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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怀瑾只觉得好笑,却也不得不安慰季颂贤:“放心,绝对无人敢欺负咱们,师傅是个最位高权重的,咱们过去只有好,没有歹的。”
然季颂贤还是有几分担忧的,位高权重又能怎样?季亿位极人臣,不能说不是位高权重,宋怀瑾如今这个样子,也是位高权重,可最终结果,还得看上位者的心情。
只是想到宋怀瑾寻常和她讲的那些事情,到底那处和大夏是不一样的,百姓越多自由,便又有几分向往之情。
“我明儿就叫人收拾起来,还有咱们收养的那些姑娘,我得好生问问她们的想法,若是她们乐意跟咱们走呢,咱们就带着,若是不乐意,我也好给她们好生安顿一下,还有刘氏以及宋三娘几个。总归得安顿好了才行。”季颂贤一行和宋怀瑾说着,一行心里盘算自家这些人要怎么安排。
宋怀瑾点头:“你自己看着办,这几日朝中不稳定,我得好生瞧着些。”
说到这里,宋怀瑾脸拉了下来:“趁着临走之前,我得叫那些给你气受的人吃些亏,总归不能叫她们白白费了口舌。”
季颂贤一听就知道宋怀瑾怕是知道她在耿家被人当成笑话了,见宋怀瑾要给她出气,她也不劝着,点头道:“嗯。是得好生出出气的。”
宋怀瑾笑着抱她起身将她安置在床上。又说了好一些话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紧接着几日,那胡御史家里就出了好些事,先是胡御史领回去一个长的极美的姨娘,后来又是胡太太养在身边的庶子跟她亲生的闺女闹起别扭来。将她闺女打了一通。还指责胡太太苛待了他亲娘。胡御史也向着他那庶子,给了胡太太好生的没脸。
另外,又有几家太太奶奶家里也生了许多乱子。不是被长辈叫去训斥,就是底下姨娘庶子闹腾,一时又给金陵城里凭添了许多笑话。
而便在此时,宋怀瑾与人在酒楼喝酒,佯醉只说妻妾众多乃后宅之源,便有官员直指季颂贤,只说宋太太善妒宋怀瑾畏于季相权威,不敢纳妾而已,完全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宋怀瑾大笑,直言人心都是一样的,甭管男人女人哪一个是不妒的,怕是菩萨都有私心,男人想叫自家女人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但凡女人跟旁的男子多说一句话心里都不好受,可却苛求自己纳了许多美妾还要妻子心平气和好好对待,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说自家夫人善妒正是因着心中有自个儿,那些不妒的,分明就是心里没有你的,或是根本瞧不起你来,有些人不说好好琢磨一下,反而越发的得意洋洋的。
虽然宋怀瑾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然要是仔细一想,也觉分外的有道理,听的好几个人都是心神动荡难安。
自然,这话没多久就传了出去,越发叫金陵城里那些太太奶奶羡慕极了季颂贤,好些个姑娘对宋怀瑾更是心生钦慕之情。
就在此时,季亿进宫求见庆丰帝,庆丰帝在乾清宫召见他。
季亿进了乾清宫,先给庆丰帝行了礼,便送上折子:“陛下,臣近几年只觉年老体弱,许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这几年越发的感觉明显,好几件事情险些办坏了,臣深感无力再任宰相之职,特来跟陛下请辞,请陛下看在臣年岁越来越大的份上允臣告老。”
庆丰帝吃了一惊,打眼看季亿,见他满脸的诚恳,便道:“朝中还需要季卿,怎能告老。”
季亿垂头,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臣自打二十多岁上中进士为官以来,到如今四十余年,臣不敢说有多大的功业,然也算是勤勤恳恳,尤其是自陛下登基以来,臣于陛下君臣相得,陛下对臣的知遇之恩,信任之情臣不敢或忘,臣也想再替陛下多做几年事,然臣这几年确实身子骨不行了,若是再不告老,说不得要出什么漏子,为了朝庭安稳,也为着臣能轻闲几年,臣请陛下允准。”
这般说着,季亿老泪纵横。
庆丰帝想及他登基以来,季亿就一直辅佐帮衬,算得上忠心耿耿,且季亿没有什么私心,又最是清廉能干实事的,这么些年以来,也算是替他安稳朝臣,牵制高太后,立下了许多功劳,如今他手底下可用的朝臣也多了,有好几个都有宰相之才,倒也不须得季亿再坐镇,既然如此,允了也就是了。
因此,庆丰帝脸上虽为难,可还是点了头:“既然季卿要告老,朕也不能不尽人情,朕准允就是,原来季卿家住的宅子是朕赐下的,虽季卿告老,然这宅子朕也就不收回了,卿放心安住,朕再赐卿白银万两以示嘉奖。”
季亿不想还有这等好事,立时叩头谢恩。
庆丰帝亲自下了御座将他扶起,洒泪道:“朕和季卿君臣相得,卿若告老,朕也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比卿做得更好,卿这一走,朕也极为难过。”
君臣二人险些抱头痛哭,待过了好一时,两个人擦了泪,季亿才又道:“臣虽告老,然也不会离开金陵,陛下若得空的时候,可去臣家中坐上一坐,臣虽不才,然也能给陛下供上清茶一盏,和陛下聊上几句。”
庆丰帝听的心里越加难受,又安抚季亿几句,才叫他告退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 太子
“丫头,快些收拾东西。”
季亿喜气洋洋的回到家中,将官袍一脱便嘱咐伍氏一句。
伍氏挑了挑眉:“打今儿起便不用每日上朝,再不用为朝中之事烦心了?”
