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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越面色上微微有些异样,这是他第一次和异性发生肢体上的触碰。
其实,上一次在温柔的闺房里,任越无意间是给温柔把过脉的,只不过那次是主动搭在温柔的手腕处,而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没防备。
就这么触碰上,未免有些心惊了。
因为,温柔的手,也是冰冷的。而那温度,似乎比自己的更冷,更低。
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任越的指尖,倏的一下,传遍了全身。
任越努力的镇定了一下,稳稳的接过那个糕点包,迅速递给了小安子,空隙间才得以偷偷吐了一口气,有些眩晕。
余光中,微微瞥过温柔的侧脸,只见温柔白净的脸颊上,隐隐的透着些粉意。
任越清了清嗓子,轻抖了抖缰绳,暂时远离了温柔的视线。
面色看似平静,其实内心漾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喂,老……老人家!你等等!”小安子刚要开口叫老头,猛的收住了嘴,改口叫住。
“何事?”老乞丐停住了脚步。
“这个给你,是那位姑娘给的。”小安子将满满一袋栗子糕塞到老乞丐手中,又扬手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大概老乞丐也没看清是哪辆马车的什么姑娘。
只是接过包裹,随意的在手上掂了掂,也没打开,摇头晃脑,似乎很得意的大步向前去了。
“嘿,这人!”小安子有些摸不到头脑。
如此举止怪异的乞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队人马行了多时,不知道是因为早上刘显的哭闹耽搁了行程,还是盛尧山高估了马车行进的速度,中午时分,大队人马依旧在荒山野岭中行走着,前后均看不到人家和村落。
一行人,无论男女老幼,均是饥肠辘辘,盛娇雪坐在马车中,饿得很快把一盒子糖果给吃光了。
“尧山,不然就原地休息会吧。”松涛先生想必也是在青驴上又饿又乏的,探着身子,招呼道。
“原地休息!”盛尧山大呼一声,一行人登时就地瘫软了下来。
坐车骑马的人还好一些,倒是苦了那些一路脚力。
汤大厨和圆子早已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长生到底是上了年纪,再加上赶路,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尧山,还有多久?”松涛先生在任越的扶住下,下了青驴。
“先生,大概还要再走不到一个时辰,就有村落了。
盛尧山抬头望了望前方,估计了一下。
“哦,还要那么久啊……”松涛先生缓缓道,没留神,腹中一阵清楚的响动。
“咕——”松涛先生尴尬的笑笑,用手轻轻按了按肚子。
盛尧山满心的忧虑,原本估计的时间和实际有些出入,又没有带路上的干粮,这么一行人就这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待着,这可如何是好!
“大家都饿了吧?稍后片刻,美食马上就好!”旋即,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地上的一行瘫软的人,随即将目光寻了过去。
只见温柔抱着一个随身的包裹,轻快的跳下马车,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温守正。
“看来,老夫这趟跟随同行,是要有口福喽!”松涛先生面露笑意。
“温姑娘,这……我们没做准备……”盛尧山见状,赶忙奔了过去。
“我们有准备。”温柔轻轻的笑了笑。
“可是,这也没有灶具啊……”盛尧山再次迟疑。
“我们带了。”温柔的笑如春风般,柔柔的吹进了盛尧山的心里。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来。”盛尧山顿了一顿,稍稍反应了一下,兴奋道。
“如此,盛将军请随我来吧。”温柔抿嘴笑了笑,盛尧山步步紧跟在身边。
“盛尧山,你不去保护九皇子殿下,跟过来干什么?!”任越远远的望见盛尧山跟着温柔过来。
其实,方才温柔自己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然想到了,此番出行,依着温柔这丫头的性子,定是要多管闲事的。
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些心疼这丫头?行厨,明明不就是厨娘的本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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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在水一方
“这放眼望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定是安全的,况且我又没走远,只是帮着温姑娘的忙!任三,你若有闲暇,就一起帮忙,不要说那风凉话!”盛尧山朗声道。
“你怎知我不是来帮忙的?”任越没好气的瞪了盛尧山一眼,虽是站在温柔的另一侧,却是傲气的昂着头。
“能有你们二位的帮忙,今天的午餐定是丰盛的!”温柔见状,忙从中斡旋着,心中却是直想笑。
这俩人,还是如前世一般,当真是见面就打,难不成还是要等到生死关头,才能和睦相处?
