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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远大师脸上浮现出了隐隐的怒气:“贫僧早就和师兄说过,此等败类,不宜收留,若是一时心软,只怕会给圆因寺带来麻烦,可是师兄心怀慈悲,不听我等劝告,将那厮留下了。还好,他人已经不见了,否则,贫僧还要日日提心吊胆。”
“这是为什么?”林世杰疑惑道,“难道虚空大师的弟子,就这么让大师您头痛吗?”顿了顿,又说,“实在不是弟子有意冒犯圆因寺,实在是那位了然师父,与弟子也算是有些渊源,所以想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而且,弟子还想麻烦大师,仔细回忆一下,到底最近有没有一位年轻的****来求到过一只中下签。”
“那么施主可否回忆一下,那支签上面,说了些什么?或者有什么特点?”虚远大师沉吟道。
虚远大师不认识林世杰。一来因为林家一向只去归尘寺,从未来过圆因寺,所以虽然庆盛昌林家在宁州名气很大,无人不知,可圆因寺的僧人们,并没有几个认识林家人的。二来上一次为了给叶紫灵化解戾气,林世杰虽然来过圆因寺邀请虚空大师去家中讲经,可是就在山门前,几位僧人告诉他,虚空大师云游去了,林世杰当时连山门也没进就回去了,而虚远大师当时在自己的禅房里,所以并不曾见过林世杰。
林世杰说:“当时那只中下签上说,抽签的****,家中有一位五行属水属相为牛的女子,天生带有戾气。当时虚空大师还未出寺云游,还教那位年轻的****怎样化解那个五行属水属相为牛的女子的戾气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七十章 飞金洞
第一百七十章 飞金洞
虚远大师十分诧异:“圆因寺哪里有这样的签?而且五行属水属相为牛的女子天生带有戾气,贫僧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一般天生带有戾气的人,都是生辰不太好,比如中元节出生的人,天生阴气极重。可贫僧从来不知道,五行和属相会跟戾气有关系。而且,这五行属相之说,本不是我佛门中的说法,施主若是想弄清楚其中缘由,不如去白云观问问吧。”
林世杰也忽然才醒悟过来,对呀,这五行之说,本来就是道家的东西,高素月怎么可能在寺院里求到一支道家学说才能解释的签呢?
而且,这支签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就是要请高僧化解戾气,虚空大师刚好出寺云游,不得已通过高天翔的关系将虚空大师的得意弟子了然请到家中去给叶紫灵讲经,然后没过几天,发生了了然和丫鬟夏莺光天化日之下苟且私通的丑事……
林世杰呆呆地站在大雄宝殿里,将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强迫自己不要生气,静下心来慢慢想。
“这位施主,您看,圆因寺的早课就要开始了,等一会儿,僧人们都会聚集到这大雄宝殿来,施主若是想进香,是不是等会儿再来?”虚远大师早就看出眼前这位衣着考究的年轻公子不是来上香的,而且早课马上就开始了,已经有洒扫完毕的僧人陆陆续续往大雄宝殿走来,所以,他不得不提醒这位公子。
“哦。”林世杰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大师,弟子今天还有些急事,心神不定,就不进香了,等哪天神思清明,再来拜谒佛祖。”
说完,急匆匆离去了,就像刚才他急匆匆进来一样,匆忙之间,差点儿将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年轻僧人撞倒。林世杰心急火燎道了歉,就走了。
那个僧人叫了起来:“咦!那不是庆盛昌林家的大公子吗?有些日子没见了?他是来进香的吗?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啊?”
虚远大师说:“了凡啊,你认识刚才那位年轻的施主吗?”
叫做“了凡”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善哉善哉。弟子自然是认得他的。因为前一阵子,他特意到咱们圆因寺来,请虚空大师去到他家里给一个女子讲经,据说他家那个女子天生带有戾气。当时弟子和一清他们正好在山门那里碰见了林大少爷,就告诉他,虚空大师就要云游去了,当时林大少爷看起来只是略微有些失望,可没想到,没隔两天,弟子就听说了然要代替虚空大师去林家给那个女子讲经。当时弟子还和几位师兄暗笑林家真是糊涂又可笑,请了然去家里讲经,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不过弟子和师兄们也没多嘴,人家林家和了然你情我愿,也不关咱们圆因寺的事情。”
虚远大师大惊失色:“有这等事?你们怎么不早给我和虚空师兄讲呢?”
