手,四处奔走明查暗访了,直到他与程宏发生冲突,愤然离开水晶夜总会后,始得到消息,由他的手下查访这近郊的巨宅,时有身份不明,并且形迹可疑的人物出现。
再一打听,这巨宅是两星期前才租来的,因此他判断这就是香槟总部在吉隆坡的临时大本营。
他们的车一到,五六十名立即跳下了车,对这巨宅展开包围……
就在等庄德武一声令下,即将发动之际,突见一轿车飞驰而至,及时赶到。
车上只有白振飞一个人,他把车一停,就跳下车奔向庄德武面前,气急败坏地忿声说:“庄兄快赶回去,程老板不知听信了什么人的话,以为他夫人根本就在你手里。已不顾一切地带了大批人马,到庄兄的府上去兴师问罪啦!”
庄德武不禁惊怒交加地喝问:“真有这回事?”
白振飞表情逼真地说:“当然是千真万确,不然兄弟何必赶来通知庄兄,我们还指望拿那三成呢!”
庄德武勃然大怒说:“好!你跟我一起赶回去,如果没有这回事,老子绝不轻易饶过你!”
白振飞为了使他深信不疑,毫不犹豫地说:“事不宜迟,快走吧!”说完他就奔向自己的车上。
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