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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生死相随的一段爱情,从此以后,她楚清欢就将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成为万千佳偶怨偶口口相传人人艳羡的好榜样,并且成全了无数话本子,戏园子,说书的。
不觉间,双腿上的缠连已渐有松懈,夏侯渊的注意力多半集中在唇齿之上,对其他部位的压制已有放松,楚清欢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立即抓住时机,奋力曲膝,上顶。
水中浮力虽大,但任谁也经不住这用力一顶。
夏侯渊反应虽快,到底慢了一步,撤身之际仍免不了受了一下撞击,小腹吃痛,迫使他不得不松开了她。
楚清欢身上压力骤减,一拍池底起身上行,临浮起时不忘一脚踩在他的肩头,将他踹下去的同时借力浮出水面。
新鲜空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立即充盈了极度缺氧的肺部,她游到池边稍作休整,冷眼看着夏侯渊从水中哗然窜起,伏在池边大口喘气。
“你是属乌龟的?”她摸着肿起的嘴角,沉着脸,“只有乌龟才咬着人不放。”
夏侯渊手上还捆着那穗子,闻言转过头来,脸色也不好看:“你将我捆住手脚扔进水里,咬你一口不应该?”
“有你这样咬的么?”楚清欢冷笑,“你不觉得你有趁机占便宜的嫌疑?”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把舌头伸进了她嘴里,还肆无忌惮地周游了一圈。
听到这话,夏侯渊倒笑了,手臂使力支着水池边缘爬了上来,蹲在她面前,睨视着她被咬破了一角而显得格外红艳的嘴唇:“你本来就是我的王妃,不过差了个仪式而已,就算是亲,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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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这样的人,留不得
又怎样?
楚清欢看着这个丝毫不觉自己有错的男人,平静地朝他勾了勾手指。
夏侯渊挑眉,不动。
“你不难受?”她以目光瞥了瞥他被捆的双手。
他打量着她,并不认为她有如此好心,她已动手去解那穗子。
穗子泡了水,时间太久,那结便有些不太好解,毫不在意头顶男人眼中的狐疑,只专注于手里的活。
水珠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顺着乌黑的长发滴落下来,沿着女子优美的曲线倏地一下隐没不见,还未来得及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下一滴水珠又以同样顺滑诱人的姿态没入那一线沟壑。
他的眸光一凝,一深,视线已从她手里转了方向。
然而一转间,楚清欢已出手如电,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个手刀砍在他颈后。
“又怎样?”她看着他如慢镜头一般倒下,看着他不甘地闭上眼睛,开口,“这就是我的答案。”
她攀上池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水渍中的夏侯渊,湿透的衣服紧裹着他线条优美却不失力量的身躯,沾了水的五官更显分明,尤其是一双眉,如山恋叠翠,直入鬓边,只可惜皱得太紧,表情不太好。
所谓大意失荆州,若不是犯了男人的通病,她刚才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拧了把头发上的水,楚清欢也不去管他这样躺一晚上会不会冷,会不会着凉,明天起来会不会全身僵木,徐步出门。
这是他为自己的行为必须付出的代价,她怎可剥夺?
“萧情公主。”
走过回廊,在即将转过屋角之时,身后月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里,蓦然传来非男非女之声,本质尖细的嗓音偏刻意压低了,反显得声音更为阴桀难听。
楚清欢脚步不停,连神色都未起一丝波动。
“公主真以为改换了身份姓名,就无人能识得公主真身了吗?”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拔高了音量。
楚清欢突然止步。
她一止步,霍然转身,眸光犀利如锁定猎物的鹰,直直地盯着那不男不女的怪物。
小一与小三同为太监,可她从不觉得他们与正常男子有异,只因在他们身上,有一种干净的本质存在,他们的目光,从来都是清澈的,能一透到底。
可眼前这个,她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
他虽站在月光下,却依旧如同隐在阴暗中,面目模糊,如一块松驰黏手的面团,只有那细长眼睛里射出的光,不断在她脸上游移,如夜晚游过肌肤的蛇,湿滑阴凉。
这种感觉,比她粘在身上吹了冷风的衣衫还要难受。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她沉了声音,问得极缓。
“没错。”万顺山抬手抚了抚鬓发,桀桀一笑:“区区秋季贡茶,何劳咱家两月时间,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咱家知晓些事罢了。”
“你还知道些什么?”她握住了袖中滑出的刀。
既然他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夏侯渊背后隐藏的一切,都极有可能被他得知。
这样的人,留不得。
“咱家还知道公主如何被王爷带回。”万顺山朝她走了两步,细长红艳的嘴唇如同蛇信子,“真是想不到啊,王爷竟然还是个痴情种,为了公主不惜冒着丧命的危险,硬是将公主从萧天成手里夺了过来。”
“我是他名义上的王妃,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淮南王。”楚清欢对他的神色一丝不漏,故作不以为然,“只不过,带着几人如此孤身涉险,到底太过轻率。”
“几个人?”万顺山眼神飞快一闪,似不确定,但很快掩饰过去,“公主确定,王爷只带了几个人?”
