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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笑道:姐姐来得晚了,没看上好戏。适才大家送给皇后姐姐许多宝贝。其中一件竟是块白水河奇石。那石头原是有渔夫从河水中捞出,上长着八个天然大字“福龙泽天下瑶凤佑苍生”。两句话里各含皇上与皇后娘娘名字,可见得他们是天生一对的贤德帝后,是全天下人的福气。
我微微笑道:是么?是谁献的奇石,可不要好好奖励此人?
阿若笑道:这个自然。献石的这个人,偏是你我知道的—— 原是杜贵人的父亲。捞上奇石的渔夫不识字,也没觉得是什么宝贝。偏偏他带着进城时,让城门官杜贵人的父亲慧眼识宝—— 这才得以送进宫来。刚才皇上大喜,已提他父亲为七品知县,择日去房县上任。
我嘴角笑意更浓。
原来,又是皇后导的一出好戏。
渔夫确不识字,难道杜素金的父亲又认得字么?抬眼四顾,果然杜素金是满面春风。再看良记,面色深沉,一脸不快。于是悄声问阿若道:妹妹,那僧人又是谁?
阿若神神秘秘,贴近我耳边悄声道:那可不是普通僧人。那是宏元寺的渡边大师。他可是位得道高僧,看你一眼,便能说出你的前世今生。适才皇上请他算过几卦,又给宫中几位姐妹看过相,可不准得很呢。
我淡淡笑道:是么?想必又是皇后娘娘的命是极好的?
阿若一脸得意:可不是么。大师说皇后娘娘是天生凤命,原该入主中宫。皇上得皇后娘娘辅助,可保隆泰江山千秋万代。皇上高兴得很,已开金口留大师在宫中小住几日。
心,便再度一紧。
莫非,邀月楼中青花笺上所写的内容,会应在这渡边大师身上么?
渡边大师却一直静静坐着,直至宴会快要结束,也不见他有任何异动。我开始怀疑青花笺上所写的内容。正此时已坐得腰背酸痛,准备提前离开时突听皇后道传最后一个节目——洛神舞。微在迟疑间,一众训练有素的宫人,已麻利地在地面上铺开白玉荷花盏,继而丝竹声起,一队身着桃红色舞服的宫伎列队鱼行而入。
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位身看雪色轻纱的绝色美人。
那美人脸上罩着一块雪色轻纱,只露出两只大大的黑色眼晴。在宫伎们的众星争捧之下,如月美人水袖翩飞,踏着白玉荷花盏,边舞边唱:
洛水生佳人,轻舞而飞扬。
一笑倾城国,一歌动四方。
妆罢西子愧,琴歇有凤凰。
云鬓惭流瀑,桃面羞花黄。
罗衣迎风动,莲步出水香
……
横波眼儿媚,修山柳眉扬
……
欲留胭脂醉,愿君勿相忘。
愿君勿相忘!
那美人一面舞,身侧宫伎一面在她头顶扬洒鲜花花瓣。漫天花雨之中,她舞姿极美,歌喉清扬,令人见之忘忧,听之忘俗。
文泽果然也被她深深吸引,传那美人过去,亲手扶起向他行礼的美人,俯看着她,眼里来着一丝期许的荣光:你是谁?
那女子脸在轻纱之后,柔声道:回皇上。奴婢名叫梨雨,是本届秀女。
梨雨,文泽想了想,笑道:梨花溶溶月,双燕细细雨--一果然好名。朕来问你,刚才那首曲子的歌词是谁写的,其中描写的又是什么人?
梨雨宛转答道:回皇上,歌词是荣妃娘娘写的。荣妃娘娘说,歌中描写的原是位天仙化人般的女子。
文泽点头叹道:原来是荣儿写的。朕怎么没有想到?对她的描写,世上也只有荣儿,才能写得这样贴切。
他看着她,命令道:梨雨,让朕看看你。
一面说,他一面伸出细长的手指,却揭那美人面纱。
皇后一旁轻轻笑道:可不是荣妃妹妹病了,臣妾不愿辜负皇上与荣妹妹一番心意,因此在秀女中选出这个梨雨来代荣妹妹领舞。臣妾自作主张,还望皇上怒罪。
皇后口里虽这么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觉得自己有“罪”的模样,相反,那神情倒是微有得意,等待文泽夸奖的神情,谁知她话音未落,正微微笑的梨雨突然面色一变,手中寒光一闪,短剑在半空中挥出漫天冷雨,闪电般直刺进文泽胸口!
众人尚未反应,良妃却率先猛地从椅中高高跃起,将自己整个身体档在文泽身前!
血,顿时染透良妃前胸后背。
梨雨一怔间,已为赵风所制。席间人仰马翻,惊叫四下响起,周遭乱成一团。我正惊诧间,突有人从背后使大劲推掇。暗叫声不好,却无法控制自己,不由自主向前方白晃晃冷冷的玉石地上扑去。正丢心失魄间,两肩被人从后稳稳捉住。回头看时,正是同嫔。
不要误会,她淡淡道:本殡是为了保护皇子。
同嫔先发制人,不让我出言感激。杨长安过来,一脸大汗。奴才该死。他说:适才被人推去一边。幸好小姐让同嫔娘娘所救,否则若小姐有什么事情,奴才纵死上十次八次也不够赎罪。
杨长安说完,忙冲着同嫔跪下。同嫔却将头一拧,走去别处。我们说话间,良妃已被人火速送至太医院。
文泽虽是一脸铁青,却十分镇定,先吩咐安排着送了良妃,又柔声安慰过我,方才在现场亲审梨雨,竟先悠悠地吃了一小口茶,方才冷冷道:何人派你进宫刺驾,还不从实招来?
