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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婉隐约听到声响,便撑起眼睑努力看向非欢,苦涩地笑道:“我还是希望她能好起来……毕竟……他现在还是爱着她的。我不想让他难过……”
非欢亦跟着玉婉笑了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是笑着的,眼前却渐渐模糊了起来。
贺玉婉缓缓向非欢伸出手去,一字一顿地道:“是皇后……给我投了毒。我不在乎能不能报仇,但我想让皇帝身边站着一个配得上他的女子……这是我的野心。”
非欢闻言不由地微微别过头去,眨了眨眼睛,有些生涩地道:“有话就直说吧,瞧你说话也不容易。”
贺玉婉柔柔一笑,竟一把握住了非欢的手,眼中闪着一抹奇异的亮泽:“祺娘娘,婉儿相信您……您的眼睛承载着和她们都不一样的东西。皇后……她的弱点……我终于找到了……她……她太爱皇上了……利用这点,您一定能除掉她……”
非欢吸了口气,拍了拍贺玉婉的手道:“别再说了。你要是想帮我,就好起来帮我一起对付她吧。”
贺玉婉摇了摇头,笑容凄美:“他宠我七天,比我多活了七十年还快活。我……我已经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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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病愈,待诏女官贺氏玉婉却“病逝”于宫外,甚至还没有见到皇帝最后一面便匆匆离世,年仅十九岁。帝大悲,追封女官贺氏为“岚婉仪”,安葬于妃陵。
可能是贺玉婉之前给过李泽轩暗示?李泽轩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是皇后所为。他虽有几分利用玉婉的想法在,但他毕竟还是对玉婉有好感的。出了这事,他免不得会有些不悦,因此这些日子他对皇后只是平平淡淡的态度,甚至显得有些冷漠。饶是如此,他也不过是念着皇后是头回怀孕罢了。
非欢等人回宫半个月之后便是皇帝的万寿节了。虽说皇后有了身孕,可李泽轩因玉婉离世一事心思惨淡,并无甚心情过生辰,便只叫几个兄弟带着家眷与后妃皇嗣小聚一番。
皇后有孕不宜劳累,宴会便交给宫中除了皇后之外位分最高的宜皇贵妃操持。非欢同这位皇贵妃交集不多,只在偶然遇见的时候问个安罢了。
李泽轩今日脸色不大好,非欢看了不免又有几分心疼,心里便寻思着一会儿偷偷寻个机会,告诉他自己怀了身孕这个“好消息”。
李泽轩那么喜欢孩子,对他来说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可是对她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非欢几个月前的确是想要个孩子来拴住他的。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来的让非欢难受极了。
这几个月来,李泽轩只宠幸过她一次。非欢的直觉告诉她,就连那一次也是玉婉撮合而成的。她觉得恶心,接受不了这种来自他别的女人的“恩赐”。尽管她心里并不厌恶玉婉,可她厌恶这种关系。她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件事的。这个孩子的存在,也会让她永远忘不了玉婉。
“哕……”非欢正沉思,正对面的女人突然开始剧烈的干呕起来。非欢心里一沉,那不是……白芷晴?
负责宴会的宜皇贵妃眼尖,再加上她和白芷晴是亲戚,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她关切地扶住了白芷晴,并急急忙忙地宣来了太医。
太医诊过脉后竟喜形于色,作揖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娘娘,恭喜贤嫔娘娘,贤主子有喜了。”
就那一瞬间,非欢突然觉得耳朵边炸开了什么东西一般。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听不见李泽轩许久不曾有过的笑声,听不见太后的关切与赞美,听不见他高兴地晋封白芷晴为婉仪。就连她的视线,也都模糊了。这样也好,她就不用看着李泽轩对别人笑了……
李泽轩亲自下了高台,欲送新晋封的贤婉仪回宫休息。鬼使神差一般,非欢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上前去拉住了李泽轩明黄色的衣袖。
他回头看她,神情是一如平日的平和,此刻却显得略带着一丝冷淡:“祺嫔有话要说?”
非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控制不住地想笑:“没什么。臣妾恭喜皇上。”
一回到宫里,非欢便把琬纯、福兮还有远桑她们都赶到屋外,自己一人抱着雪儿发呆。雪儿被她搂得太紧喘不过起来,便本能地往外挣脱。非欢力气本来就不小,这样狠命抓着雪儿,直把雪儿的小红眼睛都憋得变了色。
非欢沉沉叹了口气,看着雪儿的眼睛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对李泽轩的那种感情就是爱了。现在想想,一年前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可笑?又或许,现在的我仍是那样?那时候李颢元问我日后可会后悔嫁给李泽轩,我当时说‘此生不悔’。可是现在呢?才过了短短一年功夫,我还有那个勇气和决心对他说‘此生不悔’吗?”