“那你觉得该有多少人?”楚清欢不答反问。
在此刻,她已确定万顺山并不知道夏侯渊的真正底细,但必然已起了疑,今晚他在此不惜犯险揭穿她的身份,不过是想借此对她进行试探。
万顺山嘿嘿一笑,并不回答。
“万顺山,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奴才,私自过问主人的事情,已经犯了大忌?”楚清欢的指尖在袖下摩挲着匕首锋利的刀刃,冷冷地说道,“对王爷不忠,对未来的王妃不敬,就凭这一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万顺山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笑了。
“公主,咱家既然敢跟您说这些,就已做好了不怕被您杀的准备。”他抬起右手,抚摸着硕大祖母绿嵌宝,语气笃定而有恃无恐,“不管王爷还是您,只要咱家出了意外,咱家安排在外头的人马上就会上报给皇上,到时候,吃亏的……呵呵,还不是王爷。”
“你倒是做得一手好准备。”
“那是自然。”万顺山看向她,溜薄的嘴唇拉成一条长线,“咱家知道王爷可是一直想咱家的命,若不留着这后手,咱家还怎么回去见皇上。”
“万顺山,你太放肆了。”楚清欢看着他那副小心得意的嘴脸,声音一寒。
利刃般的眸光雪亮如剑,在月夜下折射出令人心惊的光芒,令万顺山笑容一僵。
“不要以为无人敢将你怎样,也不要以为你的安排万无一失。不杀你,那是你这条贱命还不到该死的时候。”楚清欢微微一顿,唇角抿出一抹冷冽,“你,好自为知。”
说罢,再不与他多说一词,转身就走。
万顺山心头忽地一颤,多年来行事如走钢丝,既小心又胆大,自恃无人敢将他如何,如今在这女子身上,他竟不敢忽略她的每一句话。
他没来由地相信,这女子说得出,做得到。
注视着她挺直如标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他眼神阴郁,抬头望天,却不知何时,天上的月亮竟泛起一层红色光晕,朦胧如血雾,诡异至极。
他一惊,心中陡然升起不祥之感。
第三十四章 血月
八月中秋,月朗星疏,微风徐来,本是赏灯游湖男女幽会的好时节。
为了避免与俞心几人多有接触,晚宴中途季婉瑶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在杏儿的带领下随着人群涌向城外。
天水湖并不远,沿途灯笼点缀,几乎连成一片,等他们到达时,湖中已满是泛舟赏月之人,吟诗唱曲,琴筝和鸣,酒香飘逸。
上了一艘中等画舫,小三在船头占了个好位置,方便季婉瑶赏月看景。
几个丫头在船板上铺了布毯子,将随行所带的瓜果点心一一摆上,杏儿拿了壶酒出来,笑道:“如此美景,怎能无酒?”
小四兴奋之余仍有些担忧:“我们不跟二小姐说一声,真的不会有事么?”
“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你好意思打扰清儿与王爷幽会?”季婉瑶拿手扇着风,宽慰她,“放心吧,有小一留下回话,清儿不会生气。”
小二板着脸道:“大小姐,不是奴婢说您,刚才许护卫问您去哪儿,您应该跟他说实话。”
“许毅?算了吧。”季婉瑶连连摆手,“就他那个木头,要是知道我们不是出来赏灯而是游湖,肯定不许。”
船上的人都三两成堆,有欢声笑语不断,也有静静赏月不语,他们这边时间一长也渐至安静。季婉瑶喝了些酒,坐倚着船舷,觉得酒气有些上头,眼睛一阵阵发酸,模糊得厉害。揉了一把,一手的水渍。
“大小姐。”小二悄悄递给她手帕。
“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打了个酒嗝,咧嘴笑,“只是有些想姐姐了,还有……”
话说到一半,就拿帕子捂了脸,只看到她蒲柳般的肩背无声地耸动着。
小二默默地抱住了她,小三也转过了头,把脸埋进袖子里。
小五含着枣糕,看着看着就扑簌簌掉眼泪,扑进身边小四怀里,小四一把搂住她,泪水滴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
杏儿见此,慢慢抿起了嘴唇,眼睛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