梨雨冷笑。
冷冷笑容之中,突然地,她一张花容开始渐渐变形扭曲,嘴角流出一线比夜色更深的黑血,她的额头上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却咬牙强撑道:我此次虽然失败,不代表下次其他人便不会成功。我们的人其实早已布署在你身边,只是你狂妄自大而不自知罢了,若你… … 若你… …
一语未完突然惨叫一声,七窍流血,倒地气绝。
文泽沉吟不语,沉吟着,沉吟着,突然眼风一扫,冷冷看向皇后。皇后被那目光冻住,浑身一个机灵,忙让人扶着,缓缓朝文泽跪下,流着泪说:皇上,臣妾冤枉。这刺客虽是臣妾找来替舞,但臣妾确实不知秀女中竟有这等包藏祸心之人。臣妾因身怀小皇子而疏于查检,原不敢求皇上怒罪。但臣妾认为,此女子身份可疑,请皇上派出专人调查,不仅对日后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也好还臣妾一个清白。
同嫔与阿若见状,也走过去并排跪下为皇后求情。
杜素金随后扑在文泽身前,一样为皇后哀求。其他嫔妃哗啦啦跪倒一片,纷纷开口替皇后美言,言明绝对相信皇后清白。文泽见状长叹一声,命皇后仍回凤至宫去。
此次宴会,皇后与良妃一个有天下奇石,一个有救君情义。
两人再次打成平局。
我派春菱悄悄跟去凤至宫,自己带可人杨长安回去听雨轩中。进屋吃了一小会子茶,对惊魂未定的可人说:今日之事原有预谋。
怎么说的?可人脸色更白。
我道:那日杨长安从邀月楼中拿回来的那张青花笺,姐姐并未看见内容。其实上面写着二十个字呢:
皇后寿辰日,刺客刺天子。
若以身救驾,荣华自可期。
良妃每月初一会去邀月楼拜祭林媚儿,且从暗匣中取走书信。这二十个字,便是有人专门写给她看的,所以今日她能够及时挺身救驾。
第五十一章大师渡边
可人吸一口气,疑惑道:这么说,有人事先知道梨雨要利杀皇上? !这人是谁,为何又不去直接禀明皇上?难道… …
她脸色一白,继续道:难道是林媚儿的鬼魂回来?
眯起双眼,我轻轻摇头,淡淡道:绝非鬼魂。写这几个字的,一定是人。而且妹妹可以肯定这个人在宫中身份绝非一般,与咱们近在咫尺。梨雨临死前曾说,他们的人其实早已布著在皇上身边——完全可以说明,我的判断原有几分道理,只怕又是定怀太子的人罢。
又说:而且,此人不但可以左右梨雨,左右良妃,甚至左右荣萼儿或者皇后。咱们设想,如果他可以左右萼儿,那么萼儿生病根本就是假装,是故意给梨雨制造杀君利笃的机会;如果此人可以左右皇后,那么便是皇后借萼儿生病之机,让梨雨替舞。
可人道:可是我不明白,以梨雨的容貌才情,要想在这届秀女中胜出,并非难事。待她诗寝时下手,岂非天赐良机?又何必… …
是啊。我说:梨雨会捉前在今日行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设下这个局的人,并不想让梨雨成功。他会在邀月楼中给良记留话,让良记去挺身救驾——也恰恰说明他不愿梨雨真正杀害皇上。
可人闻言脸白了一白,却缓缓点头。
我又却道:只是幕后之人按理也该是定怀太子的人,而他却为何不愿皇上遇害?
可人脸色越来越白,她刚想说话,春菱已经回来向我禀奏道:奴脾已打听清楚。皇后娘娘之所以会让梨雨献舞,是因为梨雨知道荣妃娘娘病倒后,毛遂自荐,托其父在谢丞相面前美言。再由谢丞相向皇后娘娘进言,让她趁这机会从秀女中脱颖而出。却不想惹出这桩事来。
我轻轻叹道:知道了。咱们不管别人。此事无论是谁策划,又由何引起,总之并非针对我。你们也下去休息一会儿,晚些时侯咱们去锦绣宫瞧瞧良主子去。
本来说好,我会在文泽面前替良妃美言,但一直不得机会。文泽与渡边大师相谈佛法善欢,十余日竟不召幸任何嫔妃诗寝。他去看过良妃几次,奖其父官复原职。又赏良妃珠宝无数。良妃未能趁热打铁讨到贵妃名号,自是满腹怨气,却又无可奈何。
后几日无事。
这天,我正热热地吃着深褐色的保胎药,可人突然一脸不快地从外面进来。
这白眉赤眼的,又是怎么了?我问。
主子听说没有?她皱眉道:胡昭仪因得罪渡边大师,被皇上赐了鹤项红,现已毒发身死。
胃中立时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