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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惊又急,一颗心猛往下沉。啊?!我惊道:家母与幼弟素安分随时,性情再好不过。且幼弟年方十二,怎会无故与人起冲突?莫非姐姐听错?
同嫔忙拉我手安慰道:就怕你急。皇后娘娘本让我不与你说。我私下托人去成王府打听,才知所言非虚。原来那群人见令堂貌美,言语轻薄调戏。令弟自是气愤,双方争执。对方年壮人多,他们哪是对手?
这是怎么说的?我急道:那起子人不知他母子是成王府里的人么?同嫔连声冷笑着说:一般人谁不知道?!可惜我父兄去了边关,我又身在宫中不得出去。否则定打他个落花流水!
我听她话中有话,忙道:莫非姐姐知道这群人来历?同嫔面色一变,说:还在打探之中。不过很快便有分晓。她又劝慰我几句,转身回去。
我又急又气又担心,偏于文泽面前不能表露。好容易挨至晚间,哪还有心情抄书?忙去同春坞打探。
同嫔办事神速。已探清。她说:有路人认得那群人原是良妃父亲李寺卿府上奴才。
正此时,门外有宫人通传浩王爷求见。
快请王爷进来。同嫔忙道。她一面说,一面迎至门口。我看见门上杏黄丝绒门帘被掀起一角,帘后露出文浩一张英朗俊秀的脸。看我立在当场,他也是一愣。
荷烟,文浩劝我道:你不要担心,我刚从四皇叔府上来。江南名医“金针大士”叶隐叶老前辈正好在京,已替令弟接好断骨。叶老前辈妙手回春,令弟想必很快便会康复。
幸好!我想。我又惊又喜,长嘘口气。
这叶隐与我祖父柳哲夫一南一北,医仙之名并驾齐驱。只是一个隐于民间,一个朝野为官。尤其祖父去后,叶隐一枝独秀,门人无数,渡人无数。只是叶隐自己可遇不可求,医与不医,全凭当时心情。此人从不为权贵折腰,也不放一般人在眼中。看对眼时,不与一文,倒贴药他肯医;若看不对眼,又或那时不乐,或者毫无其他原由——便与他金山银海,对着他叩头叩破也不会出手。
他肯与我弟行医,真是万幸!
浩王爷,我问他:您怎会找到叶老前辈?而他怎么又肯……
文浩闻言看我一眼,犹疑不答。同嫔立在一旁笑。她直呼其名道:文浩,你打什么哑谜?!你若不说我与妹妹说——因为文浩是叶老前辈忘年生死之交。
我更惊奇,诧道:王爷您……
文浩却不让道谢。他挥手打断我话,说:我适才已与成亲王爷一道带令堂去过李府。李大人说,他府中并无这几个奴才,想是误会。让我们进去搜查,又果然没有……
同嫔忙道:你不是说有人认得他们是李府之人么?是。文浩说。他皱眉道:话虽如此,可只怕是让他们跑了!这也不打紧,明日我让人画出他几人画像全国海捕,还怕他们跑上天去?至于李府,不管是不是他们所为,我已与成王府的文泊兄弟带人在他家后院放了一把火——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教训。
啊?!我微微怔住。
我想,当朝皇子伙同小王爷们共同作案,火烧重臣府真可谓是今古奇观罢。
见我脸色苍白,同嫔笑道:妹妹怕什么?俗话说,胆大的降龙伏虎,胆小的喂猫养兔!烧就烧了,难道李大人敢叫浩王爷赔他府邸不成?她转过头,又对文浩说道:想当年我、你、赵风三人,“恒王之乱”时一起混于定远侯及我父军中,何事不敢想?何事不敢为?前怕狼后怕虎,又能做成什么?
呵,文浩拍手笑道:你还当年模样!
同嫔闻言神色一暗。怎么是当年模样?她叹道:早已是物是人非。
哪里!文浩笑道:火烧李府好玩么?
当然。同嫔笑着说。她眼神又明亮起来,笑道:快意恩仇,我所愿也!关键是让那些人不敢再轻易惹我这妹妹!
我早于一旁感动不已。我对着文浩与同嫔跪下,说:王爷与娘娘大恩,荷烟莫齿难忘。只求他日若荷烟不在世上之时,能代我照顾家人。荷烟……
话没说完,我早被他俩一左一右捉起。
文浩皱眉道: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喜欢对着人行大礼的毛病,老也改不掉。同嫔笑道:你以为人家跟你王爷似的?宫中莫说是她,便是我,行动言语有一点闪失,怕不被人踩在脚下?丢掉性命……我虽不怕送命,但总要念及父兄,只怕连累他们。
她说至此处有些惆怅,复又拍我手笑道:不要对姐姐我说“谢”字。且不说我们上辈交情,只现在,妹妹也曾帮过救我……最重要的人。道谢反而见外。日后宫中,相互扶持时日还长。有这份心意,你知我知便可,也不挂在嘴上。
时日长么?我心中一冷,仿佛有寒流流过。继而心念一动。我想,如能托放心朋友照顾家人——自己死后,当可含笑九泉罢。
我特意与文浩一同出来。当我们走至人烟稀少处,我仍对着文浩跪下。月色下,我开口向他求道:奴婢斗胆求王爷相助。王爷若不答应,荷烟便不起来。
文浩一怔。他见状长叹一声,半蹲于我身边。什么事这样严重?他问,他看着我柔声道:你长话短说;说完快起。
我抬起眼睛看他。我说:求王爷答应奴婢,无论奴婢在世与否,请代为照顾奴婢家人。来世奴婢结草衔环……
罢了。文浩说。他打断我话,伸手拉我起来。我当什么大事?!他含笑道:答应你就是。日后你父母便是我父母,令弟便是我兄弟。可放心了么?
