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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内侍走到小楼前,转身对她说道:“裴娘子请稍待,小的先上去通报一声。”
裴馨儿点了点头,他便转身向着小楼里走去,不一会儿又出来了,躬身道:“裴娘子请。”
裴馨儿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镇定下来,然后才抬脚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进了小楼里。里面早已有宫女和内侍们伺候着了,毕恭毕敬将她引到二楼,随即便退了出去。她定了定神,在垂帘外站定,也不进去,就这么跪了下去,恭声说道:“民妇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戏谑的声音响起,说道:“不必多礼,起吧。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裴氏尽管进来说话就是。”
说着便有他的贴身内侍打起了帘子,露出了他的身形。
裴馨儿知道避不过去了,只得小步走了过去,却只到垂帘边上就停下了脚步,距离皇帝足足还有两三丈的距离,然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帝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招了招手道:“裴氏,在朕面前无需拘束,过来坐吧。”
她却是无动于衷,只用无比恭敬的姿态说道:“民妇惶恐,居然能得到皇上单独召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皇上乃是万金之躯,民妇不敢僭越,就在这里听候皇上的教诲了。”
皇帝眉头一竖,但却又随即压下,深深吸了口气道:“朕说过你无须拘束……罢了,朕今日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昭卿的情形,他现在身子如何了?”
说起昭煜炵,裴馨儿心中大大松了口气,不敢怠慢,急忙一五一十将昭煜炵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说道:“皇上明鉴,将军沐浴皇恩,如今已经好了大半,再将养个三五日就能亲自进宫来向皇上谢恩了。”
皇帝听了很是欣喜,笑着说道:“朕可不稀罕什么谢恩不谢恩的,这次狩猎的事情也好,之前朝堂上的事情也好,若非有昭卿的鼎力相助,朕的计划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如今他能够顺利恢复就是最好的,朕还等着他伤愈之后,再跟朕珠联璧合,好好跟他们斗一斗呢!”
看到皇帝龙颜大悦、意气风发的样子,裴馨儿不禁感到一丝意外。印象中皇帝都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心思深沉、老谋深算,谁能想到他竟然也会有如此直爽的时候?她不过愣了一下神,随即便又立即惊觉,急忙再次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皇帝一分。
皇帝却是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抹光华,转而说道:“这次在行宫的事情,皇后都跟朕说了,你的表现不错。若非有你稳住阵脚,皇后怕是还就真的会乱了分寸,之后的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说起来,你也算是朕身边的大功臣了!不论是冯家的事情也好,行宫的事情也好,你都办得极为妥当,朕很满意。朕特许你一个赏赐,想要什么就尽管说吧。”
裴馨儿心中一跳,急忙极为恭顺地说道:“民妇惶恐,民妇只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能够成功全赖了皇上和将军算无遗策,实在是不敢居功。况且皇上已经赏赐了民妇很多东西了,民妇不敢再贪心不足。”
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这是两码事。之前的赏赐是给你、给昭卿和将军府的,而现在这个赏赐则是给你自己的,明白么?”
他特意在“你自己的”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裴馨儿心中一惊,急忙跪下说道:“民妇多谢皇上恩赏,只是民妇如今什么都不缺,怕是要辜负皇上的好意了!”
皇帝便有些高深莫测地看了看她,静默许久,才悠悠说道:“真的什么都不缺么?朕说过,这是给你自己的赏赐,所以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提,包括你的身份、地位。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现如今你还是昭卿的妾室吧?难道就没想过被扶正当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裴馨儿心中一震,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只低着头平静地说道:“皇上说笑了。如今将军夫人乃是冯氏,她只是进了家庙而已,并未被休弃,莫说民妇没有被扶正的想法,就算有,将军该用什么理由来休妻呢?况且民妇是真的不曾想过当什么将军夫人,民妇只求能够平平静静、安安心心过日子就是了,民妇出身低微,心思也浅,当不起将军夫人那么重的担子。”
皇帝的眼神于是愈发深邃了,凝视着她说道:“这可是你的真心话?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的孩子?只要你一天没被扶正,你的孩子就始终是庶出,就要矮人一等,难道你甘心么?你就不怕将来冯氏翻身了,或是昭卿又娶了别人进门,会对你和你的孩子们不利?!”
