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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香惊诧地问:“那么这次的选举,是否仍然举行呢?”
“这就很难说了!”程宏说:“照目前的情形看来,他们是志在必得,不惜采取任何手段的!因此我希望伍小姐能接受我的忠告,无论是否仍然举行,你都不必参加,最好是尽快离开此地,以免卷进这个旋涡!”
伍月香却不以为然地说:“程老先生可曾想到一个问题,假使由他们接办,就算全部收入尽归他们,又能捞到多少钱?”
“这……”程宏想了想说:“如果照我们的估计,初选、复选和决选一共三场,每场以满座计算,全部收入除了一切开支之外,大约可以净赚五十万叻币左右。”
伍月香笑笑说:“五十万叻币自然不是个小数目,可是程老先生既认为他们是个势力庞大的不法组织,那么在他们的眼睛里,这区区之数的五十万叻币又算得了什么?我想他们绝不会为这点钱而小题大做吧!”
程宏仿佛突然被她一语提醒,不由地惊诧说:“对呀!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为了五十万叻币,他们尽可用其他的任何方式向我勒索,也许更能达到目的。又何必小题大做,而且还不惜树立强敌,把那不好惹的庄大爷也……”
正说之间,突见赵彬闯了进来,气急败坏地嚷着:“老,老板,不好!”
程宏顿吃一惊,霍地从沙发上跳起身来,急问:“又出了什么事?”
赵彬紧张万分地回答说:“大门口又送来了一只木箱!”
程宏的脸色突然大变,似已预感到这次送来的,很可能就是黄培元的人头!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即吩咐赵彬:“叫人把它弄到后面去,我马上就来。”
“是!”赵彬应了一声,就匆匆而去。
程宏急向伍月香说:“伍小姐,请在这里坐一会儿,我有点事情需要亲自处理,恕我失陪了!”说完就夺门而出。
到了后面的空地,等了片刻,始见两名侍者合力把那木箱搬来。
果然,这只木箱的型式和大小,与那只装王盛鑫人头的,完全一模一样,盖上也贴着张红纸,写着“送交程老板亲收”几个字。
程宏一声令下:“把它快撬开来看看!”
赵彬立即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取来铁撬。由于已经有过一次经验,所以驾轻就熟,很快就把木箱撬开了。
但他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揭开箱盖,把耳朵贴近去听听。谁知不听犹可,这一听顿使他吓得魂飞天外,原来这油纸包里,正发出嘀答嘀答的声响!
“定时炸弹!”他大叫一声,跳起来拔脚逃了开去。
本来大家已围近了,一听赵彬大叫“定时炸弹”,无不大吃一惊,吓得魂不附体,立即纷纷四散逃开,鬼喊鬼叫地惊成一片。
木箱里装的既是定时炸弹,谁还敢碰它?
惊乱之中,程宏也沉不住气了,急命身旁的一名侍者,去打电话通知警方,派专门技术人员赶来处理。
五分钟后,两部警车已风驰电掣地赶到,来了八名武装警察及两个专门处理炸弹的技术人员。
现场立即封销,夜总会的职员等全被遣开,任何人不许接近,只由两个技术人员穿上防爆衣和面罩,带着器具去处理。
程宏则被两名警官叫到一旁去问话,不外乎是查问这只木箱的来源,以及最近曾与什么人结怨,是否遭到威胁或恐吓等等。
为了有所顾忌,程宏暂时不便把王盛鑫惨死的事向警方报案,只是含糊其辞地支吾着,根本不提香槟总部。
两位警官对他的回答自然不满,但他是受害人,又不能把他当犯人审问。
正在这时候,两位技术人员已大功告成,提了一只闹钟走过来,交给一位警官说:“这就是所谓的定时炸弹!”
警官诧然问:“是个闹钟?”
技术员不屑地望了程宏一眼,悻然道:“我认为是个闹钟,在钟表店里花二三十元就可买一个的!”
警官不禁忿声说:“程老先生,你这不是存心开我们的玩笑吗?”
程宏理直气壮地说:“这倒不是我存心开你们的玩笑,而是有人向我恶作剧,开了我个大玩笑!但我们对这玩意是外行,万一真是颗定时炸弹,而不向警方报案,擅自处理而引起了爆炸,那时候责任应该由谁负?”
警官被他驳得哑口无言,只好关照地说:“回头请派这里的负责人,到警署来一趟!”说完便率领着所有的人,悻然离去。
大家紧张了一阵,结果竟是一场虚惊。
程宏松了口气,不由地怒声说:“妈的,他们竟开了我这么个玩笑!”
