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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都在他必经的地方附近偷偷的看着他,看他或者与大臣商量事情,或者一个人在御花园抚琴赏景,或者只是路过要去别的宫殿……每天只要能远远的看到他,我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每对他加深一分了解,就增添一分喜欢。
父皇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每天每个时辰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很少有什么突发状况。而且,我也没听说过他专宠过哪一个妃子,只是定时轮流传召。除了国家大事,他只喜欢音乐,但从不沉迷,基本上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和我前世差不多。
某日,我正倒挂在树上着看毒经,这书已经背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本书只有上半本,还有一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突然,树下传来一道故作老成的声音:“二皇弟,你挂在树上干什么?”
我低下头,看到了天翃站在树下不解的望着我,我奸笑了一声,用狼外婆引诱小红帽的语气说:“嘻嘻,这叫‘倒挂金钩’,你要不要上来试试看?我保证很好玩的!”
天翃刚要回答,却突然变了脸色,恭恭敬敬的朝我身后跪了下来,道:“儿臣叩见父皇。”
我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父皇在我身后了。我急忙要下来,却没有稳住身体,就这么从高高的树枝上直接头朝下掉了下来。
完蛋了,一定是高位瘫痪!我闭上眼不敢面对这个悲惨结局,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周围。我奇怪地睁开眼,却看到父皇的绝美面容近在咫尺。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脸蛋“噌”的一下烧了起来,我居然在父皇面前这么丢脸!
“父……父皇?”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真是的,这么美的一张脸在面前,摆明要我失去语言能力嘛!
父皇把我放了下来,我立刻跪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儿……儿臣叩见父皇!”
“都起来吧,朕也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玩吧!”父皇拍了拍我的头就离开了。
我站起身,红着脸发了一会儿呆,回味着刚才父皇的动作。然后看了看天翃,转头就走,话不投机办句多。
“二皇弟……” 天翃突然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年献什么礼物给父皇过生辰。” 天翃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恶劣的语气给吓到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任何事情都有对立面,和我的“资质驽钝,顽劣不堪”相对立的就是大皇子殿下的“天资聪慧,人中龙凤”。我的存在更是衬托了天翃的光辉形象,用太傅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两位皇子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之别。”天翃就好像太空中漂浮的云彩,一尘不染;而我就像是地上堆的泥巴,不值一钱。
据说天翃不到一周岁就能流利的说出句子了,三岁就熟读《道德经》(当然不是老子写的《道德经》),七岁能把《琉国策》倒背如流,强人啊!太聪明了,让我不禁产生“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父皇对他的关注之后,我对他的不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以至于很少和他说话,避他如洪水猛兽。
这种类似于嫉妒的心情还产生了一个连锁反应,就是对父皇的不满。这种不满导致我见到父皇就像绿绡一样永远都低着头,把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上,毕恭毕敬,能不见就不见。前世也是这样,每次对父母或者恋人不满时对他们都像是对房东一样,冷漠又客气,比对待陌生人都不如,经常把母亲气得痛哭,把恋人急得恨不得下跪求饶。
其实我也想接近父皇,可是又不敢。不出色就永远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可是一旦出色就意味着性命不保,像我这样没有自保能力的皇子最容易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且就算能接近他又怎么样?我永远都得不到他,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更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而且他没有龙阳之好。每次一想到这点,我心里就一阵痛苦,不过令我有些安慰的是他的身边没有男妃。但是,这一点卑微的安慰很快就被打破了。
每年父皇的生辰,荒国和郎国都派来使臣,今年,父皇照例在大殿宴请文武百官和两国使臣,所有皇子和公主也都来到了大殿。
郎国送的贺礼是一个很美的男子,一身华贵的白衣,虽然用白纱蒙着面,但依然能从眉目中看出他的绝美容貌。他缓缓走进大殿,手放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朝父皇行了一个隆重的正礼,道:“草民常夕参见皇上。”声音低柔娇媚,听的人骨头一酥。
“起来吧。”父皇没有表情,只是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站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接着道:“草民愿为皇上献上一舞。”
父皇点点头,算是答应了。f
旁边的使臣中一人取出短笛伴奏,悠扬的笛声,飘起的白衣,飞扬的黑发,优美的动作无一不让人沉醉其中,连我也被这柔美轻灵的舞姿给吸引住了。渐渐的,笛声由舒缓到结束,常夕的舞也渐渐变缓,最后一个旋转,左手扶腰,单膝跪下,右手高举落在膝上,脸向右微偏,垂眸,真是风华绝代!