非欢呵笑一声,颇有一丝自嘲的意味:“枉我还长他几个月。或许就连阿殇都看得比我明白……我对皇上,究竟是……”
她还在自言自语,忽见琬纯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脸急切:“不好了!主子,您快去看看吧,淑太妃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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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淑妃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非欢一面想着难怪淑妃这几日没来找她,一面又感到十分愧疚。老实说,淑妃待她不薄。可她回宫后只想着李泽轩和腹中孩子的事了,全然没有想到去问候问候淑妃。
“娘娘。”非欢跪倒在淑妃床边,眼睛不自觉地湿了。
淑妃向来要强,尽管身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脸上犹然带着雍容的笑意,却是有几分荒凉:“好孩子,别哭……这个后宫我呆了大半辈子,早已经厌倦了。”
这一年,非欢真的经历了太多的变数。先是景颜,再是玉婉,现在又是淑妃……她亲眼看着她们一个个人生命的流逝,却只能做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非欢点了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忽然听到宫女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非欢心里一沉,淑妃却是面色不改地轻轻拍了拍非欢的手道:“去里屋藏着……说不定我死前,还能帮到你点什么……”
非欢虽不明所以,却仍是按照淑妃的话去做了。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司徒沅意轻功极高,脚步声几乎是细不可闻。非欢只听到木门合上发出的“吱呀”声响,紧接着便听皇后娇声道:“沈轩主别来无恙?”
饶是淑妃在后宫中起起伏伏了十几年,听到这话也着实陡然一惊,被司徒沅意噎得说不出话来:“你……”
只听司徒沅意笑吟吟地道:“你放心,我不是在诈你。你虽低调行事,可毕竟在冥兮楼呆了那么多年了。我堂堂冥兮楼的掌门人,难道会不知晓你的身份?”
又闻淑妃断断续续地道:“冥兮楼有规矩……不愿暴露身份者,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他的真面目……”
司徒沅意闻言冷哼一声,不屑地道:“枉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倒是够天真。得,本宫也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来送你一程。如果你还能侥幸再活一会儿,就麻烦你转告冥兮楼的那些人:十年前本宫便可以玩弄冥兮楼于鼓掌之间,今日本宫位高权重,摆平你们就更加容易了。所以不要再弄那些幼稚的任务来贻笑大方了。”
正说着,司徒沅意忽然朝里屋看了一眼,复而继续道:“那沈渝兮也真是够蠢的了,继承位子就继承呗,非要去完成我留下的任务。不仅帮了我,还送了性命,就为了守你口中的‘规矩’,值吗?她女儿也没比她聪明到哪里去,竟然敢在我在场的地方公然戴着‘玲珑落’,难道是生怕我认不出来她?只不过,她竟敢妄想抢走我的男人,这比沈渝兮还可恶……”
帘幕之后的非欢闻言不由大惊失色。难道说……三公主的生日宴当天司徒沅意就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之后又派人跟踪她,发现了林墨辞就是隐居在京郊的林非欢?
再进一步想,或许就是她把司徒沅意的目光吸引到了京郊,才让司徒沅意意外发现同住在那附近的景颜夫人……那,景颜岂不是被非欢间接害死的?
榻上的淑妃由于太过惊异,好半天才平复了气息:“你……既然早就知道……又为何……”
“为何不除掉你们?答案很简单,我玩弄你们,就像摆弄一只蚂蚁那样简单。看着你们不断挣扎还担心暴露的样子,真的好笑极了。”
非欢狠狠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却终究是因为怀孕虚弱,体力不支,一个天旋地转便晕了过去。
重重叠叠的帘幕之外,皇后轻挑嘴角,得意地笑着。她又看了眼淑妃,才转身对着殿外扬声道:“都进来给太妃娘娘送终!还有祺嫔晕倒了,快传太医!”
可司徒沅意的笑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她听到了一个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消息:非欢也有了身孕。白芷晴的孩子便已让她不能接受,眼下又多了一个非欢……司徒沅意气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一掌将非欢劈死。却偏偏为了腹中孩儿必须强自忍下怒气,真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而与白芷晴不同的是,非欢并没有立即便加封,这恐是皇后施加了压力的缘故。
锦和宫这边,自从听闻了淑妃薨了的消息之后,非欢便窝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李泽轩来看她的时候,非欢也显得有气无力。她肿着眼睛,神情茫然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李泽轩念她年纪尚小,不免有几分心疼。他张开双臂打算抱住她,却被非欢本能般地躲开了。他略感不悦,却因为她腹中皇嗣强忍着自己的不高兴:“朕知道你与太妃娘娘一向感情深厚,但腹中皇儿要紧,也不要太难过了。”
非欢眨了眨眼睛,冷淡地“嗯”了一声。
李泽轩叹了口气,伸出大手包住她的手道:“好好休息,朕有空再来看你。”说完这句话李泽轩便走了。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再也没有来过。
非欢知道自己触怒了他。其实有的时候非欢也猜不透李泽轩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