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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和外人见过?”陆淑怡的语调沉肃有力:“她身边的人呢?可有异常?”
乐儿沉吟道:“那日保定府的潘大太太来访,姨娘倒是带人去见了潘大太太。”
安姨娘还见了潘家人?
前世安姨娘和潘家人有关系吗?
陆淑怡揉了揉眉心,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也无法立刻做出判断。
倒是父亲那边,该马上去看看才对。
陆淑怡换了身家常衣裳,让墨菊重新梳了头,这才去了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陆二老爷正和陆淑静说话,这父女二人在谈论一副苏良玉临摹管道升的《墨竹图》。
这是陆淑静特意管苏良玉讨要来的,她觉得苏良玉画的很好,想拿来让陆二老爷品鉴一番。
只可惜这样的浊物总入不了陆二老爷的法眼,他笑着摇头道:“不过是女儿家胡乱画的罢了,这样的东西,怎好用‘品鉴’二字。”
陆淑静急了,在她心里,苏良玉的画工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怎么能说不能品鉴?
她觉得她的父亲实在没眼光,正好又瞧见陆淑怡进来了,便撅着嘴拉了陆淑怡道:“姐,你过来评评理,父亲说这画不能品鉴,你看着如何?”
管道升的画尤以墨竹梅兰最为出色,苏良玉模仿的再好,在陆二老爷的眼里,自然不算是好东西。
况且以陆淑怡现在的眼光来看,这幅画确实也不怎么好。
陆二老爷也是个十分执拗的人,立刻拉了陆淑怡的胳膊道:“怡儿,你看看,这画是不是够不上品鉴二字?”
陆淑怡微微一笑:“您难道还要和女儿们争个高下不成?”
“啧,这话可就不对了。”陆二老爷轻咳一声,背着手,立刻拿出大道理,道:“面对书画学问,人人都一样,怎可因为我是你们的父亲就要让着你们。”他一脸的认真,看着陆淑静道:“要我说假话,那可做不到。”
陆淑怡看着陆二老爷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说实话,前世她没有和父亲好好相处过,也没见过他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执拗的像个孩子。
“姐……你说说看,这画到底好不好?”陆淑静面对画也是分毫不让,她觉得好,那就是好。
陆淑怡为难。
说真话得罪妹妹,说假话得罪父亲……
这可真是个难题。
“要不……咱们换一幅品鉴?”陆淑怡皱了皱眉,笑吟吟的提议道:“父亲肯定是想看你画的画,所以才说这画不好的。你去拿一副你画的让父亲看看,父亲肯定喜欢。”
陆淑静到底还是个孩子,很容易哄,一听这话立刻笑了起来,道:“那我去拿前些日子我画的画,你们等着。”说着便提着裙子跑开了。
陆淑静一走,陆二老爷立刻一把捏了捏陆淑怡的鼻尖,笑道:“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我正好不想看这画呢!看的我头疼。”
陆淑怡抿嘴一笑,回身看着桌上苏良玉画的画,淡淡道:“良玉表妹这画光有其形,而没有根骨,所以算不得好。”
陆二老爷一愣,他从未和陆淑怡谈论过书画,也不知道他这个女儿到底喜欢什么。现在听她对书画的见底,竟然和他想的一样。
他登时来了兴致,端起桌上茶盏轻啜一口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就有根骨了?”
陆淑怡正要开口,安姨娘忽的带了陆淑芳前来。
安姨娘打扮的十分朴素,可朴素中又透着心思,像是水墨素菊一般,淡淡笑着:“芳儿知道您爱喝茶,特意从易州带了一罐茶叶回来,说是巴山雀舌,婢妾泡一盏给您尝尝?”
陆淑芳仰着脑袋跟在后头,冲陆淑怡狠狠撇了一眼。
陆淑怡并不理会,只笑眯眯对陆二老爷道:“要不您先喝茶?”
陆淑芳见陆淑怡两手空空,并未带来礼物,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不知道三姐姐给父亲带了什么好东西?让我也瞧瞧?”
看着陆淑芳得意的表情,陆淑怡忍不住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旧带着得体笑容,淡淡道:“我可没有七妹妹有心,还给父亲带了茶。我只是带了几样点心,都放在母亲那里了。等父亲得了空,我想他会去吃的。”她侧身冲陆二老爷甜甜一笑,十分乖巧道:“您会去吃的吧?”
陆二老爷哈哈一笑:“我正想着去看看你母亲呢……”
安姨娘的脸色登时变的难看。
自打陆二老爷回来,就没有去过她的房里。不去她房里也就罢了,还时常宿在吴氏的房里。
吴氏一个病秧子,能伺候他吗?
安姨娘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耻辱,狠狠的咬了咬下唇。
陆淑芳也觉得无趣,一时闭口不语。
陆淑怡不动神色,笑眯眯的提醒陆二老爷道:“这画您还品吗?还是……您要喝茶?”
