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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的亲身父亲的他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肺癌。单身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个中艰辛,小时候的袁朗是不明白的。到他初中的时候,姐姐上了大学,家里的经济情况捉襟见肘,母亲省吃俭用才凑够了姐姐的学费,好在姐姐念的是师范大学,学费还不算很高,每个月学校还有补贴。
那时候母亲有个对象,对方是一个工人,人还算老实,也有一个孩子,对母亲其实不错。少年的袁朗却怎么也看不顺眼,总觉得他侵占了自己父亲的位置,每次人家来了家里他都没个好脸色,直接摔门而去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母亲一直没有说什么,袁朗就更加放肆。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件蠢事。
周叔叔,就是那位工人,他的手表,静静的放在桌子上,和妈妈的手表放在一起,袁朗看着难受,把那表藏了起来。周叔叔怎么也找不到,母亲终于生气了,她咬着牙把袁朗暴打一顿。袁朗梗着脖子说,表是我拿了,我就是不还!我不要这个男人到我家来!你叫他滚!
母亲哭了一晚上,后来,那位周叔叔果真再也没有到家里来过,母亲一直单身。
再后来袁朗上高中,考上了军校,他走的时候,母亲去送他,坐在车上,他看见母亲挥手后独自离去的背影,突然才发现,母亲是那么孤单。
进了军校,年轻的袁朗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无所畏惧的向前冲,怀里揣着梦想和希望,不顾一切的向前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忘记了一切,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标,他摈弃了一切,以为这样自己能够走得更快。
后来进了老A,经历了许多之后,袁朗终于发现,自己对母亲有那么多的愧疚,少年时候做的蠢事,让他觉得无颜面对母亲,而现在这个危险的职业,也让他对母亲的温暖望而却步。前年,母亲找了个老伴,就是张医生,袁朗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姐姐告诉他的。
袁朗想,真好。
他和姐姐说,妈就拜托你了,你跟她说,就当没有生我这个儿子吧,我……对不去她。
姐姐说,袁朗!你这个混蛋!你说没有生就没有生了?你懂个屁!
在三个月之前,母亲和继父毫无预兆的来到这里,当时袁朗实在抽不出时间,还是高城去车站接的两位老人,帮忙安顿到招待所的。袁朗当天下午才匆匆赶来。那次两位来人只呆了三天就回去了,一个月之后,他们又来了,说要在这座城市买一套二手房,两居室的就行,他们说以后每年到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当换换环境。
那天高城看见袁朗红了眼圈。
后来房子是高城托人帮着找的,看房子那段时间,高城陪在老人身边的时间,比袁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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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点头,“你姐还真说对了,你懂个屁。”
“当时的我,挺像以前成才的,为了自己的目标,砍掉了枝枝蔓蔓,还以为这样挺值得呢!”袁朗自嘲的笑笑,“有一次我回家,那时候我姐刚出嫁,我妈还不认识张医生,我一推门,看见我妈自己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摆弄她的二胡……”袁朗没说下去,高城默默的抽烟。
再开口的时候,袁朗的声音沙哑极了,“我以为自己照顾不到家了。”
“可是阿姨和叔叔,把家搬到了你身边来让你照顾。”高城接着袁朗的话说,几乎没有一丝停顿,平日的高城几乎不会说这种软和的接近温柔,还有点儿文艺的话,但是他现在说的很自然。
袁朗侧头看他一眼,高城总觉得他这一眼里包含了很多东西,“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
高城在烟缸里杵掉手里的烟头,然后伸手,越过那个烟灰缸,轻轻拍拍袁朗放在身侧的手,袁朗反手握了一下,然后松开。
片刻的安静后,袁朗又开口了,“你明天还休假吧?”
“是啊。干嘛?”
“不干嘛,问问,你明天干嘛?”
“回家呗。”高城轻轻松松的回答。
雨点敲打着窗户,室外风雨飘摇,雷声大作,屋里却安静柔软。电风扇呼呼的转动,高城额上的头发轻轻晃动,路灯的光芒穿过窗帘,投射在他的侧脸,刚毅的轮廓被柔和了。
回家,很重要。
END
《暖》系列之二:鱼
A大队三中队和师侦营的联合野外驻训,已经过去十五天了。
训练时间过半的时候,天气突然降温了。
秋天的天气本来就难测,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阴雨绵绵,出太阳的时候热死人,下雨的时候又气温骤降,好多士兵都感冒了。一向健壮如牛的许三多,居然成了老A里病的最重的一个。
“这烧还没退!”成才甩甩手里的温度计,把水银线甩下去,然后放一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许三多。
“多少度?”许三多笑笑。
“38度半,三儿,下午要是再不退烧,咱还是去医院吧?打一针就好了!”成才把自己的被子拿过来,结结实实的给许三多捂上。
“行!”许三多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这两天病了,队友们走马观花似的来慰问,头一天一个个儿的还幸灾乐祸,说他是A大队的病原体,到了第二天,烧不但没退还涨了半度,齐桓和吴哲就开始张罗要送他去医院了。许三多不想去,说是想再等一天,说不定明天就好了。今天一大早,成才早早爬起来看他,许三多烧得昏头昏脑的,但不想让成才担心,勉强打起精神,乐呵呵的笑。
集合的哨音响起来了。
“三儿,你好好休息,我得去训练了,你别到处跑,想吃啥一会和我说,我去给你弄!”成才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到了门口想起了什么,又跑回来把什么毯子啊外套啊什么的,一股脑的堆到许三多身上。“注意点!我走啦!”