大厅里一片抽气之声,连父皇也一副沉醉的模样,用从没出现过的温和的声音说道:“封常夕为贵妃,赐住朝阳殿。来,到朕身边来。”
常夕走上前去,父皇让常夕坐在他的腿上,并喝下了一口酒,渡进了常夕的嘴里。两人接吻的模样很唯美,像一幅画一样。而我却无心欣赏,心中一阵绞痛,父皇喜欢上他了吗?我果然还是没有希望吧!我眼睛酸酸的,很想流泪,但却不敢,只得拼命忍住,还摆出为父皇高兴的模样。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
这时,荒国送上了一样礼物,用长长的盒子装着。太监呈了上来,打开盒子。我一看,原来是古筝,心里忍不住想引来父皇的目光,哪怕只有一小会儿落在我身上,也能减轻我心中的疼痛啊!
“这是何物?”父皇问道。
“这是我国的乐器,名为云筝。这是我国最好的筝,用天蚕丝作的琴弦,名为素云。”使臣恭敬的答道。
我走上前,行礼,道:“启奏父皇,儿臣想用此筝奏一曲献给父皇。”
“准奏。”父皇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旁边的大臣都疑惑的看着我,这个连父皇都没见过的乐器,我这个笨蛋怎么可能会弹,外祖父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我双手捧着筝走到大殿中央,跪坐在地,小心地把筝放在地上。仔细地把每根手指都绑上玉指甲,右手食指一根一根的勾着弦试音,我心中想着弹哪首曲子比较好。本想奏一曲《十面埋伏》,这曲子可是高难度的,最能体现出高超的水平,但是在这喜庆的日子弹这种饱含杀伐之气的曲子不太合适。而且古人都比较喜欢以琴声来识人,万一他们都认为我是那种充满雄心壮志的人,并且暗中防备消除隐患的话,那可真是自找死路了。于是,我决定弹一曲《高山流水》。
我抬起手,慢慢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之中,渐渐忘记了刚才的悲伤。一开始,琴声舒缓而又清宁,展现出了阐静空灵的氛围,宛如进入了高山白云的仙境。渐渐的,琴声稍稍变快,越来越激烈,高音的弦声宛若不停流动的小溪,而其中夹杂的低沉的弦音仿佛就是溪中的岩石,不时露出水面。最后,琴音渐渐变缓,高音变得轻灵,让人回味无穷。
一曲终了,大殿里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沉醉在那优美的音乐中流连忘返,震惊于我这个以“资质驽钝,顽劣不堪”著称的琉国二皇子居然能弹出这样的乐曲。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突然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立刻又有人开始附和。
没想到他们对这首曲子评价这么高,更没想到的是,这首曲子让我从此名震天下,人称“乐仙”。
“这是什么曲子?”父皇微微勾起嘴角,看起来很高兴地问道。
“回父皇的话,此曲名为‘高山流水’。”我缓缓站起身,左手压右手,藏于袖中,将手臂抬至额际,拼命压住心中的酸疼以及严重的泪意,冷漠而又不失恭敬的回答。
“弹得很好,这筝就赏给你了。”父皇口中的赞赏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转,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做了离开的决定。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你侬我侬,还不如杀了我比较痛快。
离宫出走
晚上,宴会结束之后,我坐在院子里默默流泪。很久之前就希望父皇出现温柔的表情,但当他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别人的时候,心中的痛苦几乎让我崩溃掉。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还有不知名的太监叫着:“抓刺客!”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从墙外跳了进来,一把尖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许叫!”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黑衣人放开捂着我嘴的手,我小声地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
我放下了心,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谈个交易好不好?”
“说。”黑衣人言简意骇。r
“我帮你逃走,你把我带出宫去好不好?只要带出京城城门就行……”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肯定被割破了,真是野蛮人!
“你有什么阴谋?”黑衣人凶恶地问,手上的力量也一点一点地增加。这人肯定有被害妄想症,我暗中翻了翻白眼,要不是出宫一定得靠他帮忙,我才不想和他打交道呢!
“我绝对没有阴谋,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一会儿你就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带出去,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的!我是皇子,侍卫不敢拿我的生命开玩笑。然后你就带着我离开,出了城门再把我放开不就行了吗?反正我又不重,带着我也不会有多累,还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多划算啊!最起码弓箭手绝对不敢动!”我万分诚恳地说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大概是在思考我说出的话的真实性。我摆出了有史以来最诚恳的表情,眼睛坦荡的盯着他的。
终于,他点了点头,一手要把我提起来。
“等一下,我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