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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他们都姓，赤夜。
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这可真是可笑却又正大光明顺理成章的理由啊……
一路上，透夜见到了不少快要死去的平民，以她的能力，救助这些人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动手，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些人在痛苦中死去。
为了一部分人，所以就要牺牲另一部分人……
明明是来毁灭这里的，却还要去假惺惺的将这些无辜者救活，看着他们家破人亡，这种伪善……这种仁慈……
说到底，我也不过如此罢了。
嘲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依然洁净细嫩，但是此时在少女的眼中却像是沾染了无数的鲜血，让她厌恶的甩了甩手，试图将这种恶心的感觉赶出心头。
突然想要笑出来，明明心中悲哀的几乎要哭出来，但是嘴角却依然带着怪异的笑容，透夜默默的走在烈火燃烧的街道上。
愕然抬起头，似乎有着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衰弱，让少女脸色一变，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跺了跺脚，原地一个旋身消失不见。
下一秒，她出现在了数百米外的一处空地，怔愣的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场中所在的是一男一女两人，男的是斑，而那女子，却也是透夜的熟人——赤夜曾经的族长，赤夜云姬。
“……好久不见了。”脸色复杂的看了云姬一会儿，少女走上前去，站在了斑的身边，低声说道。
见到透夜，两人也都是一愣，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红发的女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势，身上凌乱不堪，到处是还在流血的伤口，嘴角还有着血痕，她看了一眼透夜，自从她站到斑的身边，云姬就知道了她此时的立场，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怒的神色，反而愉快的笑了起来：“你来了……真的是很久不见……”
说着话，她似乎是不经意的往一边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悲哀，随即又恢复平静。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少女发现了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让她的嘴角抽了抽——是云姬的弟弟赤夜云升。
是……斑动的手吗？
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少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良久，才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依然是熟悉的笑容，依然是熟悉的语气，然而此时的境况却大不一样了。
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透夜看向一旁的斑，郑重的说：“斑，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其他的地方吧……”
迟疑的扫了一眼云姬，她狠了狠心，继续说：“……把所有反抗者都杀光吧……”
男子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却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少女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的女子，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云姬……”
“你不用安慰我。”相处了这么多年，云姬早就知道面前的少女究竟是怎样的性格，自然也猜得到她即将要说些什么，只是轻轻一笑，对于身上的伤口无动于衷的样子：“我早就猜得到会有这么一天了——自从他们做出这个决定开始。”
他们，大概指的是赤夜家族中的长老会，而决定，自然是挑起战争的这个决定。
少女无言，而云姬也没有介意，继续说下去：“我早就知道……行不通的，但是，却没能阻止他们……呵呵，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是赤夜的罪，也是我的罪……”
“别这样说，云姬，我相信你也试图阻止过，所以这一切都怪不到你头上！不要再说话了，我来帮你做一下治疗……很快，你就会没事的……”
云姬笑了笑，伸手推开了少女的双手：“不，小夜，我的错，无可逃脱，我是这个家族的族长，如今，赤夜家已经彻底烟消云散，而我这个家主……也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如果是你，能明白的吧……所以，给我一个痛快吧，让我与赤夜……共同，步入毁灭！”
ps：书评区有人提出来了，最近两章状态下滑，嗯，很抱歉，因为最近三次元很忙，各种事情搅和在一起，小仙我只能抽时间码字，结果质量下滑……真的很抱歉，但是能保持每天一更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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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赤夜族灭（四）
第六十五章赤夜族灭（四）
“让我与赤夜……共同，步入毁灭！”
透夜的脸色变了变，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直到最后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好！”
