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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和林世杰站起来告辞走了。
回到西跨院,林世杰不安地对母亲说:“娘,怎么看上去,爹好像对揭穿了世伟的阴谋并不高兴啊!难道,世伟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真的没有人能比得了吗?”
林夫人叹道:“世杰啊,你要记住,这世上,有的时候,亲情、友情、手足之情……不是全都能靠得住的,因为人心太复杂了,而且总是处于变化之中,因此,一个人,能够依靠着,也许只有自己了。”
“娘!”林世杰看着母亲落寞的样子,十分心酸,急忙安慰她,“娘,您放心吧,儿子和您永远是一条心,不管爹以后对您怎样,儿子都会孝顺您的。”
林夫人苦笑道:“世杰啊,你能明白娘的苦衷就好。我十六岁嫁给你父亲,对林家死心塌地,忠心不二,跟着他风里来雨里去,不仅将庆盛昌老店发扬光大,而且还开设了东记和南记两家分店。这么多年来,我无怨无悔地追随着你父亲,只要他需要,我宁愿做任何事情,为了养大你,为了庆盛昌,我的身体都累垮了。可是,这一切,竟然都抵不上他对骆姨娘和陈姨娘的心意。
“我知道,你父亲有他的顾虑。第一,如果将世伟送到官府,官府一定会以不孝忤逆的罪名将他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就算将来能有幸回到宁州,恐怕也是个废人了,不要说能再次撑起家里的生意,就算是自理,都难了。那么,骆姨娘怎么办?虽说咱们母子可以一直养着她,可是,老爷终究是不相信咱们有这么大度的,尤其是不相信他百年之后咱们还能这样大度。因此,他不得不替你骆姨娘留一条后路。
“第二,陈姨娘这些年来极不安分,不仅总是欺负骆姨娘,而且连我,也是愈来愈不放在眼里了,尤其是我病了之后,她总是想趁机弄出些什么事来,只是被我极力弹压,才没有轻举妄动。如果这一次,你父亲真的将东记给了世豪,那她不知道会得意成什么样子。而娘的身子越来越不行了,我真的担心,她会仗着你父亲的宠爱,仗着她是世豪的生母,把东记弄得乌烟瘴气。她又不懂做生意,可偏生胆子大,性子又固执,听不进去劝,尤其是不会听我和你的劝,恐怕啊,将来的东记,还不如世伟经营的时候呢。
“自从骆姨娘和陈姨娘进门后,你父亲对我的信任和感情,是愈来愈淡了,虽然表面上,我依旧拥有当家夫人的权威,他和以前一样尊重我,可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份表面上维系着的权威和尊重,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只要我们母子稍有大意,我这个当家夫人,会连落架的凤凰都不如。
“这一次你对付世伟,本是迫不得已,也不是出于私心,可你父亲一向偏袒二房,偏爱世伟,加上你这次的手段也太过凌厉,事情又来得突然,因此难免让你父亲认为,你是在处心积虑整垮世伟。至少,你父亲会认为,虽然世伟的确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对不起林家的事情,可你为什么不早说,不在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时候就提醒他,好让世伟早日回头是岸,而是等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了才忽然出手。依着你父亲多年来在生意场上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养成的谨慎多疑的性格,八成会怀疑你,就在故意等着世伟犯的错越来越多,你好一举将他击倒。”
“娘,父亲真的会这么想吗?”林世杰不相信父亲会这样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父亲是亲眼见到的,尤其是世伟,那天还想弑父,如果不是我,爹早就遭了他的毒手了!我想,爹应该醒悟了吧。”
“娘刚才说什么?”林夫人心事重重地摇摇头,“人心。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也是最不好把握的。就拿你父亲来说,你能知道他现在是怎么考虑这些天发生的事的吗?你能知道,他对世伟究竟想怎么处置吗?你能知道,他偏偏现在提出来将东记给世豪,不是为了牵制咱们母子,以防咱们大房独大,霸占了整个林家吗?”
“这么说来,”林世杰垂头丧气,“即便我们挫败了世伟,也是无济于事?”
“也不完全是这样。”林夫人说,“还是有些用的,至少,三五年之内,你父亲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原谅世伟,庆盛昌的任何一家作坊和店铺,世伟都不能插手了。因此,我们要紧紧抓住这个机会,经营好老店和南记,为咱们的将来做好打算。”
“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弄得你不信任我、我不信任你呢?”林世杰叹道,“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难道我们兄弟三人,每个人是怎样的性情,爹就不知道吗?”
