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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脸一红,继而一白,只低头,不说话。
第六十七章皇权交易
我屏退左右,缓缓牵过她手臂,她本能地向回一缩,我却不放,只慢慢掀起她湖色青纱绣花衣袖,想看她守宫砂是否仍在。可人立时站起身,白着一张脸,猛抽回手去。我心下了解,道:姐姐仍是处子之身。
可人脸更白,仍是不语。
我长叹一口气,说道:姐姐不过是为了安慰我罢了。或者,是想借助浩王爷,忘记宋佩昭大人?如果真如姐姐自己所说,日后妹妹又何不必多此一举劝王爷“休妻”?王爷肯娶你做侧妃,必也是喜欢你的,你们自行发展便了,日久生情,倒也成就一段佳话。若不是——
可人摇头,道:王爷的心… … 早已再住不下旁的女子,又何谈移情姐姐之身?
我立时了然——原来文浩突然同意娶可人为王妃,不过是泽浩兄弟为剪除谢叔玉设下的鸿门大宴。我可以设计让可人借助出宫,文泽便可以借助文浩纳妃剪除异己。说到底,我不过是小聪明,文泽才是大智慧。我心心念念的与他周旋,我真能周旋过他么?
今后的日子这样的长,我又该如何行走在他的目光之下。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智慧的苍白,行为无助。
六月十六,是文泽寿辰——民问俗称“万寿节”。这一日普天同庆。礼部官员们将京城大街小巷布置得五颜六色张灯结彩,欢庆队伍锣鼓喧天,各地臣子们也在自己所辖州府,早早设下香案。大家按制在同一时间时着皇城方向,遥行三跪九叩之礼。文泽一早便至太和殿接受文式百官及外国使臣朝贺。傍晚时分,身为寿星的他又携几名宠妃、一众皇子皇女们聚在御花园内,一处名为“清漪锁绿”的水景旁纳凉玩笑。
成王夫妇及文浩可人相携而来。
我便拉住可人,两人坐于一处挥扇说话。
“清漪锁绿”四周湖石峥嵘。树木参天,浓苗匝地,清风徐来,看池中绿荷新舞,听四面鸟蛙声合鸣。与宴众人均感凉适快爽,惬意十分。微风中,我轻轻一拉可人衣袖,两人并肩走上半山亭。
姐姐,我笑道:你们现在… …
可人笑道:王爷待我客气有礼,倒是一日比一日好的。
可人说的客气有礼,应该真是客气而有距离,而不是夫妻之间的那种客气有礼——可人这个侧妃,还是文泽亲口指的,既使贬她为妾,也得有充分的理由,更别说休了她赶出王府。可人与文浩两个,名为恩爱夫妻,却一心一意地并不想与对方有夫妻之实。
下一步又该如何是好?
我心心念念地与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却又好像将事情弄成一团乱麻… … 我别过脸,遥望远处老坑绿玉般太液池波光粼粼的水面… … 半晌不语。
可人却是个能够肴懂我心的,她将手心轻轻合 我手背,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如今姐姐身在王府,倒能更好替妹妹里应外合。
我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一笑。
可人目光一转,眸子里突然闪过寒冷的光,她冷冷地咬牙,冷冷笑道:谢婉瑶手上有那么多条性命,咱们便与她走着瞧——后位被废一定不是她的最终结果
我怔了怔,她却不再言语… … 我也不想深入此个话题,便换了题目闲话一回… … 看日头快到寿宴时,两人方才携手下山。
寿宴设在开敞华美的丰和殿中,四周雌梁画栋、金碧辉煌。大殿中铺满青玉石地砖,为这盛夏之夜平添儿分清凉。四角黄金镶白玉花薰,借夜风送出阵阵檀香。王公重臣们早依次而立,等待文泽入席。
德仁太后与文泽自然坐去上首。
见文泽右手边后位空设,众人目光闪烁,各怀心思不提。
见各人均已入坐,文泽手一挥,笑道:开席。
李福忙大声宣道:奏乐!
碧玉描金编钟立时敲响,恢弘大气的乐曲,回荡在丰和殿上空。
又献几番歌舞,彩袖翩飞,热闹异常。歌声之中,突闻银铃声响,一队粉色舞伎鱼贯而入。一众粉红中,领舞者着一身深蓝薄纱金丝线绣花裙衫,头顶珍珠玛瑙串成的小冠,手腕脚跺处均佩戴着银铃与茉莉花交替穿成的小花环,尤其妆面娇浓欲滴——眼若暗夜新月,眉似春日青山,脸似初开桃李,嘴如流光含朱又见她手臂扬起,衣袖以下有大片嵘翅造型的淡蓝色薄纱,一直连至下裙摆。她纱上金色亮片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香风四溢:双手扬起时,如一只美丽临风的硕大蝴喋… …
轻启朱嘴,她不急不徐地边舞边唱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嵘,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啊… … 她唱道:只是当时已惘然… … 已惘然。
越至后来,最声越低,直至尤闻。她亦静静卧在粉色舞伎群中,宛如一只绝色蝴蝶歇在花心小憩。
文泽又惊又喜,叫道:荣儿!你一向清稚素淡,不想稍加装扮,竟让朕惊艳如厮!快坐到联身边来。
听文泽让她坐去本该中宫皇后坐的地方,众嫔妃脸色均变。
文泽浑然不觉,笑意吟吟地与萼儿四目对视。
我正坐在德仁太后之左,突然听见她轻声问文泽,道:皇上气可消了?