陆二老爷看了一眼安姨娘,淡淡道:“先看画。”
陆淑怡笑了笑,不理会安姨娘脸上表情,继续道:“方才说的根骨,我觉得是这墨竹的起势不好,一落笔的起势就缺了。”她指尖落在画上“譬如这竹节,软塌塌的,一点都看不出竹子之高洁不屈不挠的姿态……”
安姨娘立在边上十分无趣,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开,她冲陆淑芳使了个眼色。(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心疾
这个眼神的意味很明确,安姨娘是希望陆淑芳和陆二老爷多多亲近,让她跟着陆二老爷去品画。
男人和女人之间可能会因为感情不睦而疏远,可父女血亲,陆二老爷不会那么无情……
安姨娘捏了捏手指,眼中的希望越浓。
可陆淑芳却驻足不前,她自小对作画就提不起兴致,若不是安姨娘日常逼着她去学,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此刻安姨娘让她去品画,她便有些迟疑。
陆淑怡不动声色,嘴角带着淡淡笑容,回身朝陆淑芳招手:“七妹妹不是也爱画画吗?来,快过来一起瞧瞧。”
陆二老爷扭脸看了一眼陆淑芳,见她犹犹豫豫,脸上的表情也不大方,心里便有些不喜欢,扬声道:“你姐姐叫你过来,你还不快过来。”
安姨娘察言观色,立刻察觉出来陆二老爷的不喜欢,她陪笑推着陆淑芳,笑吟吟道:“你这孩子,在你父亲跟前你还害羞……”
害羞?陆淑怡冷笑,陆淑芳分明是不敢。
陆淑芳缩了缩脖子,冲安姨娘为难的撅了撅嘴,娇滴滴道:“我怕说不好会惹父亲不高兴。”
陆淑怡“咯”的笑了一声,眼波微动:“七妹妹多虑了,父亲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不高兴?”
“罢了,把画收起来吧。”陆二老爷登时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致,摆手道:“茶叶放下吧,你们俩先回去。怡儿留下。”
安姨娘一脸尴尬。眼角眉梢皆是哀怨之色。又看一眼陆淑怡。陆淑怡仍旧一脸得体笑容,一双眼睛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安姨娘笼在袖内的手捏了又捏,直到指关节隐隐作痛,她才不甘心的垂首行了告退礼。
陆淑怡抬眼望着安姨娘和陆淑芳退出去,她转首对着陆二老爷淡淡一笑,玩笑道:“姨娘好像不高兴了。”
陆二老爷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淡声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对画画感兴趣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陆淑怡娇娇一笑。颇有小女孩的娇态,笑嗔道:“您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我们母女的事情,您又知道多少?您不知道的秘密还多着呢!”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颇有深意。
陆二老爷皱起了眉毛,俊朗的脸上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和怅然。
细细想来,吴氏跟着他的时候并不算是高嫁。那时候的吴家何等风光荣耀,她又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跟了他本该让她安安生生过好日子的,可因为子嗣一事。他却不得不得妥协的纳了安姨娘为妾。
再想想,这几年他花在吴氏身上的心思确实不多。吴氏心里想的。孩子们心里想的,他确实也没有了解过。
是他太冷落吴氏了吗?
陆二老爷心头翻过浪涛,他看向陆淑怡,静静道:“是我疏忽你们母女了。”
陆淑怡眼神清澈,仿佛能窥见人内心一般,须臾,她才轻轻道:“福儿给母亲下||药一事,您是知道的对吗?”
父亲从回来以后就没有去安姨娘房中留宿过,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你也知道福儿可能是被姨娘指使的,对吗?”陆淑怡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有种压迫感,听的陆二老爷浑身都不舒服。
他是知道的,没错,他是知道的。
可是他能做什么?
在这个家里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疏远安姨娘而已。
他负手在后,转首不去看陆淑怡明亮如玛瑙的眼睛,淡淡道:“你听谁胡说的?福儿是你母亲从你外祖家带来的人……”
陆淑怡心里失望,她努力压抑住这种失望,平静道:“那父亲可知道母亲的病况?”
陆二老爷一愣,转首看着陆淑怡,蹙眉道:“你祖母说养养便能好……”
他最后的语气且低且沉,分明就是底气不足。
陆淑怡冷笑,果然祖母没有告诉父亲实情。
“……母亲药里的黄藤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可能祖母她老人家没有听清楚薛神医的话,可女儿听清楚了。”陆淑怡一字一句极用力道:“薛神医说了,母亲服食了大量的黄藤,身子早就损耗了七八分。就算养的好,也……也是消磨几年时光罢了。”
陆淑怡的话仿佛当头棒喝,又如大冬天照头泼了一盆冷水,让陆二老爷又是冷又是疼。
还有几年时光?这是什么话?
他娶吴氏的时候,圆房当晚他可是说过要一辈子照顾她的。
一辈子很长,前头的路还很长,她怎么能说不走就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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