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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轲不想听胡飞鹰胡诌乱侃,索性将头扭向窗外。邓佩雯瞥见他这个动作,真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也开始赞同胡飞鹰的话了,心中窃喜。
“胡大哥……”
“佩雯,你就按荣少的意思先回去吧,这几天你也累了,正好我有事要和荣少单独谈谈。”
要出口的话被多次打断,邓佩雯也没有恼怒,反而点点头,拿起皮包朝门外走去:“荣轲,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点。”见荣轲还是一副不理人的态度,胡飞鹰替他回了一句。
静站了几分钟,胡飞鹰看他还没有要扭回头的趋势,遂道:“荣少,怎么说佩雯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你这种态度太不应该了。如果不喜欢别人,就不要和人家交往,虽然这是伯母强迫你的,但你也该有点主见。”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邓佩雯,可好歹也是个无辜的女孩子,不能这么对人家。
“口蜜腹剑。”荣轲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不带一丝情感。
胡飞鹰嘿嘿的笑了笑:“我这就算你是在夸奖我啦,在说话这点上,你也该学学我。”
“对了,关于这次爆炸事件,没有什么内因,与公司人员也毫无瓜葛,你的受伤也纯属意外。”逞完能,也不给荣轲说话的机会,他马上转移话题。
“没人让你去查这些。”荣轲冷然的瞟了他一眼。这次爆炸他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沈雨棠受伤了吗?新闻报道中的受伤人员并没有她的名字,也就证明她现在安然无恙。
“我……我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嘛,如果这次事情是冲着你来的,就非同一般了。那可是处心积虑的要把荣氏扳倒,这可是大危机。”大哥现在怎么跟女人更年期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我要静养,公司这几天就由你负责了,她虽然差点摧毁荣氏,可最后还是挽救了荣氏,并且驱除了毒瘤,接下来只是善后的事情,你能应付的。”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荣轲直接开口撵人:“我累了,你回去吧。”
胡飞鹰纵使十分不愿意,但也无法申辩,只能摸摸鼻子,认命的回公司替他耕种。
荣轲迈着散漫的步伐,再次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老地方。他看到长椅上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双腿就像被灌注石浆,令他难以前行。
条纹状的病号服,还是那样的纯真而美丽,透明白亮的肌肤、高挺的鼻梁、怡然的神情……
“雨棠……”止不住的叫声从荣轲口中飘出,那是一声带着浓浓的思念,微微的颤抖,害怕的叫声。
听到熟悉的呼唤,雨棠猛的立起身子:“阿……”她顿了一下,“你来散步吗?”
“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儿?你不害怕吗?”好似就在那一瞬间,那么之间没有了隔阂,没有了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假死……
“害怕什么?鬼吗?”雨棠反问,又笑嘻嘻的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而且一个人静静心挺好的,反正又睡不着。你呢?这么晚了还出来溜达。”
荣轲勾起嘴唇:“我也睡不着,所以就干脆出来走走。”
“哦。”雨棠低着头应了一声。
两人间再无言语,气氛十分微妙。雨棠不敢说太多,因为她爱的这个男人太聪明,她怕他看出端倪。荣轲则是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以前都是雨棠在他耳边不停的说话,他也只是应声而已。
“你想听故事吗?”蓦然,荣轲开口了。他突然很想说话,很想把他们间的这些事讲给她听,把他内心深处的话讲给她听。
“什么故事?”他勾起了雨棠的好奇心。
“一个伤感梦幻的爱情故事,或许会有些沉闷,你如果不想听,我可以不讲。”
“想听,我想听。”难得他主动,雨棠怎么会不想听。其次,她想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在一起就够了。
空气中散布着荣轲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就是这个声音,让雨棠着了魔。
“有一年的夏天。”
荣轲直视前方,淡淡的讲诉着,当他说出这几个字时,雨棠只觉得脑中嗡嗡只想,头也压得低低的。
“……我曾经因失明而住院,可那个女孩儿对我不离不弃。她的声音很甜,让我心悸颤动。当时骄傲的我,不但没有领情,反而差点伤了她。之后,我真的很后悔、很自责,可我又自欺欺人的不去关心她……她的再次出现,让我真的很开心,很激动,这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那样。或许是因为愧疚,也或许是因为一见钟情。她让我知道什么是快乐。让我知道人应该怎样的活着。后来,我们在这里第一次牵手,第一次轻吻……”
雨棠听着他的声音,一遍遍做着深呼吸,压制着心里的悸动。她不敢发出任何抽泣,只能任由泪水默默的流动,回忆却如山洪暴发,充斥在她脑海。
‘叮铃铃……’
一阵不算悦耳的手机铃声蓦然在响起,它打断了荣轲的讲诉,也打断了专心致志听故事的乔楚的思绪,她慌忙的拿出手机,是佩玉姐。
荣轲侧头看着雨棠,白净的小脸上布满泪痕,人也靠着椅背昏昏欲睡。他怜爱的擦干她脸上未干的泪水,不禁失笑,这个故事真的有那么凄惨吗?为什么她会哭得如此伤心?