了凡说:“当时了然也是高公子介绍给林家的,又不是咱们圆因寺举荐的,而且高公子是林家一位小妾的娘家哥哥,所以弟子就没有多嘴。”
“唉——”虚远大师长叹一声,“这下子,了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了凡很不以为然:“那个混蛋,就是死了也没关系。少了他,咱们圆因寺还清静些呢。”
“住嘴!”虚远大师怒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更何况了然是你的同门师兄!”
了凡不服气地嘀咕道:“弟子一向循规蹈矩,可没有那种败类做师兄。”
“行了!”虚远大师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等到虚空师兄回来,我自会和他解释清楚,这件事与圆因寺无关,完全是高公子通过与了然的私交将他请到亲戚家里去讲经。虚空师兄一向偏疼了然,希望不要因为此事而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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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杰一路奔出山门,只对同海说了一句:“去作坊。”然后径自骑上马走了。同海在后面紧追慢追,才没有被落下。
来到作坊,林世杰又叫来了丰年,对他和同海说:“你们两个这几天旁的事情都不要管,只悄悄跟着高天翔,弄清楚他每天在作坊里做些什么,在作坊以外做些什么,都接触了那些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无论大小,都必须回来告诉我。”
同海诧异道:“高公子出什么事了?”
林世杰皱眉道:“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问这么多干什么?”
同海从来没看见林世杰这么严肃过,一时之间噤了声,不再说话。
丰年说:“大少爷,那些锯短了的板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着已经锯短了的尺寸用呗。”林世杰说,“你们两个一定要用心做好这件事,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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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州最大的赌坊——飞金洞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如今已是秋末冬初,北方气候寒冷,偌大的飞金洞里,虽然连一个炭盆都没有,可是由于人气蒸腾,反倒叫人汗流浃背,好多赌到热闹处的人,索性脱了夹袄棉衣,只穿着一件单衫押宝,有的人甚至赤膊上阵,还不停地擦着汗。
高天翔正在和一个人称“瘸三爷”的、五十岁上下、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押单押双。
瘸三爷年轻时候也是宁州的一条地头蛇,当年就连活阎王也要让他三分,可是如今,人老了,银子也攒下了不少,不想再惹事生非,于是不再与市井江湖扯上关系,只是这好赌的毛病,一下子轻易改不了,隔三差五,还是会来飞金洞堵上几把,基本输赢持平。
此刻,瘸三爷的山羊胡子微微颤动着,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珠子死死盯着高天翔:“这一次,你要双,还是要单?”
高天翔双眼通红,头发蓬乱,撸着袖子,光着一只脚踩在条凳上,在一片乌烟瘴气中大声吼道:“老子还是押双。老子还就不信了,今儿这么背!”
旁边飞金洞的一个跑腿的小伙计笑道:“高公子,您今天已经输了不少了,连身上那件棉袍都输掉了,不如过几天筹了银子再来吧。要不然啊,我看您老人家等会儿就要光着身子出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
高天翔已经输红了眼:“你他**少跟我啰嗦!我就不信,我堂堂高家大少爷今天还翻不了身了?”
“可是高公子啊,”小伙计继续笑着,“您已经没有赌本了。”
“你们飞金洞借我一些,等我翻了本儿还你们!”高天翔回头吩咐那个小伙计。
小伙计说:“我去问问老板。”
飞跑着去了。
不一会儿,飞跑着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张纸:“高公子,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是高公子借钱,那一定要借。高公子,请您在这里摁个手印。”
高天翔一心只想翻本,拿过纸来,只扫了一眼,上面有“高天翔借飞金洞纹银一千两”等字样,就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小伙计收好了那张纸,高声道:“重新押!重新押啦!要单还是要双?高公子,这次你押多少钱?”
“五十两!”高天翔恶狠狠地擦了一把汗。
“好嘞!”
高天翔当然仍旧是押了双数,瘸三爷和四五个人押了单数。
赌场的人开始摇晃装着骰子的罐子。
高天翔、瘸三爷等几个人都眼巴巴看着那个不大的罐子,目光虔诚地随着罐子的上下左右摇晃而摇晃。
最后,罐子终于停止了摇晃,被轻轻放在桌子上。
高天翔指着罐子:“快开呀!”
罐子的盖子,被慢慢打开。
里面的三个骰子,居然显示的全都是单数。一个是“一”,两个是“三”。
高天翔差点儿晕过去。他以前也赌过,可是从来都是有输有赢,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只输不赢。
瘸三爷笑嘻嘻地对那个小伙计说:“把账记清楚了啊,高公子欠我们五十两纹银!”
小伙计说:“放心吧三爷。高公子财大气粗,哪里在乎这一点?”又对高天翔说,“高公子,还押不押了?”
高天翔豪气冲天地换了另一只脚踩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