怒气冲冲地回到经理室,不料进去一看,伍月香竟已不辞而别。
程宏倒颇够义气,为了感激伍月香的相救之情,怕她因此而惹上麻烦,遭到香槟总部的报复。于是立即指派了几个人赶往美伦大酒店去,要他们查明伍月香住在哪个房间,然后对她暗中加以保护,以免发生意外。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距离夜总会开始营业的时间,尚不足两个小时。
黄培元一去就毫无消息,生死既不明,也无法知道他的下落。
但是,夜总会不能因为他不在,今晚就停止营业。同时今天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事故,已使整个夜总会的人员如同惊弓之鸟,一个个都惶惑不安,陷入了人人自危的紧张气氛中。
在这种情形之下,更是不能没有人在这里负责了,否则群龙无首,一旦发生事端,必然乱得不可收拾,因此程宏只好决定留在夜总会里亲自坐镇。
直到目前为止,整个夜总会里的人,只有一部分人目击王盛鑫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知道他已惨遭杀害,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尤其程宏亲自下过命令,严禁任何在声张或私下窃议,所以谁也不敢在背地讨论这件事。
至于其他的人,则根本茫然毫无所知,因此表面上看起来,这里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似的。
于是,在程大老板的亲自指挥下,一切照常地在准备着……
伍月香不辞而别,趁着程宏亲自赶到后面查看那木箱之际,悄然溜出了水晶宫夜总会。
她之所以急于离去,完全是为了去会她的同伴,以及获知那女郎跟踪的结果。
伍月香的同伴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绰号叫“迷魂娘子”的白莎丽。
她们在新加坡跟白振飞分了手,由于白振飞必须单独混到一个神秘的孤岛上,在那里专门供亡命之徒避风头的“罪犯乐园”里。让那位叶博士为他改头换面,因此这两个不甘寂寞的女郎,便双双先到了吉隆坡。
这两个女郎都不是省油灯,正好遇上香槟皇后选举,她们哪能错过机会。虽然没有抱着当选的希望,却不能不凑个热闹,于是她们双双都报名参加了。
今天两个人闲来无事,驾了租来的轿车在街上兜风,在经过爱之歌夜总会时,被门口的大广告牌上,画着个雌雄莫辨的半裸“女郎”,以及“法国人妖火辣表演”的字样所吸引。
为了好奇,她们决定今晚来这里消磨几个小时,于是打算把车停在停车场,先到夜总会订个桌位,以免临时向隅。
谁知刚把车停下,尚未及下车,就无意间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在程宏的那部车上动手脚。
既然撞上了这件事,她们怎能视若无睹,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地置身事外。
因此她们一商量,当即拿定了主意,决心要看看究竟。
于是伍月香留在车上等着,以便警告车主,白莎丽则悄然溜下车去,跟踪那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
无巧不巧,偏偏这位车主就是香槟皇后选举的主办人,水晶宫夜总会的大老板程宏。
现在伍月香急于去找寻白莎丽,不料驾了车一离开水晶官夜总会,便发现了后面有部轿车在尾随。
她本来打算回美伦大酒店去等白莎丽的,突然发现被人跟踪,只好改变了主意,决定先设法把后面尾随的轿车摆脱再说。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把车驶向了闹区。
黄昏以后的街上,已开始渐渐热闹起来,这是热带都市的特色,白天大家都躲在家里避热,到了晚上就纷纷外出,所以吉隆坡的夜市特别繁华。
吉隆坡的夜市是多彩多姿的,从黄昏以后开始,几乎一直延续到黎明才告一段落。
这里没有新加坡的“红灯码头”,“关仔角”及“怡力海滨”等去处。但处处可闻笙歌,尤其满街熙熙攘攘的游客,使它非常的热闹。
伍月香把车驶入闹区,不得不减低了速度,向车旁的后视镜里一看,后面那辆轿车已紧紧跟了上来。
她灵机一动,把车停在了警署的门前街边下了车就匆匆走进去。
其实她是进去佯作问路的,跟踪的家伙大概作贼心虚,等伍月香从警署里走出来,那辆轿车竟已不知去向。
伍月香见计已得逞,不由地暗发一声冷笑,以为跟踪的家伙已被她用疑兵之计吓跑了。
可是她刚一上车,不料一名短小精干的汉子,竟突然从街边冲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车门就往车里一钻,同时出手如电地以枪抵在她的腰际,喝令:“开车!”
伍月香出其不意地一惊,但她力恃镇定地怒问:“你想干什么?”
那家伙把枪用力一顶,冷声说:“少问,快开车吧!”
伍月香想不到这家伙,居然敢在警署的门前,当街向她劫持,实在无法无天!
在手枪的威胁之下,她终于无可奈何,发动了引擎,把车驶离警署门前。
那家伙显然是专干劫持的老手,非常沉着冷静,丝毫不惊不乱。他把枪管始终抵在她腰际,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向她吩咐:“放老实些,否则是你自己吃亏,现在把车向右转,朝巴生港方向开!”
伍月香极力保持着镇定,不声不响,照着他的吩咐,把车在十字路口右转,穿过几条马路,又转了几个弯,抄近路驶离了市区,发现后面仍然有辆轿车在紧紧尾随。
正在通往巴生港的公路上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