“是极。”季亿笑道,端过茶来喝了一口:“趁着天气好,咱们也出去走一遭,眼瞧着这样大岁数,再不走走怕是走不动了。”
“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去哪?”伍氏比季亿更加心急。
季亿想了一会儿:“先去温泉庄子泡两日温泉,再坐船沿运河瞧瞧景致如何?”
“好。”伍氏笑的越发的眉花眼花:“上一回坐船还是跟你一块来金陵为官的时候,一晃眼多少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回再走一遭大运河,这一辈子也算不屈了。”
两个人商量的好好的,再加上家中没有小辈在,整个宅子主子也就统共两个人,自然说走就走,到了晚间,两人已然泡起了温泉。
只是,季亿想的很好,然许多事情都是计划跟不上变化的。
泡了两日温泉,季亿和伍氏才要收拾东西去运河边上坐船,便有家里下人赶来,着急忙慌道:“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朝中许多大臣都具折子参奏姑爷,陛下说明儿早朝上叫姑爷自辩。”
“老夫前脚告老,后脚他们便如此行事。”季亿一听就有些怒气:“得,收拾东西回吧。”
伍氏自然也不说去运河了,着急着收拾了几件要紧的东西就坐车回城。
东西都没放稳当。伍氏和季亿便去了宋家,未进门,得了信儿的季颂贤便带着几个丫头迎了出来,伍氏一把攥住她的手,进了屋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生也不着急?”
季颂贤抿嘴一笑:“娘且坐下说。”
待伍氏坐定了,季颂贤就端了茶点过来,伍氏哪里吃得下,只拿眼瞅着季颂贤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与我说说清楚,朝中大半的人都要参怀瑾,这可是大事。你怎生……”
季颂贤坐过来。一把挽住伍氏的胳膊:“他们参他们的,干我们何事,总归怀瑾不会有事就是了,只是却要耽搁爹娘游玩的时候了。”
“傻丫头。”
伍氏又哪里真舍得骂季颂贤。这时候态度早软了下来:“我和你爹什么时候去玩不成。只要你们好好的。便是不去又能怎样。”
“娘。”季颂贤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凑近伍氏悄声说了几句话。
伍氏一惊:“真的。”
季颂贤点头:“自然是真的。所以娘不必担心,且等着我们安顿好了接娘过去瞧瞧。”
“好。”伍氏总算是笑了,握着季颂贤的手分外高兴:“竟有这等事情,我是万万想不到的,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了,虽然说以后你们离的远了,然什么都比不得你们平安。”
季颂贤也笑了:“这几年我们不要孩子也是因着这个,到时候飘洋过海的,万一孩子半路有什么事,还不如先不要,等去了那边安顿下来想生几个没有。”
伍氏越发的放心起来,拍了拍季颂贤的手:“如此我倒是真放心了。”
不说季颂贤和伍氏,只说到了第二日早朝,也不知道为着什么,这早朝竟挪到了祈安殿,倒是叫许多朝臣都很惊讶。
说起来,祈安殿一般都是陛下接待藩帮使臣或者外国来使所用,早朝自来没有在这里举行过的。
虽然惊异,然大家也都没有点破,到了时候,早早的按文武站好了队,便听到净道的声音,再有许多脚步声传来,庆丰帝升座,看看底下文武百官,朗声道:“近几日众卿联名参奏宋指挥使,朕今日叫宋使指挥自辩。”
他话才说完,已然有许多大臣浑身只觉寒意,想及两年多前江家下场,那时候,也是宋怀瑾自辩,结果就叫江家没了以后,之后又有成国公府的事情,这一回,也不知道要怎生是好呢,若是朝臣这边赢了,只手遮到的宋指挥使怕是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可若是宋怀瑾赢了,菜市口怕又要血流成河了吧。
朝堂之上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如今已然是户部尚书的季纲紧张的看着从殿外走来的宋怀瑾,捏紧了拳头,心中极为担忧,心说时候真是不对,若是父亲还未告老,说不得能凭着资历还有君心帮宋怀瑾一把,然他如今才升了尚书,虽在朝上也能说上几句话,却万万比不得季亿的,这可得怎生是好?
季家另外几个也上朝听政的弟兄也都满脸的担忧。
可宋怀瑾却丝毫都不担心,快步进来,在前头站好给庆丰帝微行了礼,脸上带着几分狠厉:“不知陛下叫我来为何事?”
“大胆。”一位御史忍不住跳将出来:“陛下面前休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