有泪自胸中涌入眼眶。我一时哽咽,只轻轻唤声:王爷……便再无法再言语。彼时心中了无牵挂,感激之潮已是惊涛拍岸。我再次跪在文浩身前,以首触地,对他深深行礼。奴婢叩谢浩王爷。我说。我听见自己声音,已略带嘶哑。
不想我听见的,却是文浩在我头顶轻喝。你给我起来!他说:我当你是朋友才会帮你。怎么老动不动就滥行大礼?你若喜欢当奴作婢,只管去求那些喜欢端着架子,做你主子的人去。本王这里,原是帮不得你这奴婢的。
第一次听他对我正儿八经地自称“本王”,我便知他在生气咱己也觉委屈,因此双目含泪抬头央求道:王爷,您别生气。是荷烟不对,荷烟下次再也不敢……
罢了,罢了。他说。他叹着气扶我起身,说道:再任你说下去,可又不知说出什么来。
荷烟你听着。他目光直视我双眼:令祖柳太傅曾是受我尊敬的老师,你与令祖一样,都是受我尊重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奴才。你刚才提的要求,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我也对你有条件。第一,日后不得再跪我;第二、在我面前不许再自称奴婢——当然,有外人时另当别论。你若不答应,我也不应你。
是。我轻叹。心中对文浩更加感激。
第二十一章 谁在幕后
隔日清晨。文泽尚在朝中,皇后派人来命我去凤至宫。
凤至宫一向是历代皇后们的寝宫。宫中装饰布局,家具摆设无不彰显皇家气派。其朱红雕花门梁,金粉绿漆画栋,细节处亦完美精致,毫无瑕疵。因懿孝皇后不喜阳光,如今凤至宫中周遭黄色帘幕紧垂,宫灯长明。镶了和阗玉紫檀木的一应家具桌椅,浸润在灯光里泛着柔和而温润的光芒。
立在青石地上的金玉花薰飘出白色袅袅轻烟,桂子淡香怡人。
当我进门;我看见一室淡淡烟香之中,嫔妃们正用看贼般的神情看我。
她们果然就当我是贼。
良妃告诉皇后,那夜自我离开锦绣宫后,便发现她宫中有大量财物失窃。
就有人从我床下搜出一大包金银,“哗”地一声,呈在皇后脚下。
皇后娘娘明鉴,我辩道:这么多财物,奴婢如何从良主子宫中偷出?
皇后娘娘。素金越众而出。她再战江湖,向皇后禀道:柳荷烟当日不慎打翻水杯,打湿自己衣服。我家主子不仅没有怪罪,反而好心让她独处厢房更衣——此事皇上也知。这些财物便是放于荷烟更衣的厢房之中。她走时,手中团着自己的湿衣服。因而拿走这包财务,并非难事。且当日锦绣宫中确有人亲眼所见她走时缓慢,有些吃力,似乎负了重物一般。
我看向素金。她忙回避,不去与我眼光对视。
娘娘休要听她胡言。我道:既当时疑心,为何当时不查?时过境迁,怎知不是栽赃陷害?
良妃冷笑。她说:本宫堂堂一介皇妃,害你一个奴婢?!岂非天大笑话?
同嫔当然帮我。她对着皇后说:请皇后娘娘明察,荷烟绝非那种爱财之人。她平日里得了主子们的赏,还经常分给其他宫人,又何必去偷?与理不通啊。
安嫔为良妃推波助澜道。笑话!她说:柳荷烟一个奴婢哪有不爱财的?皇后娘娘,现人赃俱获,柳荷烟偷窃主子财物,已是铁般事实。按宫中规矩,该立时处死。
皇后娘娘……荣萼儿也想开口。但她刚刚张嘴,良妃安嫔已抢先咳嗽拿眼瞪她。萼儿见状脸色一白,后话怯怯咽回。
众嫔妃跟着起哄,七嘴八舌地喧嚣一片。
好了,好了。皇后说。皇后皱眉道:各位妹妹都住嘴罢。吵得本宫头都要晕了。她微一沉吟,说道:本宫虽不愿相信柳荷烟会做出这偷窃之事,但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柳荷烟,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忙道:回娘娘,人做每件事情均有动机与目的。荷烟自己不缺吃短穿,亦无须接济家人——试问偷这许多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哼!良妃冷笑道:以前你或者不要,现在却要。正好拿钱为你家人买药。
安嫔及几个嫔妃闻言均笑。
多谢娘娘关心。我说。我眼看良妃笑道:娘娘府上家人现需要财物,只怕更甚奴婢多倍。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