“成才别担心!”许三多半抬起身子喊回去。动作大了点,一阵眩晕。他心里暗自着急,真希望快点好起来!要不,连长又要说队长虐待我们了!
许三多心里想着的两个人,正在进行他意料中的对话。
“你到底怎么折腾我的兵了?感冒的那么多,怎么就许三多这么严重!”高城一看见走进来的袁朗就问。
“我没有啊。”袁朗无辜的摊手,“谁知道这孩子看着像条牛,其实……他真是条牛!”想着许三多不肯去医院,袁朗也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今天还没有退烧?我去看看。”高城说着就要往外走。袁朗一把抓住,“集合啦!”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林间的鸟儿被早起的士兵们惊起一片,呼啦啦的飞上天空。整齐的队列方方正正,树木葱郁挺拔,战士们精神抖擞,都在第一缕阳光照下来的时候,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中午,成才瞅了个空子就往许三多帐篷里跑,领队的齐桓看见了装作没看见。
“三多三多,怎么样怎么样?退烧了没?”成才一头扎进帐篷。
有个人,已经先他一步了,高城正站在许三多身边,手掌刚刚从他额头上挪开。
“退了退了!”许三多哑着嗓子回答成才。
高城回头,“成才你吃饭没有就跑过来?”
“报告连长!吃了!”成才敬礼。
“吃了?你吃西北风了?得得得,你俩腻歪,我先出去了。”高城一边走一边说,“别耽误太久,赶紧吃饭去!”
“是!”成才凑近许三多,也把自己的手覆上他的额头。
高城笑着摇摇头,刚走出去就看见了袁朗大步走过来。
“退烧了?”袁朗一照面就问。
“料事如神啊,”高城扔过去一支烟,“成才刚进去。”
“看你一脸轻松的样子,谁都知道你那孬兵,啊,不,是我那孬兵退烧了。”袁朗点上烟,喷出一口。
两人站得离门很近,正好听见里面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安静下来。
“三多你想吃点啥?晚上我给你弄来。”
“不用了成才,这集训呢,跑来跑去的不好。再说你也要训练,别费那个神了。”
“想啥呢!我还能跑外面去给你弄啊,也就现有的东西,吴哲说队长那里私藏了好些吃的,你想吃啥吧?”
高城撇袁朗一眼,眼睛里满是调侃和笑意,哟,私藏啊!
袁朗笑回去,带点狡猾和神秘,那是,老A嘛!
“我还真有想吃的,这几天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我我……”
“想吃啥?快说呀你!”
“我想吃红烧鱼……”
“……”
“成才?”
“你想着吧!”
“呵呵,成才,我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了。”
高城没忍住,一转身又进去了,袁朗站在原地闷笑。
“许三多你怎么这么事儿多!还整的跟孕妇似的!想吃这个想吃那个!”高城又好气又好笑,看见他进来,许三多也不意外,他不吱声,只管咧着嘴笑。
“笑笑笑!笑什么你!”高城自己也笑了,他挥挥手,“红绕鱼没有!红绕牛肉面有一大箱子!任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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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一场雨后,今天的天气特别好,蓝天白云,夕阳照射在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净净的树叶上,分外闪亮。一朵暖灰色的云彩飘过来,结结实实的挡住了下落的太阳,自己四周却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高城从伙食团那边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饭盒。
走进袁朗的帐篷,正在看地图的人头也不抬,帽檐挡住了他大半个脸,只看得见一个鼻尖。
“吃饭!”
“哟,给我送饭那高副营长!”袁朗抬头,手一伸就要接过饭盒。“我还真饿了!”
“谁给你送饭了!是齐桓!我碰见他了!”高城顺势把饭盒往袁朗手里一塞。
袁朗笑笑,看见饭盒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他不由自主的咽一口口水,打开饭盒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管是谁送的,反正现在他是饿得不行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