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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老三,听说你那二斤来啦?怎么不招呼进来坐坐啊!”一队长从后面跑过来,重重的一巴掌呼在袁朗背上,袁朗扭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不违规么?”
“啊呸!你小子少装,你干的违规的事儿还少了!”一队长鄙视他。
“我这儿还没吃饭呢,要不老大你陪我去食堂坐会儿?咱接着上次的聊?”
“滚!”一队长怒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跟他聊个屁!一队长一边走一遍恨恨的咬牙,上次一起吃饭,也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一个突击手给聊走了!一想起这茬儿一队长就想摁着袁朗揍一顿。
袁朗大笑着走开,他的确还没有吃饭,但是他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他向办公室走去。
刚才他看到的那个闪光的东西,是一粒小小的珍珠耳环。在高城的车上一个角落里。
那天袁朗的报告进度有如神助,一晚上就搞定了拖拉了两个礼拜的训练计划,吴哲说队长打鸡血了,居然熬了个通宵赶报告!齐桓说,那是因为再不交上去,铁大就要发飙了。
第二天一早,袁朗让齐桓先带队训练,自己去找铁路最后商量一下训练计划。
“袁朗,你来的正好。”铁路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偏偏头,示意袁朗关门。
袁朗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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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袁朗一直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他打了很多电话,查了很多资料。
烦躁,抓心挠肝的烦躁,袁朗不知道该做什么,明明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桌子上,电脑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不然就到操场去和队员们一起训练,刺挠他们几句,或者和吴哲吵吵架,都可以。
可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像自虐一样,就想保持这样的烦躁,让自己像一头困兽,在自己编造的笼子里暴跳如雷。
也许,只有自己编造的笼子,才够结实。
袁朗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压制不住的烦躁渐渐变成一股莫名的怒火,可是我该发脾气么?我要怎么发脾气,把桌子掀了?把电脑砸了?还是冲着墙壁练习格斗? 滚他妈蛋!他烦躁的拉开自己的领口,用力太大,崩开了一粒扣子,他看都不看那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扣子,抽出一支烟点上,抽两口就杵了,杵下去的时候几乎要把桌子也戳个窟窿般用力。
喝水,一口气喝下冰冷的凉水,浇不息心头那种恶毒的火焰。
袁朗知道,自己焦虑了,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情绪。
“报告!”门外,响起齐桓的声音。
他没答应,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
“队长?”齐桓再叫。
“进来进来!叫什么叫!”袁朗睁开眼,咆哮。
齐桓进来,站得笔直,敬礼,不说话。
袁朗也不说话,继续在屋子里瞎转悠,一会儿抓起桌上的文件看两眼然后丢开,一会儿又点上烟然后杵掉。齐桓不错眼的看他,就是不支声。
“说话!你来参观的啊!”
“队长……”齐桓开口,马上就被袁朗打断,“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站这儿!”
齐桓闭嘴,继续站着。
袁朗去了洗手间,哗啦啦一阵水声过后,他顶着一头乱蓬蓬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整个人到显得冷静多了。于是齐桓再度开口,“要不,我去和他说?”
“我还没那么虚弱。”袁朗挥手,“去吧,把他叫来,我和他说。”
齐桓不动。
袁朗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过他,饶是齐桓和袁朗情同兄弟,也没忍住僵硬了一下。
“去叫他来。”袁朗淡淡的重复,口气温和。
“是!”齐桓敬礼,退出办公室。关上门的时候,他微微松了口气,却又紧紧皱眉,队长又是这样,总是自己来砍这最狠的一刀,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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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晨,三中队所有的队员,都站在自己的窗口,看着基地大门。今天,有个战友要离开他们了,难过,舍不得,但是又庆幸,还好,只是生离,不是死别。
袁朗一手提着方浩的包,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从办公楼走出来,两个人走进宿舍楼,方浩抬头,目光滑过自己无比熟悉无比眷恋的地方,他紧紧咬着腮帮子,然后突然笑了,他冲着楼上大喊,“我说兄弟们!我就要回到美好的花花世界去了!兄弟们慢慢熬着啊!等啥时候我把美女的照片寄给你们看!左拥右抱的!”楼上楼下顿时嘘声一片,齐桓扯着嗓子喊,“滚吧你!小心肾亏!”