“任公子,您去帮着我爹烧火架锅吧,我们都带着呢!”温柔侧过脸来,看了看身边白衣翩翩的任越,抬手一指,指向马车前的温守正。
“烧火?架锅!”任越迟疑了一下。
想那烧火必是烟熏火燎的场面,架锅更是灰烬斑斑。温柔原本想着让盛尧山去帮忙的,因为之前在松涛先生的小院中,那日做叫花雀时,盛尧山帮过的。
温柔清楚的记得,那日盛尧山说过,行军打仗,这些他都会。
可转念,目光又落在了身边干净如玉的公子任越身上。
想来,这位任公子必是养尊处优,这种粗使的活计定是不会做的。
前世他总是仙儿一般的活着,如今也该接接地气了。
温柔的头脑中,猛的冒出一幅滑稽的画面。
任越伏趴在低上,干净如玉的脸颊侧贴着地面,乌黑如墨的发丝上粘着些许的草梗,然后鼓起清秀的两腮,使劲的吹着烧火棍,继而灶眼下乌烟滚滚,任越白净的脸上、雪白的衣衫上满是烟渍。不时如玉般的声线里,还发出阵阵呛噎的咳嗽。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既然重生都可以,那么任越又有什么不可以改变的呢!
况且之前我的试图改变。不是也成功了吗?
从甜食开始,再到肉食。
温柔如此想着,不由脸上现出坏坏的笑意。
“你这丫头看我做甚?”任越觉得尴尬,随手摸了摸脸,还以为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任公子没意见吧?”温柔狡黠的笑着问道。
“可是,我不会啊。”果不其然,任越拒绝了。
“不会可以学啊!”温柔继续笑道。
“学燃柴架灶?”任越觉得有些荒唐。目光闪过一丝凌厉。
“温姑娘,别为难任三了,你瞧他那一袭白衣,细品嫩肉。跟娘们儿似的,若是真弄脏了,小安子这一路还不知道要怎么浆洗呢!还是我来吧!”盛尧山面色和善的笑着,缓缓拍了拍任越流畅的肩膀,没等温柔回话。更没等任越反驳,已是大步流星的朝温守正走去了。
任越轻轻弹了弹刚才盛尧山拍肩的衣衫,眼神中瞥过一丝不屑的神色。
“既然如此,任公子就帮小女子去打鸟吧!”温柔见整人计策失败了,有些失望的笑了笑。继而再次坏坏的望着任越。
“打鸟?”任越又怔住了。
“是啊,那日盛将军用亮银长枪打了些许的麻雀,我们才有得叫花雀来吃。今日盛将军去忙着生火了,这打鸟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任公子喽!”温柔笑道。
“可是,这……”任越抬眼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前方,天上一只鸟都没有,便是眼前连一棵树也没有,让他去哪里打鸟!
“一切看任公子的喽!俗话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顿午餐的食材,全仰仗任公子的剑术喽!”温柔有些戏谑式的拉长了腔调,故意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打量着任越。
任越微微抿了抿嘴唇,眉头轻轻蹙了一下,道:“好!”
说罢,清丽的一个口哨,唤过映雪,风一般的消失在温柔的面前。
“这人!你去打鸟,也带着我一起啊!好歹也让我看个热闹嘛!”温柔自顾自的嘀咕着。
耳边风声呼呼,没留心,一个重心不稳,似乎被一阵风给裹挟了起来。
只觉身下,自己双脚离地,裙下毛绒细滑,便是连脸颊旁都有好闻的呼吸。
试探性的张开了眼睛。
天呐!我居然在映雪的背上!
映雪疾驰于山野间,面前的景致如风般倒退。
温柔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回过头来,却见任越那张神飞风越的面容,离自己近在咫尺。
“你是怎么听到的。”温柔微微低下了头,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几乎映雪的每一下奔驰的颠簸,自己的脸颊都可以触碰上任越的脸颊,她不得不刻意的回避着。
“哼。”任越也不应答,只是微微垂下眼皮,眼角戏谑性的闪过一丝玩味,倒是嘴角的那抹弧度,分明是在笑。
“习武之人,听力都那么好吗?”温柔趁机追问。
“那不见得。坐好!”任越简单应了一句。
旋即,用宽大的衣袖稳稳的护住了坐拥怀中的温柔。
这丫头刚才又放肆了,又叫我“你”,虽是放肆,可听着却怎么如此舒服呢!
任越心中暗笑,眼神再次明亮了起来。
“这是去哪?”温柔问道。
“去找食材!”任越又是简单的回答。
不多时,面前的景致豁然大变,映雪稳稳停在了一方小池边。
“哇哦!有鱼!”温柔在任越的帮助下,轻快的下马,孩子一般的奔到池边。
池中水波清澈,几条灵巧的黑影,迅速的在水中游弋。
“温姑娘烧得鱼,着实美味,不如今日换天上飞为池中游吧!”任越浅浅的笑了笑,四下寻了一根细长的树枝。
池边几棵纤瘦的垂柳,歪歪斜斜的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