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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原是风月中的顶尖高手
皇后果然气得满脸通红,颤声道:皇上真这样说,皇上还说了些什么?我冷笑不答。
皇后又羞又气,面无血色地站立,半晌方才恢复常态。
恢复常态的她依旧还原了自己淡然的本色,她淡淡道:慧妃,难道你真要跟哀家斗?
我冷冷地说:不错,本宫决心与姐姐斗倒底。俗话说,结局好才是真的好,你我姐妹二人,咱们看看究竟是谁笑到最后。
皇后点头道:哀家果然没有看失眼,果然慧妃也想窥视哀家的后位。
我冷笑两声,冷冷道:本宫想当皇后?本宫只想替死去的琴姐姐与春菱等姐妹,向皇后讨一个公道。似皇后这般蛇蝎心肠的人,若本宫不牵制你,可不知还会有多少姐妹死于你手?!
皇后淡淡道:慧妃妹妹此言倒有失偏颇,妹妹想想,一个女人,若要想保住皇后之位,自然心得狠些。不过哀家手法只是习惯以人弱点制人,除非万不得已,少有想过要谁损命。倒是慧妃年青气盛,一剑既出,不饮人血便誓不归鞘的。妹妹脑子一转,便能使皇上疑心,杀死心爱的杜贵人与信任的渡边和尚——若你真想继续与哀家斗,届时便是当初白蛇千法海,水既漫了金山寺,也淹死不知多少钱塘百姓——可不知还会几多无辜之性命死于慧妃一念之间。
威胁么,我一怔,皇后已转身离去,大红底上绣了金花的衣角在门边一转,便失了踪影。
可人从门外进来,悄悄向我道:皇后今日好不奇怪,杜贵人以前那样胡闹,也没见皇后劝着皇上,今日可不反常得紧?
我点头道:杜素金那时,太后原不在宫中。如今太后回来,皇后说什么也要尽到六宫之主规劝天子之义务。只是,以皇上的性子,今日行事言语,倒确确实实倒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可人想想,歪头问道:难道皇上是故意气皇后的么?
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望她一眼,调笑道:快要做新娘子的人,倒操心别人的事儿?
什么?可人大惊。我淡淡笑道:可不是皇上才说的,浩王爷亲向皇上求了你,要娶你做侧妃呢。
可人白着小脸,只是不肯相信。
我柔声道:虽然你心中那人并非王爷,但,你也知道宋大人心里… … 你嫁了他反而缚了他的手脚。姐姐回头倒想想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当初阿若那样的女子他也不娶,该是喜欢你方才… …
方才怎么呢?为什么文泽与文浩在对待可人的婚事上,态度居然都会这样的奇怪… … 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我想不出来。
可人好像也想到什么,看着我,轻轻道:妹妹,王爷的心是你我都知道的。要么便是妹妹求了他以娶我的方式带我出宫:要么,便是妹妹想以龙柳两家联烟化解父亲心中仇恨。如两样都不是,那么王爷向皇上求我,就一定有旁人怕不知的深意。
我心中也正疑着此事,便侧头道:姐姐,妹妹知道王爷虽好,却并非你心中之人,又怎么会强你嫁他?本来,我想求他娶你为妾,不过计划着,以他的聪明,必知我心意——我只盼着你去了他府上,日后婚嫁这事儿淡了,他寻个理由将姐姐打发出王府,复你自由之身。可是皇上他却… … 妹妹若做了王爷侧妃,妹妹的名贴必是会入了宗人府的,届时王爷真要“休”了姐姐,恐怕不会是件小事。皇上是何用意,我实在是不能明白。
可人望雪白的墙壁,眼色不停变幻,其中内容万千。天光一点点的暗,案几上黄铜香炉中檀香灰段段断落… … 终于,她在满屋暗淡中抬头道:好罢。去了王爷身边,也许能更好与你里应外合,助妹妹一臂之力,便是对二叔在朝为官,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另外,我能替贵妃姐姐去他身边服侍,想必姐姐在天之灵也该是欢喜无限的罢。
也是。我说。
可人的脸更红,娇羞美艳不可名状,过了好一会子,脸上红潮方才渐渐退去,方才说道:春菱小萝先后去了,他……宋大人辞了官,姐姐过几日出宫,妹妹身边只有一杨长安可以信任。这段日子我冷眼看去,莲蓬与小莺两个,倒也没见有什么花样,只是年纪小,怕不牢靠。一切妹妹自己要多当心。
我.点头应允。两人又低语流泪,直至三更天方才睡去。
第六十四章天子心机深如海
再过十余日,终于到了可人出宫之日。
宫中看天空,那一块小小的,长方型的蓝,正是阴沉欲雨。
终于开始下起小雨,银白的雨丝细细落在宫中的青石板上,给这深宫与我们心情平添一分寂清? … … 雨越下越急,溅上黄绿两色琉璃宫瓦,轻响成片。两侧红色宫墙为雨水浸湿,间者出现一块又一块水渍——一如我们潮湿的心。
天地间一片混沌,白色水气团团,更让这皇宫象一座立冷雨之中哭泣着的孤城… … 我与可人终在青绸伞下分别… … 可人的脸,罩在绸缎里阴阴的绿白,仿佛一小片青苔之色… … 她一路千叮万嘱,临行前又痛哭一场,方才依依不舍地挥泪而去。
可人走后接连几日,我心中若有所失,时不时会喊可人名字,有时竟会顺口叫春菱… … 及至小莺与莲蓬过来,才知已物是人非。
这日天气晴好,莲蓬等趁梅雨季节未到,便拿出轩中藏书与四季各色衣物至院中晾晒。我看着,怔怔地穿过一院繁华,蓦然回首间,突见春菱旧时湖绿纱裙正飘飘迎风微动。春日暖阳,为她的纱裙装镀上一层层柔柔的光,那光那样轻柔,那样和暖,一如她生时看着我的笑脸… … 我心一沉,沉着步子缓缓走去,双手颤抖捧起… … 却见她裙装袖口,端端正正的,明明艳艳地正用淡黄色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春”字… … 刹那间心如被万箭齐钻。
大恸。
我呆呆地立在满院春光之中,泪如雨下。
这日下午文泽过来,他心情很好时看着我,笑道:朕正想着个有趣的游戏,烟儿看看是否可行。
我淡淡笑道:皇上想的游戏必是好的,又何需臣妾.点评。
文泽目中波光一深,笑道:这个月朕想命你们姐妹不比试棋艺,倒比写治理天下的文章,题目朕已拟好,就叫《 君之尺臣之度》 ——烟儿以为如何?