“有好的给哥哥留着!别自己都独享了!”马建也在旁边嚎叫,不知是不是喊叫得太用力了,大家的声音都有些破哑。
方浩慢悠悠的抬手,给大家敬礼,“走了!”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向大门走去。
许三多紧紧闭着嘴,小口小口的呼吸,成才安抚的在他背上拍两下,自己悄悄的擦掉眼泪。
“队长,你能陪我再去趟375么?”方浩还是笑嘻嘻的看袁朗。
“臭小子!”袁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听我口令!立正!目标375峰顶!跑步走!”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出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里。
太阳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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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绕着375顶峰那棵最大的树走了两圈,然后用力在树干上拍了两下,回头冲袁朗笑,“队长,我刚进来那会儿,你就是在这儿给我们讲长相守的。那时候,小虎也还在。”
袁朗摸出烟盒,抖出一支扔过去,方浩接过,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先给袁朗点烟,然后自己也点上。
“回去了,好好干,咱老A出去的人,”袁朗深深吸一口烟,“耗子,别丢了咱的傲骨。”
“放心,队长,走到哪儿我也不会比别人差!”方浩回答得豪气干云。
袁朗没说话,过了几秒钟,他摇头,“不,耗子,不是要你比别人好,只要你自己好就行。出了部队的门,”袁朗抬手划了一个大圈儿,“到处都是广阔的天地,你们多能耐啊,哪条路走不出个明白来!”这话要是搁在平时,也就是袁朗的一句玩笑,可现在,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认真,他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比别人好,没有用。”他微微一笑,“许三多不是常常说么,要做有意义的事儿,好好活就是有意义,”方浩大笑着接嘴。“有意义就是好好活!”
“真理啊!”袁朗挠头,“这孩子总是说点忒经典的话出来。”
方浩笑声渐停,低了头。好一会儿他才抬头,“队长你今天真温柔。”
袁朗大笑,手臂一挥,搭在方浩的肩膀上,用力拍拍。
“队长,这是真要走了……我怎么觉得就跟做梦一样呢?我怎么就要走了呢?”方浩的眼神越来越失落,表情也越来越茫然。
“队长,我不想走。”方浩低低的说。“我一定要走吗?”
袁朗拿下嘴角的烟,在手指间翻转,烟头擦过手心的老茧,微微灼痛。
“我舍不得,我不想走,我舍不得这儿,舍不得兄弟们,舍不得你。”刚才还坚强得像钢铁一样的战士,此刻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他扔下手里的烟,用力捂住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伸手拍拍方浩的脖子,袁朗用力拖开他的手,方浩扭头看他,整张脸痛苦得扭曲了。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自己的队长,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强撑着的架子一旦倒塌,就会稀里哗啦的破碎一地。方浩浑身都在发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硬生生的割去一块。从得到通知到现在,一直勉强按捺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潮水般,挡也挡不住。
袁朗一把抱住这个年轻的士兵,用力抱住,他深深的吸气,压下自己心头的心疼和烦闷。
方浩嚎啕大哭。他用力埋在袁朗的怀抱里,哭得撕心裂肺。
方浩是队里的老人了,只比齐桓晚了一年进来,现在的军衔是中尉,他在上次任务中受了伤,虽然不影响自由活动,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当一名特种战士了。
朝阳已经冒出了淡淡的光芒,天边的薄雾被驱散。
过了很久,方浩终于安静下来了。袁朗胡乱抹抹方浩满脸的眼泪,“好了?”
“好了,对不起,队长。我这么没出息。”发泄过后,方浩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他有点儿不好意思,讪讪的笑。
“屁话,我袁朗的菜园子里,不产没出息的南瓜。”袁朗在方浩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又塞了支烟到他嘴里,给他点上。
“耗子,觉得不公平吧?需要你的时候,你得玩命的训练,你得出生入死,你得抛家弃业,等部队不需要你了,你就得走人,很残酷,但是,就是这样,”袁朗的声音和以前差不多,冷静又温和,“以前成才问我,他们是不是我用得上或者用不上的工具,是,真的是,不但你们是,我也是,在战场上,我们也就是工具,国家机器么!”他偏头,冲方浩一笑,可方浩觉得他的队长很难过。
“你们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手足,是我血肉相连的一部分。我们训练出来的默契,我们交流来的感情,我们所有的一切,就是为了当个工具,当个好工具,就为了对得起这身衣服。”
袁朗的话说的平淡,一点儿也不像他平时那样富有煽动性和感染力。但是方浩却莫名其妙的想起,好像每次有战友退伍,都是队长来送的。他……会更难过的。
“耗子,我记得由此你说过,你读高中的时候暗恋你们班长来着对吧?”
方浩不好意思的挠头,“是啊。”
“我们和军队,就像一场暗恋,有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但是还甘之如饴,不为别的,就是应为你喜欢,你乐意。”袁朗突地笑起来,有些苦涩。
“方浩同志,恭喜你,你的暗恋结束了,去找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