林夫人笑道:“父母的心,都是偏的,不要说不是一母所生,就算是一家子的几个儿女都是一母同胞,父母也会比较偏疼其中一个或几个。远的不说,就说城东季家,二女儿三女儿都是季夫人所出,都是同一年出嫁,一个年头,一个年尾,两个女儿的婆家的家世财力也都差不多。可是,季夫人偏疼三女儿,给三女儿的嫁妆,足足比二女儿的多了一倍。季家二小姐生性老实,胆子又小,不敢争竞,只能眼泪往肚子里流。为了这个,她在婆家没少受委屈呢。再说咱们家,自从骆姨娘进门后,你父亲一直喜欢她温柔和顺,又怜惜她本分老实,所以对她总是多家照拂,及至她生下儿子,更是对她百般呵护,就连前年她过生辰,你父亲送给她的那对儿绞金丝镯子,都花了三倍的价钱,就是为了她那对儿镯子,没有人和她的重样儿。由此可见,骆姨娘在你父亲心目中的位置,是不一般的。子凭母贵,骆姨娘生下的儿子,自然在你父亲心目中也是不一般的。还好,骆姨娘是个本分人,否则,咱们林家恐怕这时候早就让世伟闹翻天了。”
林世杰沮丧地说:“那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找了这么多线索,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让爹以为,我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算计自己的弟弟?等着自己的弟弟犯的错与来越多然后好出手?”
林夫人安慰他:“也不能这样想。其实,这一次重创世伟,还是有用的,你父亲多少对世伟有些顾忌了,暂时不会对他委以重任。所以,咱们要好好抓住这个时机,将老店和南记经营得红红火火,让你父亲对你放心,以后,咱们母子才会在林家有立足之地。”
林世杰闷闷不乐地说:“早知道爹这样偏心世伟和世豪,当初我不如把做生意的劲头放在读书上面,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混迹官场了,不靠着庆盛昌,也能让母亲过上舒心的日子。哪里像现在这样,一家人还要勾心斗角算来算去。”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林夫人不满道,“哪个大户人家不是这样?就拿宁州来说,除非那家子只有一根独苗,否则,也是明争暗斗从不间断。有的人家,为了家产,弄出人命来的也大有人在呢。咱们林家算是太平的了。不管怎样,你父亲对我还算尊重,不许小妾僭越了规矩。你骆姨娘又本分老实,陈姨娘只会瞎咋呼,所以,咱们家里,这些年总算还是和睦的。只是出了世伟这么一个忤逆,弄得矛盾重重。唉——我们且静观其变吧,先不要自己慌了手脚,看看你父亲究竟怎样打算,如果,他真的认定你一直都在算计世伟,算计整个庆盛昌,那么,我们母子也好早作打算。”
林世杰沉默半晌才说:“娘,我真的不喜欢一家人斗来斗去的,如果爹不喜欢我,认为我是一个算计亲兄弟的小人,那我不妨连老店也还给他,还去读书吧。我就不信,只要我用了心下了功夫,还能考不上!”
“这个以后再说吧,据我看来,你父亲目前只是还在犹豫。因为世伟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明白这些事情。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既不能放弃老店和南记的生意,又不能把心思全都放在生意上。”
“我明白娘的意思。”林世杰点点头,“因为爹虽然痛恨世伟勾心斗角,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可并没有完全放弃他,也许,爹在等待世伟幡然悔悟,能够重新挑起林家的大梁呢。所以咱们也不能完全依靠庆盛昌,万一哪一天,世伟终于取得爹的原谅,东山再起,那咱们这一房,日子怕会更加难过。世伟那个人,惯会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边将爹哄得团团转,一边又拼命铲除异己,为他吞并整个庆盛昌做准备。其实,儿子并不想和他争夺庆盛昌,更不想和他争夺家主之位,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我就不信,紫灵一个女孩子都敢出去自立门户,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借着‘林家大少爷’这个头衔才能吃得开?实在不行,娘您也不要害怕,儿子就算是去乡下耕田,也能养活您和玉容。”
“世杰啊,难得你有这个志气。”林夫人欣慰道,“只是,高家兄妹,你打算怎么办?”
林世杰说:“高天翔已经被赶出宁州了,我已经警告他,今后不许踏入宁州半步。至于素月,儿子打算将她贬为洗衣房的婢子。其实,儿子真的想把她撵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只是担心被不明真相的人议论咱们林家不厚道,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继续让她留在林家,直到老死。”
“好吧。”林夫人疲惫地点了点头,“这样处置,也使得,只是怕她再生事端。如今家里情势微妙,你父亲到底没能下了狠心处置世伟,今后林家究竟会如何,庆盛昌谁说了算,尚不明朗,咱们这一房千万不能再让你的父亲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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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高素月被两个健壮的仆妇抓住胳膊,往院子里拖,她不甘心地叫嚷着,一面拼命挣扎,“我是大少爷的人,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管家秦叔厌恶地看着她:“高素月,你老实点儿!如今你已经不是高姨娘了,这就去洗衣房做洗衣的婢子。若是你再叫嚷,我先叫人拔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