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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了一番,这才有了个结论。
太医不敢耽搁,急忙说道:“回皇上的话,裴夫人身上的伤着实不轻。其他倒还好说,不过是些擦伤,但右手臂却是断了,又没有及时得到包扎,如今骨头错位十分严重。还有她的内腑也受了不小的伤,需得好生静养才行。”
皇帝眉头一皱,没想到裴馨儿竟会伤得这么厉害,不由又看了她一眼。只见仍在昏迷的中的她面无血色,身体仿佛还在微微抽搐着,想来是疼得厉害了,眼中便不由露出一丝心疼。
他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昭煜炵。只见他轻柔但却坚定地握着她的手,痴痴地凝视着她的面容,眼中又是怜惜、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又是忧虑,听了太医的话,双手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连着肩膀似乎都在颤动,一转眼的瞬间,似乎竟看到了他眼角的泪光。
心中重重一震,皇帝默默叹息了一声,转头看向太医,问道:“你们可有稳妥的治疗方案?”
太医急忙说道:“皇上不必担心,裴夫人的情况虽然严重,却并不是无法可想的,臣等自有把握为其治疗。只是……”
他欲言又止。
皇帝的眼色一沉,问道:“只是什么?”
太医觑了一眼他的脸色,觉得有点心惊胆颤,急忙垂头说道:“臣等不敢欺瞒皇上。裴夫人别的伤处都好说,内伤也只需适当的药物加上妥善的疗养便可恢复,只是这右手……臣等可以为其接骨,但接骨之后能否还像以前那么灵活,臣等不敢保证。”
皇帝不由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岂不是说裴馨儿的右手就要废了?!
皇后原本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见状有些不妙,急忙开口说道:“裴夫人的右手乃是为了平息叛乱而受伤的,你们务必要尽心竭力,完全医好它才是!否则皇家养你们这些人又有何用?!”
太医们面面相觑,纷纷苦笑不已,却是唯唯诺诺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他们是医生又不是神,只能够医好自己能够医好的病症,又怎么可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断了的手可以接上,可接上之后能不能正常使用,这除了神谁能保证?
气氛一时间仿佛凝固了。
半晌,还是昭煜炵转过头来,平静地说道:“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记挂,内子的伤能够治好臣便已经心满意足了,实不敢再奢求其他。诸位太医,还请尽快为内子治疗,以免耽搁了时间。”
他已经没有更高的要求了。打从看到裴馨儿奄奄一息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重要了。有没有伤残又有什么所谓呢?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一直陪着他,就算两只手都不能动了也没有关系,他只求能够跟她一起白头到老,相依相伴走过剩余的人生,便是此生无憾了!
太医们闻言松了口气。
连人家家属都不要求一定要恢复如初了,这帝后两口子总不至于再强人所难吧?
果然,皇帝和皇后愣了一下,交换了个眼色,皇帝叹了口气,道:“罢了,其他的以后再说,你们先把要紧的事情做了,疗伤为要。”
太医们这才放松下来,应了一声,急忙纷纷拿出自己的药箱,接骨的接骨、包扎的包扎、开药的开药,忙活开来。
昭煜炵终于让出了床边的位置,方便太医们行事。
皇帝看了看他,便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裴氏的伤就交给太医们和皇后吧,你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跟朕一起去看看太后。她送给了朕这么一份‘大礼’,朕该怎么回赠她才好呢?”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戾芒。
昭煜炵也是眼光一闪,念念不舍地看了裴馨儿一眼,随即艰难地转过头来,恭声道:“是。”
他倒是想留在这儿守着她,但皇帝的命令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拒绝的?更何况他心中还有恨,恨太后这个老妖婆,若不是她弄出这些事情来,裴馨儿又岂会这样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太后敢对他的人动手,他若是不好生“回敬”一番,怎么咽得下心中这口气?!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皇后。皇后见状急忙说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裴氏的,昭将军也不必担忧,裴氏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皇后娘娘吉言。”昭煜炵忙躬身道。
皇帝也道:“那就麻烦梓潼了。”
说完,便带着昭煜炵走了出去。
皇后恭送着皇帝离开了钟缳宫,便又回到这耳房之中,看着被太医们围绕着、人事不知的裴馨儿,心中没来由升起了一丝羡慕之情。
太医们忙忙碌碌,半天时间才将裴馨儿身上的各种伤势治疗完毕,剩下的就是静养了。皇后见情况稳定,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便派了宫女好生服侍裴馨儿,自己则带人离开了。
虽说现在太后一党已经伏诛,但这次宫变造成的影响太大,且不说宫廷之中的人财损失,还有不少外命妇丧命当场,这些都是需要她这做皇后的亲自出面处理的事情,再也耽搁不得。
