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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消防车 作者:[瑞典]马伊·舍瓦尔,佩尔·瓦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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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丁·贝克拿起记事簿,抽出压在下面的备忘录来看。事实上,他记忆力很好,但不久前他觉得已开始有退化的迹象,因此,他决定把自己必须做但不用立即处理的事都记下来。麻烦的是,他老是忘记有这份备忘录,因此,它已经在这隐密的地方躺了许久了。
  单子上只有两件事还没做,其余的他没有看备忘录也都已经处理过了。他拿起圆珠笔将备忘事项一一删去,同时思索着单子最上头写的那个名字——恩斯特·西古德·卡尔松——到底是跟什么有关。单子最下面写的则是萨克里松。萨克里松是个警察,他想要问他跟踪马尔姆的详尽细节。另一个负责跟踪他的人已经做过详细的报告,但是萨克里松只在火灾刚过不久时被问过话,现在又度假去了。
  马丁·贝克点起一根佛罗里达香烟,靠在椅背上,直直地对着天花板吐烟。
  “恩斯特·西古德… 卡尔松。”他大声地自言自语。
  突然,他想起这人是谁了。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这人在举枪自杀前把马丁·贝克的名字写在一张便条纸上。马丁·贝克到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不过,他不认识的人认得他其实不足为奇。身为一个刑事组组长及命案的侦查者,他的名字常在报纸出现,有几次他还被迫在电视上现身。
  他把单子放回记事簿下面,然后起身走到门口。喝杯茶应该还是不错的。
  七月二十二日,星期一,萨克里松度假回来,马丁,贝克当天早上就跟他联络。
  他坐在马丁·贝克的办公室里,清清喉咙后,用单调的声音大声念着笔记簿里的资料。时间和地点都很琐碎。他不时抬起头来,补充一些他想起来的事情。
  约兰·马尔姆生命中最后的十天只能用忧郁及单调来形容。
  大半的时间他都在鹿角街的两家啤酒屋里消磨。他几乎都是独自一人在八点左右喝得半醉回家。有一两次他买了酒,并带着妓女回去。他看来非常缺钱。奥洛夫松死后,他的经济显然大受影响。
  马尔姆死前一天,萨克里松看到他在常去的一家酒吧前站了将近一个钟头,跟人乞讨,好进去喝啤酒。
  “所以他一文不名? ”马丁·贝克喃喃地问道。
  “他死的那一天也去跟人借过钱,”萨克里松说,“我是这么想的。他去找住在……”他翻到笔记本上的某页。“三月七日九点四十分,他离开盾牌街,到卡尔维街四号。”
  “卡尔维街……”马丁·贝克自语道。
  “是的,在国王岛那边。他搭电梯到四楼,过了一会儿又走出来。他的脸色看来很紧张、很奇怪,所以我才会猜他是去跟别人借钱,结果人家不是不在就是拒绝了他。”
  萨克里松看着马丁·贝克,仿佛在等他称赞,说他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是马丁·贝克的眼光越过他,说:
  “卡尔维街四号,这个住址我在哪儿听过? ”然后他看着萨克里松,问道:“你应该已经跟谁报告过了,是不是? ”
  萨克里松点点头。“至少跟科里贝尔组长报告过了,”他说,“因为他要我查出那栋建筑里的每个人的名字。”
  “结果呢? ”
  萨克里松看着他的笔记。
  “那里没住多少人,”他说,“塞韦德·布洛姆、A .斯文松、恩斯特·西古德·卡尔松……”
  卡尔维街是一条不太为人所知的短街,在北滨湖路和工匠街之间,非常靠近齐家广场。马丁·贝克开车过去花了十分钟。
  他不知道自己能期待什么,因为恩斯特·西古德·卡尔松已经死了四个半月了。
  上去三楼后,两扇门上果然分别有塞韦德·布洛姆和斯文松的名牌,但第三扇门上有一个新的名牌,上面的名字是斯考格。马丁·贝克按了门铃,但是没人来应门。所以他义去按隔壁的门铃。
  马丁·贝克一打发走萨克里松,就马上打电话给恩斯特·西古德·卡尔松自杀那天早上去他公寓的警察。由他们口中,他多知道了一些信息,其中有报警者的名字。
  塞韦德·布洛姆上尉马上请马丁·贝克进屋,并告诉他,他听到枪声时正坐着玩一人扑克。他显然非常高兴能再次叙说这个戏剧性的故事,所以每个细节都描述得很仔细。马丁·贝克听完后问他:
  “你对死者了解多少? 你平常跟他说话吗? ”
  “没有。我们正好碰上时会打个招呼,但仅止于此。他看来相当自闭。”
  “你有没有见过他任何朋友? ”
  布洛姆上尉摇摇头。
  “他好像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家老是静悄悄的,也没见有人来找过他。不过,奇怪的是,同一天上午有个他认识的人来找他,就是那个早上。一个形容憔悴的小个子男人。我正要拿垃圾出去,当时救护车和警察都走了,那人就站在那里按门铃。我问他要找谁等等,当我知道他跟他是很熟的朋友时,就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跟他说如果他想知道更多的话,可以去找警察。”