长刀出鞘，刀身与刀鞘摩擦发出尖锐的嘶鸣，甚至一度将其余的声音压下。
火光映照着皎洁的刀身，在上面倒映出少女的影子，眉宇间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哀愁。
红发的女子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举起了手中的苦无，蹒跚着向着少女冲来，而少女也不再犹豫，眼中闪过一丝煞气，脚下微微发力，简单的一记直刺……
刀光闪过，两人背对而站，透夜一脸寒霜，缓缓将雪亮的太刀收回鞘中，而她身后的云姬似乎还想说什么，颈间却闪出一道红线，接着一篷艳红灼热的血雾喷出。
身躯慢慢倒下，垂死的女子伸出手，向着不远处的弟弟，但是身体中快速逝去的力量却让手臂沉重的无法抬起。
连着最后的愿望都做不到了吗……
茫然垂下的手臂，在最后一刻被另外一只手握紧，然后搭在了另一具尸体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凝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庞，垂死的女子露出人生最后一个微笑，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做出一个嘴型。
“谢谢……”
“嘶……”
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女站了起来，大脑却突然一阵晕眩，让她踉跄着前行几步，用手扶在一片废墟的残墙上。
茫然四望，哭喊声，惨叫声，求救声，爆炸声，像是一片片刀子一样狠狠的刺进心中，再扭头看一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后悔了吗？”冷冷的声音传来。
“后……悔……”
迟疑着重复一遍，脸上痛苦挣扎的表情渐渐消散，转变成冷漠，良久，少女才缓缓开口：“不，我很痛苦，亲手杀掉以前的战友，至交的好友，我的心中的确很痛苦，但是，我绝对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这个决定——明明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和平啊，才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牺牲自己的觉悟，我有，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我明白，所以……牺牲别人的觉悟，我也做好了……”
看了看手中血迹，狠狠握紧，仿佛是对那个冷冷的声音说，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坚定自己的心：“所以，我绝不后悔！”
“你这……又是何苦……”冷漠的声音终于转柔，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痛：“早知道这样，不要来就好了……为什么非得这样倔强……”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露出一个脆弱透明的笑容：“每杀掉一个人，就会积累一份罪，云姬说得对，这是她的罪，也是我的罪，我不想逃避，所以即使在痛苦，我也要来亲眼看着，看着这些人究竟是怎样被我害死的，我要记住他们，记住这份罪孽，等未来我堕入地狱的时候，再去偿还……如果连存在也被人忘记，那么这些人，就再也不存在了……”
声音沉默了许久，一个男子走出来，从背后拥住少女：“如果痛苦，那就哭出来吧，这份罪，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你要记着，无论是我，还是斑，我都会和你一起背负这份罪孽，即使不会因为分享而减轻这份沉重，但是，起码……”
“不能哭哟……”依然是轻薄的仿佛要消失一样，她轻声说着：“不能哭，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死去，而如今却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来为他们的遭遇而流泪……不，我做不到，也没有那份资格呢……如今的我，连为他们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黑暗中，一个影子默默地注视着两人，良久，才慢慢离开。
许久之后，整片驻地都已经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赤夜家的忍者都已经被杀戮殆尽，幸存的平民们在刻意的驱赶下大多数都向着驻地外逃走了，目前这个驻地，已经成为了一片坟墓……
三个人静静站立在废墟之上，默默地看着依然冒着余烟的残骸。
在三人中间，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脸上带着绝望的表情，手里还握着一把破烂的苦无，身体颤抖着，呆滞的站在原地，甚至连逃跑都已经恐惧的忘记了一样。
他的脸上流着泪水，在布满灰尘脸颊上冲出两道沟壑，显得肮脏不堪。
终于，在三人无言的压迫下，他终于忍耐不住大喊一声，连手中的苦无都滑落在地，连滚带爬的从柱间身边跑过，却是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三个人虽然没有故意散发出气势来压迫他，但是仅仅是作为影级，身上那散发的无形的威严就几乎将少年逼疯，再加上这灭族的惨祸……
看着少年即将逃远，红眸的男子眼中闪过冷漠的光彩，手指微不可查的抖动一下，一发手里剑便快速的向着少年毫无防备的后背袭去，眼看着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突然，一只手抬了起来，拦在了手里剑的轨道上。
“当啷！”黑色的手里剑在红色的铠甲上擦出一串火花，但是其上带着的巨大的力道也击开了那只有力的手臂，而本身只是略微改变了一丝轨迹，飞旋着在少年肩上带出一连串血花飞向了黑暗的夜空深处。
少年惨叫一声，被手里剑巨大的力道带翻在地，然后忍着疼痛转过身来坐在地面上，恐惧的看着三人，手脚并用不断地向着后方慢慢挪动：“别杀我……别杀我！”
斑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看了一眼伸手阻拦自己的柱间：“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