昭煜炵自然知道其中的关节,于是禀报了皇帝之后,又问过太医可以移动了,便带着裴馨儿回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老夫人和昭夫人侥幸躲过了这场宫变,却并没有能够置身事外。宫变当晚,太后除了在后宫中埋伏下大批人手之外,外面也没有放过,如将军府这样的皇帝股肱之臣的家中更是受到了重点“关照”,自有参与叛乱的叛军前来攻打,意图加大手中的砝码。
只是他们错估了将军府的战斗力,历经大风大浪的老夫人更是亲自坐镇,连带着原本较为软弱的昭夫人也显露出不同于寻常的坚韧来,一夜的工夫,直到平乱大军到来之时,叛军连将军府的外院都没能攻破,便被一网打尽。相较于其他京城中受到攻击的人家,将军府的损失可谓是少之又少的。
大乱过后,将军府的人们倒是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再加上昭煜炵回京的消息传来,府内的气氛更是稳定,基本上并未曾被此次的宫变所影响。
昭煜炵带着裴馨儿回到家中,因为裴馨儿受伤严重,至今仍然是虚弱之极,他便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抱着她一路直奔所居的院落,连给老夫人、昭夫人请安都没顾得上。老夫人等人并不大清楚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急忙派了人前来打探,见到裴馨儿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回去禀报了,老夫人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便安了心不去打搅昭煜炵,只等他自己过来请安时再好声说道。
昭煜炵安置好了裴馨儿,见院子里不见了孩子们的踪影,一番询问才知道老夫人早已让人把他们带到了自己身边照顾着,便急忙去往老夫人处请安。这些日子老夫人和昭夫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昭煜炵到的时候,正碰上老夫人命人将孩子们都带了出来,也好让他们跟许久不见的父亲见上一面。
灵姐儿等人虽然乖巧懂事,但毕竟都还是孩子,许久不见父亲,这两日连母亲都不见了,心中自然又惊又怕,就算有曾祖母、祖母的安慰和陪伴也无法取代父母的作用,此时见了昭煜炵,便一个个扑上前来,抱大腿的抱大腿、搂腰的搂腰,哭号不停。
昭煜炵心中对他们也是又愧又怜的,伸手把两个小的抱在怀中,又耐下性子细细安慰了两个大的,待孩子们的哭声稍歇,老夫人才笑道:“好了好了,你们父亲回来了,哭过就好了。倒是你们的母亲,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她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善后
几个孩子这才知道不仅父亲、连母亲也回来了,顿时又惊又喜,纷纷吵嚷着要去见母亲。
老夫人笑着让人带他们下去,待孩子们都走了,这才沉下了脸色,问道:“炵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昭煜炵便将这些日子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却原来北疆的战事早已经告一段落,但皇帝因为京城发生的事情起了疑心,便压下了北疆的捷报不发,暗中却下了密旨让昭煜炵带兵急速返回京城。果然,回京之后,他们察觉了太后的小动作,昭煜炵带回来的人马正好派上了用场。
然而太后老谋深算,任皇帝的人如何探听也无法窥知她的计划的全貌,无奈之下,皇帝只得同意太后回宫,命昭煜炵潜伏在旁,待太后出手之时,将其一举拿下。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太后的狠辣和疯狂,差点就阴沟里翻船。若非危急时刻裴馨儿出人意料的表现,牵制住了太后,怕是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获胜,即便是胜了,那也是惨胜。
老夫人听着这一步步惊心动魄的过程,心中的惊骇根本无法掩饰地流露在脸上,昭夫人更是吓得面色惨白,除了一径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老夫人才勉强平息了心中的惊震,看着昭煜炵道:“如此说来,如今太后已经彻底失势了?”
昭煜炵沉默了一下,婉转道:“虽然太后身份尊贵,但犯了谋逆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却也是轻易饶恕不得的。”
身为皇帝的“母亲”,太后不论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如果皇帝抓住她的一点错处就不依不饶,那就是“不孝”。所以皇帝对上太后,无论有多么强大的证据、无论有多么痛恨这个女人,都总是要忍气吞声的,皇帝早就已经很不满了。而且太后这种女人,除非是死了,否则永远不能对她放下心来,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冒出头来狠狠咬你一口,你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皇帝才会破釜沉舟,策划了这次的行动。
太后这次抱持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念头,皇帝又何尝不是?世上也只有谋反这种罪名能够名正言顺地处置太后了,这次他们虽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对皇帝来说,只要能彻底铲除太后,那就什么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