裴馨儿心中巨震,皇帝的话无疑戳到了她心中最为隐忧的部分,让她的心脏不禁猛地一缩。这些事情她不是没有考虑过,然而现实的艰巨远比一般人想象中更大,她的出身、她的教养、她的性格、她的愿望,无疑都跟这个讲究出身和血统,高高在上的贵族圈子格格不入,即使她勉强成为了昭煜炵的妻子,这些差距依然还会存在着,她依然是被那些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们看不起的存在,不会以为她被扶正了就有所不同。她被扶正这种事情,唯一能够得到好处的,恐怕就是灵姐儿和淳哥儿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七十四章 争执
但这样做又能有多大的好处呢?他们是她的孩子这点永远不能改变,她无法在贵族圈子里生存下去的话,她的孩子们也终究得不到应得的尊敬,除非他们能够证实自己的能力,让别人承认他们,从而正视他们。
但若真是如此,又何必一定要去争取那所谓的正室地位呢?如果孩子们凭借自己的力量获得了应得的尊重,便已经跟她这个母亲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想到这里,她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多谢皇上的好意,不过妾身是妻还是妾都是天意,天意若是让妾身为妾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况且妾身这么多年也早已习惯了。”
皇帝又沉默了半晌,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说道:“好吧,既然你坚持这样,朕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个赏赐还是算数的,就暂且记下,日后若是你有了别的想法再跟朕说就是。”
裴馨儿急忙再次跪了下来,叩首道:“多谢皇上隆恩!”
皇帝站起身来,亲手将她搀扶起来,吓得她顿时一个哆嗦,猛地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才惊魂稍定。
皇帝也不介意,径自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朕自从登基以来,屡受别人牵制,不知道的人看了觉得朕是真龙天子,富有天下,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朕心中的苦闷,万事不由己的不得已。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线曙光,朕一定能够铲除一切障碍。将天下真正地握在手里!”
裴馨儿有些莫名其妙,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但还是谨慎地附和道:“皇上乃是真命天子,天下本就是您的囊中之物,您天纵之资,一定能够心想事成的!”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目光熠熠生辉,道:“好!既然你也这么说了,朕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裴馨儿一愣——她不过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还能是铁口直断不成?!
还没回过神来。却又听见皇帝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昭夫人可是还在等着你的,朕这就派人送你出去吧。”
裴馨儿定了定神,心中大大松了口气。今天的皇帝着实太过反常了,能够离开她简直是求之不得。所谓伴君如伴虎。再这么待下去,保不准什么时候她一点儿不经意的言行就会触怒皇帝,到时候便是昭煜炵也保不了她了!
于是她赶紧给皇帝下跪磕了头,然后跟着先前给她带路那内侍又原路走了回去。这一来一去他们都没遇到什么人,倒也无须担心今日会面之事会泄露出去。
回到御花园里,裴馨儿见到了昭夫人。昭夫人问了问她皇后召唤的事情,她支吾着应付了过去。昭夫人也并未太过在意,两人便一起走出宫来,坐上了马车,向着将军府驶去。
坐在马车里,裴馨儿只觉得疲累至极,进宫对她来说就是一项劳心劳力的事情,尤其是劳心。生怕在宫中行差蹈错一步,所以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再三思量。这样的日子当真不是人过的,她觉着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好在她不过是个妾室,错非最近这一段特殊时间,她是没有机会出入宫廷的,这对她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安慰。
又找到了一个不想被扶正的理由了,不是么?
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昭夫人看上去似乎也颇为疲惫的样子,而且有些心事重重,于是两人便一直沉默着回到了将军府。而这个时候老夫人已经下令备好了酒席,要为昭煜炵接风洗尘、洗刷晦气,因此她只能匆匆回到屋里换了件衣服,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又立即赶到了酒席上。
老夫人和昭煜炵,以及孩子们都早已就座了,昭夫人和裴馨儿几乎是同时抵达,给老夫人行过礼,又跟昭煜炵他们彼此见过之后,昭夫人在老夫人下首、裴馨儿在昭煜炵下首,便各自坐了下来。
老夫人见人到齐了,便举杯说道:“今儿个咱们家总算是都齐人了,炵儿能够平安归来,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对我们家关爱有加,这都是家里的荣幸。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了这杯,算是给炵儿压惊,也是谢过皇上和皇后的厚爱。”
裴馨儿端起酒杯,见昭煜炵面前也有杯子,不由便担心地小声提醒道:“爷,太医说您还不能喝酒呢!”
昭煜炵看了看她,淡然说道:“不妨事,我这里面的是水。不光是我的,孩子们喝的也都是水,你无须担心。”
听了这话,裴馨儿这才放下心来,然而转头一看,却看到老夫人和昭夫人都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不由脸上一烧,还没喝酒呢,便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