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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外面有3架战机。”
“你是跑不掉的,继续顽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赛克?巴卡尔没有打扰他们谈话,但是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像崔恩浩这种宁愿放弃生命,也要讨个公道的人来说,用死亡来威胁他有用吗?那只会激化矛盾。
“你叫崔恩浩?”警察局长拿起手头一份文件,在镜头前面晃了晃:“崔恩浩,男。25岁,未婚,祖籍马卡里,现供职于甘加达斯市空港。父母双亡,家里有2个姐姐1个妹妹。”
“2个姐姐已婚,并孕有子女,妹妹还在读高中,成绩十分优秀。”
崔恩浩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情绪波动,沉声追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那人嘴角上挑,扬起的肌肉把松松垮垮的肥脸挤得有些变形:“是你想干什么才对。”
“你只要按动起爆器,他们的平静生活也将随k383客机一同埋葬,你的2个姐姐会失业,因为没有人愿意雇佣恐怖分子的家人,你的妹妹会被同学当成怪物,然后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变成被社会抛弃的人,甚至有可能沦为路边卖肉为生的那些可怜虫。”
他是在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叙述,但是分明有一种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家庭,寄托着一个人的爱,而这种爱,从来都是傲慢的强者用来欺凌弱小的利器,可以说屡试不爽。
对家人的爱很多时候甚至超脱个人生命,它让人幸福的同时,也让人变得软弱可欺。
聪明的警察局长很擅长玩弄人心,他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局长,从来没有让上级失望过。
“杰瑞?华盛顿,你这个卑鄙小人。”崔恩浩怒吼道。
“小人?”杰瑞?华盛顿扫了一眼保持沉默的赛克:“我这是在救他们的命。”
在警察局长的逻辑里,用魔鬼的手段对付魔鬼的行为,来达到正义的目的,怎么能叫小人呢?应该是有勇有谋的公民卫士。
崔恩浩继续说道:“就是你这样的人,害死我的父亲,逼死我的母亲,如今又要对我的姐妹下手,你们是魔鬼吗?”
杰瑞对此嗤之以鼻:“你用炸弹绑架了一艘客机,把几百人当成人质,却说我是魔鬼?不觉得这些话很好笑吗?”
崔恩浩沉默一会儿,视线扫过不言不语的赛克,扫过舱门处那些表情各异的空乘人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的。我是一个魔鬼……就像每一个声名狼藉的恶人那样,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故事,我想在它变得面目全非,永受世人唾弃前,把它讲出来,因为那是我的人生。希望有人可以记住它,哪怕我这样的魔鬼终究会夺走你们的生命……还有几百个家庭的未来。”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赛克,脸上的激动已经褪去,声音也变得温和了些。
“我曾经有一个快乐的家庭,起码比起‘那赛罗’许多外来劳工要更快乐一些。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作为年青一代唯一的男孩儿,我承载了很多的爱,父亲的。母亲的,两个姐姐的,甚至连小很多的妹妹,都会让着我。”
“我很任性,总是调皮,总是闯祸,总是装作满不在乎,但……我真的很爱他们。”
“父亲是一个工程队的负责人。4年前接下甘加达斯市地下水道网络的一部分工程,当时的副市长对他照顾有加。所以父亲做的很卖力,很用心,想着能为那样的大人物留下些好印象,以后可以多接几桩生意,让我们的生活过的更好一些。”
“工程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资金、审批等方面的事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直到那名副市长突然亡故,他的继任者在工程草案、质量方面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于是很多已经竣工,且通过验收的区段被要求拆除重建,资金方面先由工程队垫付。待审计人员重新确定预算,申请到财政拨款,再给父亲兑付。”
“父亲相信了他的话,带着那些工人,一寸一寸拆掉浇铸许多心血的工程。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说出的话比放出的屁还要臭,父亲一直没有拿到垫付的钱,于是找到市政厅,找到尊敬的市长……杰克?斯通,想知道新的预算案什么时候能够通过。?”