文泽微微一怔,却含了浅浅的笑,并不言语。
太后又叹道:她肯大义灭亲,又皇长子之母。, 总该念在当初他们谢家… … 也确是功在社稷,何况你们夫妻一场… …
文泽脸色微变,不悦地说:就算此事不提,她也另有别案。琴儿之事,朕倒要与她算算。
太后叹道:后宫之中,原本如此,皇上何必独惩她一人?
文泽淡淡道:今日不说她也罢。母后,儿臣登基五年来,唯此生辰过得最是开怀,又何必提她扫兴?
德仁太后目光一转,也并不多说。
偶尔地,我目光与文浩相撞,我被他眼波一灼,忙自持着,立时扭过头去… … 不多时酒气上来,突然觉得气闷,吩咐随丛宫人无须跟随,悄悄站起身走出大殿,独自踩踏清冷月色,行走至不远处松竹林中。
身畔突闻分花拂柳之声。
扭头看去,果然是文浩。
这是他大婚之后与我首次单独相见,我们均静静相时,一时无语,最后,还是他先轻轻说道:荷烟,皇兄……他最近情绪似乎有些… … 对你还好么?
我笑了笑,点头道:还好。王爷,听可人姐姐说,你明日会起程去江浙一带?
文浩悄声道:不错。定怀太子余党未除,仍在那一带活动。近日接到消息说传国玉玺再见江湖,就在江浙——如果此言属实,我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赶在大哥前面得到它。
那本是盛夏之夜,听了那话,陡然地,我却只感浑身寒冷,如声道:又是… … 定怀太子?!
他忙摇头,正色道:荷烟别怕,此次我有备而去,定不会有事。
我端着深深不安,仍不言语。
他却突然道:荷烟,我… … 有一事相托。
我忙道:王爷请讲.
文浩还是犹疑了一下,方道: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皇兄与母后竟好似越来越生分了些。你一向聪明,我不在京城这段时日,若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你也帮着劝劝。毕竟亲生母子,无论因何缘故,总不至于闹得反目成仇。
是。我点头。
你要好好的。他又说。
我仍称是。
便不再说话,各自散了。
我当晚突然发起高烧,在听雨宫中接连卧床三日,不分白天黑夜,但觉眼前天晕地暗,日月无光。
又被梦魇住。
琴贵妃、小萝、杜素金、春菱等人滴脸是血,在梦中来回穿梭… … 最终梦见文泽,正欢喜不胜,他却亲手将我推入太液池中,众嫔妃在池水边看着我嘻嘻而笑… … 醒来时浑身冷汗。
一问方知已是第三日中午。
吃下半碗清粥,又晕晕睡去。
六月二十日这一天,天刚透亮我便醒来,睁眼看见小莺正一脸焦急站在床前,俯身轻轻道:赵嬷嬷才刚来过,说太后娘娘下旨赐死荣主子,知道您一向与荣主子交好,因悄悄赶着过来禀报一声… …
大惊坐起,我不等她说完,忙道:荣妃因何触怒太后?
小莺道:回主子,奴婢不知。赵嬷嬷只说,太后娘娘有旨,辰时荣妃娘娘必须饮下赏赐的毒酒。
我一面听她说,一面起身让她与莲蓬服侍梳洗穿衣,赶往花萼宫。清晨薄雾将散未散,笼罩花萼宫外新荷初露的池塘,淡淡的,仿佛空气里流动着隐约的轻纱。青翠的桂子树间婉转鸟鸣,两只仙鹤正悠闲地踱着方步,不时骄傲地展一下翅膀。
有暗香阵阵。
见萼儿正在有条不紊地梳洗,来催人命的赵嬷嬷一行也并不着急,端着酒站在室外等侯。我忙进去,却见她正对着未央铜镜,自己一下又一下杭理着青丝,泪流满面。她手臂扬起间,我又闻她袖中麝香若有若无,飘向鼻端… … 我走向前去,皱着眉儿,低声道:姐姐,这又是为什么?
萼儿摇头叹道:我早知道会有令天,死便死矣,我只是舍不得皇上……
突然心念一转,我道:辰时皇上早已下朝,皇上一定是会去太后娘娘面前替姐姐求情的。
萼儿只是流泪。
我刚想再说话,突然门外一声“皇上驾到——”尾音未失,早见明黄袍角一闪,尚未换下朝服的文泽风一般闯入进来… … 我们心不迭地起身,还不及见礼,他已猛地将她裹入怀中… … 他叫她小名,柔声道:萼儿,好萼儿,别怕,朕在,你不会死。
萼儿闻言越发泪如雨下,她抽泣道:皇上,臣妾死不足惜。只怕您因臣妾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