这又是要玩什么把戏?
我揣摩上意,笑道:好大的命题,皇上可是要在后宫姐妹中选出状元榜眼么?
文泽笑而不答。
几时比试?我又问。文泽笑道:总不过这几日,烟儿好好想想。朕已泄题给你,以烟儿文采,此次不蟾宫折桂朕可不依你。
我笑道:我朝三年一度的春试科考也在这几日,举子们怕是纷纷进京了罢,难不成皇上竟想让后宫姐妹与天下举子一起赛文么?
文泽素如古井的眼波突然起了一丝波澜,他看着我,深深地看着,含了我不明白的笑容,道:不错,朕的后宫春试便与举子们科考定在一日。
我仍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
烟儿,文泽突然笑道:听说你认了薛于期为义父?
我一惊,忙起身正色道:请皇上怒罪,臣妾正要向您禀奏这事呢。臣妾原是受琴姐姐临终之托,代她尽尽孝道,如皇上不允… …
文泽打断我话,微笑道:这自然是好事的,朕一直头痛朕的左丞右相常常意见相驳,闹得水深火热。这两日,他们又当看朕面发生争执,好不令朕烦恼。说到底,薛于期倒是一向对朕忠心耿耿,只是政治上还不够成熟。
政治上不够成熟?
这是文泽这个年青的帝王说出来的话么,我从前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气评点任何一名重臣,我看着他,他虽然离我很近,但是我却感到他遥遥的远… … 他好像变了,但什么地方变了,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我看不懂他,他让我有一些怕。
文泽又道:烟儿,你既与皇后是后宫姐妹,原也该帮着劝劝你义父才是。
文泽说的是何意思,我想不明白,便笑道:请皇上明示。
文泽道:今年科考,三名考官均为谢叔玉的门生。薛于期向朕参票,说朝中买官卖官早已十分严重,令这三人同为考官,十分不妥。谢叔玉却据理力争。朕也认为,如果没有证据,这样怀疑朝中大员确实过于武断。
烟儿,他深深的,深深的看着我,说:朕便将这事交给你,切英令朕失望。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竟不明白?我看着他,我在他的目光中看见比海更深的深深… … 我只是惊疑惴度,而他却不再多说。
文泽命奶娘抱过麟儿玩笑一回,回去御书房中。而我这里,越想越疑… … 难道他… … 又怎么可能?正惊心动魄间,突然宋佩昭已在听雨宫外求见… … 大喜之下忙传进来,见过礼,看了茶,他方轻声道:下官已回宫复职,以求助娘娘一臂之力。
怎么?我奇道:什么事让大人改变初衷?
宋佩昭回道:非但下官一人回来,春菱姑娘一家,也已与下官一起全部进京。浩王爷昨日派人安置好她家人,为他家在京城中买地置房,且送给他家中黄金百两,丝帛数车。且吩咐她两个弟弟同进学堂。春菱姑娘的墓地,就在离京城不远的青云山。下官了无牵挂,又身负琴贵妃重托,因此仍进宫向娘娘敬忠。我看着他,轻轻摇头,道:不对,浩王爷绝不会无故接她全家进京。究竟发生何事,大人额头为何有小块淤青?
宋佩昭长叹一声,道:果然瞒过不娘娘去。下官扶春菱灵框回乡当日,正见一群村中泼皮,正对春菱姑娘家行横,下官制止不住,幸而浩王爷细心,也派了人过去——这才阻止一场浩劫。只是… … 只是春菱年迈的老祖母重伤不治,竟被生生打死。
什么?!我站起身来,恨恨道:难道又是皇后?
宋佩昭叹道:浩王爷的人捉住泼皮头目审问,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