“市长大人告诉父亲不要多心,只管耐心去做,报告已经呈递至总督府,相信再过不久便会过审,资金也会陆续到账。”
“父亲又一次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是市长大人亲口许诺的事情。”
“以前的工程分区段拆掉重建,再拆掉再重建,过了很久,直到父亲心生怀疑,打算再去市政厅询问拨款进展的时候,终于等来了一笔钱。不多,却给了他希望,因为市长助理告诉他受摄政王殿下指派的财政部要员正在审计‘那赛罗’的财务状况,总督府那边暂时停止非紧迫事项的拨款计划,等待审计人员离开,会将计划款项全数拨付。”
“是的……我可怜的父亲又信了,在他的承诺与动员下,那些工人开始日以继夜的劳作,终于按照设计图纸将水道铺设完毕,只差验收环节。”
“父亲等了好多天,既没有等来工程款,也没有等来验收报告。当那些工人因为生计向他讨要薪水时,他只能去找市长。”
“很遗憾,他没能见到那条老狗,安保人员把他拦下,副市长以工程质量存在很大问题为由,拒绝支付工程款,除非父亲带人重建那几个有‘瑕疵’的区段。”
“他在市政厅外面的石阶坐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去看了其他工程队负责修建的区段,又找到曾经合作过的客户打探水道工程款项的拨付情况。”
“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在第三天清晨,从市政厅的天台跳了下去。”
“那地方死过许多人,听说跳楼是最具人气的死亡方式,所以市政厅总会隔几年便搬迁到新的地方,以躲避半夜里天台传来的哭泣声。”
“母亲在父亲死后第7天,用父亲遗像上的黑布把自己吊死在空荡荡的家里。他们逼死了父亲,工人们逼死了母亲。”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家没了,财产也没了;大姐把自己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因为她有妹妹与弟弟要养;二姐不再读书,要把钱留给我,因为我是父亲与母亲的未来,是这个家的独子,是祖宗血脉的延续。”
“3年后,我站在了这里。站在了你们面前,把你们的生命当做索要一个道歉的筹码。”
“是的,我只想听见那条老狗对父亲与母亲的在天之灵说一句抱歉,让他对甘加达斯市受过不公正待遇的人说句抱歉。”
“但……我这样的魔鬼,正被对面那个公民卫士用更加魔鬼的方式对待。”
“赛克先生,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手段不分正邪,用来行善它就是正义的,用来作恶它就是邪恶的。我想听听您对警察局长这种做法持什么态度。”
赛克?巴卡尔继续沉默。
法律是一架天平,法律是一种神圣,法律是他的毕生追求,但……法律的天平称不了崔永浩的恶,也称不了杰瑞?华盛顿的善。
王权的高傲与法律的谦卑,造就了眼前无所谓善与恶的人间悲剧。
杰瑞?华盛顿说道:“闭嘴,你这个罪犯。”
“市长大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像你这种信口开河,编造虚假故事博取同情的恐怖分子我见得多了。”
崔恩浩冷笑说道:“我这样的恐怖分子会用父亲的死与母亲的死,还有悲惨的家破人亡开玩笑?客机上的人很快就要与我一起死去,需要编造虚假故事博取他们的同情?”
他脸上的笑变得凄惨:“我只是想在你们的宣传体系把我变成一无是处的恶魔与坏蛋前,说说我的故事,问问我所尊敬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王权之下的国法,真的有出路吗?”
崔恩浩口中“尊敬的人”自然便是赛克。
“幼稚,没有国王陛下主政图兰克斯联合王国。你们连生存的机会都不会有。战火会在这片土地肆虐,索隆帝国与星盟的军舰会把一切摧毁。内乱会像瘟疫般蔓延,尸体将铺满街头,孩子会拿起刀枪,没有秩序意味着混乱,死亡与恐惧笼罩整个国家,没有任何人能够独善其身。”
“所以。为了能够活着,我们就要奴颜婢膝地忍受剥削与奴役对不对?”
杰瑞说道:“为什么只有你做出这种穷凶极恶的事情?别人没有做?那说明他们很满意现在的状况,过的很幸福,像你这样的人,终究只是个别案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扫过崔恩浩身边的赛克,冷笑说道:“律师先生?我看是多兰克斯共和国的一条狗,他的任务便是蛊惑向你这样的人走向犯罪深渊,弄乱这个国家,这个社会。”
赛克?巴卡尔无论如何想不到他会被警察局长这么评价,只是好心来说服崔恩浩放过客机上的平民,救救那些孩子,反而被显示屏上那人以爱国的名义打成多兰克斯共和国图谋颠覆王权的走狗。
他很认真说道:“追求更好的生活与生命尊重是每一个人的权力。”
“你的这些话也就骗骗不谙世事的年轻人。”警察局长继续说道:“可悲的狗腿子,被多兰克斯共和国当成枪使的可怜虫。”
他当然不会在生活追求与生命尊重的问题上与赛克?巴卡尔这种目睹过许多社会丑恶面的人做辩论,他更不会说,如果平民的权利得到保障,自己这些手握权力的人便会失去特权,失去优越生活,失去高高在上的满足感。
他会把话题转到说话人的身份上,以背后利益与不纯动机来渲染仇恨,让那些美丽的话语披上一层丑陋的外衣,让人因为那些外在的不美丽而忽视内在的美丽。
副机长由驾驶舱走出,以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客机燃油已经不多。
崔恩浩打断二人的争论,咬牙说道:“15分钟,我要在15分钟内见到市长。”
杰瑞挑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