“荣大哥。”乔楚挂断电话后,从角落走出:“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雨棠姐抱回去。”说完,伶俐的笑了笑。她并不想叫醒雨棠姐,因为睡觉睡到中途被人打断的滋味很不好受。
荣轲点点头,应允了,他起身抱起雨棠,很轻。她几乎没什么重量,好似如果他不抓紧一点,她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
乔楚蹦蹦跳跳的跟在荣轲后面,对他充满了好奇。不停的上下打量他……她已经猜测出,他就是雨棠姐心里的那个人……
将雨棠抱回病房,荣轲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正准备抽手时,雨棠却突然拉住他的手:“如果有机会再遇,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说完,雨棠便放开了他的手,陷入沉睡当中。
刚才那一幕,好似雨棠梦呓。但荣轲却真切的感觉到了,她的手同他心底最深处的那双手的触感一致,而那句话,燃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希望。
他笑着同乔楚告辞后,带着那残留在手心熟悉的触感离开。
半响,雨棠紧闭的眼角滑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把一切都交付给老天爷吧。如果,如果他们还能相遇,她就把一切都告诉他,毫不保留。不管他们有没有未来。不管他会不会恨她,会不会不要她,她都无暇去在意了。
“雨棠姐,别哭了,看到他,你应该高兴啊。”乔楚躺上床后,拥住她,为她拭去泪痕。
“你说得对,我应该高兴。”雨棠眨了眨眼睛,忍住余下的泪水。
“他刚才讲的故事中的女主角,就是雨棠姐吧。”她还不想问为什么荣轲不认识雨棠姐,她只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嗯。”雨棠轻声应了一声。
“那他刚才是跟你告白喽,后来会发生什么?”
“后来……”雨棠一愣,再次打开尘封的记忆。
咚咚咚……
“进来。”荣轲的心思全放在手中的杂志上,对来人充耳不闻。
“荣轲,那苹果还没削皮呐,你怎么能就这么吃下去?上面有很多残留的农药。”邓佩雯推开门便看到荣轲正在啃一个完好的苹果,惊道。
她放下手中的包包,欲拿过荣轲手中的苹果,但被他躲过了。她只能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等待下文。
荣轲怔怔盯着手中的苹果,风轻云淡的说:“苹果最有营养的地方在皮与果肉之间,而且苹果是全科医生,能瘦身美容养颜。”
“苹果确实很好,但现在很多果农都会在苹果上抹上农药,还是削了皮再吃吧。”邓佩雯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笑道,难得荣轲对她说这么多话。
“不吃了。”荣轲突然觉得这苹果如同嚼蜡,没了味道,索性放在一旁,专心的看着杂志。
“不吃就扔掉吧。”她嫣然一笑,将还剩一半的苹果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篓。
“谁让你扔掉的。”荣轲瞬间怒不可遏,冷声道:“你不觉得浪费吗?我没说不吃。”
邓佩雯不寒而栗,浑身一颤:“我……只是一颗苹果而已,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说。”
荣轲不是一个如此情绪外露的人,邓佩雯猜测他肯定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荣轲神色一凛,合上杂志:“这个世界有太多吃不上饭的人,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浪费了。”
他现在烦躁不堪,早上去找沈雨棠时,居然得到她已经出院的讯息,什么叫做下一次如果还能相遇,就有一件事要告诉他。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他昨天不问清楚呢?
“这样啊。”邓佩雯转危为笑,原来他这么有爱心,是个内心柔软的男人,她果然没有看错人:“为了惩罚我浪费这半颗苹果,我过几天就捐十万块到慈善机构,你说好不好。”
“嗯。”荣轲随意的应了一声。
“诶,佩雯,你也在啊。”说话间,荣母拎着一个保温饭盒,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还念叨着:“今天天气真热啊。”
“伯母,你赶快坐下休息一下,气象台太说这几天都是高温,您没事儿就别出门了,有什么事情直接打我的电话,让我帮您做就得了。”邓佩雯快步迎上,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好好,我这不也是在家待着儿没事嘛。”荣母喜眉笑眼,越看她越中意:“刚才和荣轲聊什么呢?”
“刚才我浪费了一个苹果,荣轲正说我呢。”邓佩雯面露羞怯,认错态度诚恳。
荣母干瞪了一眼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儿子:“你别听他胡说,就一个苹果,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浪费的东西,可远比这苹果多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