  “你有没有告诉他卡尔松是自杀身亡的? ”
  “呃,呃……总之,我说他死了,而且警察已经来过了。”
  马丁·贝克回到瓦斯贝加后,坐着抽烟,思考良久之后,打电话给哈马尔。
  “这件事越来越混乱了,”哈马尔说,“能有一次让我们找到一个居然还活着的涉案者,那就太棒了。这么多线索到底要怎样弄清? 那人自杀前又为什么会写下你的名字? ”
  “我认为卡尔松、奥洛夫松和马尔姆都属于同一个——呃,我们就说是帮派吧,为了某种理由,卡尔松想退出,他想打电话给警察,也许他曾听说过我,因此把我的名字写下来。但是后来他改变主意。我不知道他在帮派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你觉得这个推断如何? ”
  “我觉得一团糟,像是在处理小学生打架,”哈马尔说,“有三个人死掉,一个是被谋杀的,一个既是自杀也是谋杀,第三个则是单纯的自杀。你如何解释这种自杀的不正常心理? ”
  马丁·贝克叹口气。
  “我假设马尔姆开始紧张,最后终于决定去找卡尔松,问他知不知道奥洛夫松的下落。当他听到卡尔松的死讯后,他也被逼得走上绝路。”
  一阵沉默。
  “是的,”哈马尔说,“事情是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但是我从来没有碰到过有这样多假使、但是、可能、或许的案子。我们能确定的事不多。我们必须尽快找个时间来开会。我会再打电话敲定时间。”
  他放下了听筒。
  马丁·贝克把手放在听筒上,坐了一会儿,努力想象科里贝尔会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没拿起听筒拨号,电话倒是自己响r 。
  “中奖了? ”是科里贝尔。
  “什么? ”马丁… 贝克问道。
  “国际刑警有消息回来。亚沙利的指纹。”
  “哦,妈的! 怎么样? ”
  “呃,他们认出那个大拇指的指纹,不过名字不叫阿方斯·亚沙利。”
  “那到底是谁的指纹? ”
  “你等一等好不好? 那个指纹的主人有很多假名。法国警察方面知道的就有:阿尔贝·科尔比耶、阿方斯·贝内特、萨米尔·里菲、阿尔弗雷德·拉菲、奥古斯特·卡森,以及奥古斯特·杜邦。他们随后还会送更多名字过来。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过,认为他有黎巴嫩公民的身份,并且近来多在法国和北非活动。他们认为他显然是美洲国家组织的元老。他们怀疑他直接或间接参与了一系列刑事案件。毒品走私、现金走私等等,很多很多,包括谋杀在内。”
  “他有没有被抓过? ”
  “显然没有。听起来是一个非常狡猾的恶魔。他换护照、名字以及国籍的次数,恐怕多过换内裤,迄今为止他们还找不到足以将他起诉的证据。”
  “对他个人的描述呢? ”
  “呃,不是那么清楚。他们是送了一份过来,但是又说不一定与本人吻合。真是够糟的了。让我看看。好,年纪大约三十五,身高五英尺十,体重一百六十磅,黑发,牙齿整齐,等一下……这是法文,我还没时间把它翻译过来……前额发际呈直线,双眉浓而直,鼻子略带鹰勾,左边鼻翼有一条四分之三英寸长但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身体缺陷或特殊标记可资辨认。”
  “对,这跟亚沙利的长相吻合。他们当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
  “不知道。我过一会儿再打给你。我得找人把这个翻译一下。”
  马丁·贝克就这样坐着,把已经无声的听筒握在手里。他放下听筒时,想到他还没时间跟科里贝尔说恩斯特·西古德·卡尔松的事。
               第二十八章
  七月二十三日,星期二早上,蒙松动身去哥本哈根。为了争取时间,他选择搭乘一种水翼船当渡船。这种船取名叫“飞鱼”,横渡海峡只要三十五分钟。除此之外,搭乘这种船一点儿也不好玩。坐在颤动的座椅中( 水翼船可离开水面超低空飞行) ,却没有窗户,连一点儿水都看不到。
  就针对丹麦这个地方而言,蒙松的人脉是一流的。他略过一般的障碍及国与国之间的琐碎程序,直接去见一个叫莫根森的警探,说:
  “你好,我在找一个女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也好,”莫根森说,“她长什么样子? ”
  “短短的金色卷发,蓝眼睛。五官突出,大嘴,一口好齿,下巴有个酒窝。身高大约一百六十公分,肩膀、臀部宽阔,腰很细,双腿短壮,小腿线条很好。年约三十五岁,瑞典人。应该是来自斯科讷省,也许是马尔默。”
  “听起来很可爱。”莫根森说。
  “那我倒是不确定。她通常穿暗色、长的针织毛衣,搭配长裤或短的格子裙,就目前的季节而言,应该是后者比较有可能。
  系宽皮带,在腰上束得很紧。很可能有吸毒。可能跟艺术工作有点儿关系。见过她的人说她手上老是沾着油彩什么的。”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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