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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下去吧,着人将她送回寝宫,记得要悄悄的。”说完,惠仁极为不忍的瞥了云锦一眼,随即目光狠辣的瞟向上官,显然是将自己女儿受到的苦痛追加到上官身上了。
“是……”黑衣女子应允着,将云锦背了下去,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上官和惠仁两人。
“真是想不到,我一双儿女都会这样护着你这个外人。”惠仁的声音悠悠然在此在冰屋内响起,“看来,今日非杀你不可了。”
“娘娘,过河拆桥可不是明智之举。”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罗漪不敢,只是,您就这么确定罗漪以后都没有任何用处了吗?且不说明远的事情,难道您就不想问问我为何到现在都不没有让明远跟皇上见面吗?还有……这段日子皇后明明已经知道明远的身份,为何不能近他的身?没错,娘娘您机制多谋,若没了我这个小丫头的计划,您照样可以站在明远身边帮她得到她想要的,在此之前,您只要跟他说我远游他乡,或者被奸人所害即可,这样便推得一干二净,于明远那头,他不过伤心个一两天,便会再次专注于春秋大业了。可是娘娘,罗漪不得不直言相告:有些事情除了我没人知道,您确定有把握赢您曾经的夫君,赢明远身边那几个奸诈的皇子吗?还有,明远手下虎旗狼旗的队伍,包括您身边这些女子,皆出身于北夏密云门,这个门派的掌门是我的表哥,他之所以派人过来京都增援,皆因为我上官家被灭满门的仇恨,倘若我不在了,明远身边这些个力量还会存在吗?娘娘,罗漪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不过倘若今日平白搭进去一条人命,恐怕将来有一天您会后悔,所以还请您三思……”
☆、第二二二章 冷宫骚乱
惠仁闻言,垂眸轻笑,“好一个尖嘴利舌的丫头,你说的没错,或许现在杀你还不是时候,可是相比之下,这些事情比之你将来会给明远带来的隐患,根本不算什么,归根结底还是解决掉你最是得益。来人啊,动手!”
上官心头悸动,面上却不敢泄露丝毫紧张之态,仿若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实则脑中在急速旋转着,从刚刚进来这里,前后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想来绿萝和复葵已然见到明远,他若直接赶过来,算算时辰该到了才是,现在跟惠仁面对面已经拖不了多长时间了,若明远再不到,恐怕这辈子便再无机会。
“娘娘,太后懿旨到……”刚刚出门的黑衣女子手捧一个锦盒快步从外侧走了进来。
上官心头一亮,想来太后是颁来懿旨救命了,可是太后是如何得知的呢?她心下一沉,眉头倏地皱起。今日冷宫这边的动作太过频繁,看着态势,恐怕不妙。即便是再蠢苯的人,注意到云锦被抬回宫里,注意到太后无故送来东西,都会有所怀疑。看来,纸很快就要保不住火了。这样想着,上官下意识瞧了一眼惠仁。
惠仁柳眉深锁,只瞅了一眼面前的锦盒,便淡漠的推开了,“等了结了这个丫头的性命,再看不迟。”这算是最后的命令了。
上官闻言,却冷声一笑,“娘娘,您若再执迷不悟下去,会坏大事儿的。”
黑衣女子犹豫着,眼神在惠仁和上官之间徘徊,“主人?”
“动手啊?!还愣着做什么?”惠仁仿若没听见上官的话,冷声喝令道。
在黑衣女子刀剑抵在上官勃颈处的瞬间,她却又突然开口了,“慢着……你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娘娘,冷宫本就是当今皇后的眼中钉,她近日虽然身体不好。但却也不会放松对这里的戒备,今日一天的光景之中,先是云锦公主被抬着回了寝宫,紧接着皇太后派人送东西进来。先不说皇太后那边是否是云锦公主知会的,若您是当今皇后,您会作何猜测呢?难不成您今日就是想用罗漪来勾皇后上钩?那罗漪不得不说,您的部署很成功。”
惠仁微微一笑,略摆了摆袖口,“她来了又如何?我倒是盼着她来呢。你……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啊?”
黑衣女子见这边已经下了定论,紧闭着双眼,边手起,心中边默念着:千万不能让主子知道今日之事。若被他得知是我杀了他心爱之人,恐怕我有几条命都不够偿!女子心中正想着,却突然觉得面前举着的刀落不下来了。
待她睁开眼,赫然吓出了一身冷汗,在她面前。宽刀之下,一个人正用修长而健硕的右手掌紧紧握着她的刀刃,血已经滴答滴答从手掌心流动而出,啪啪的掉落冰地面上,在周遭的寒气中化为了一滩血红。
“主……主子……”
夏明远站在上官身侧,空出来的左手正揽她在怀里,此刻眼神迸发着灼人的热度瞅着黑衣女。“我让你们过来是保护我母亲的,何曾明你来杀自己人?”
黑衣女双手瘫软,大刀哐啷啷衰落到地上,其上还残留着夏明远的血迹,一时间,黑衣女整个人也应声跪下。连连磕头谢罪道,“主子,奴婢有罪,请主子责罚。”
“若你有罪,那么我就罪不可恕了……”惠仁上前一步。说道。
上官罗漪紧皱着眉头,仿若没注意到惠仁那如毒刺寒芒般的眼神,泰然抽出腰间手帕,心疼般的接过夏明远还在躺着血的手,缓缓缠了起来。
不多时,便包扎好了,上官这才舒了口气道,“刀口并不深,下回别再这样了。”
夏明远微笑,伸手抚了抚上官的鬓角,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惠仁,“母后,您为何要这么做?”
惠仁并没着急回答,只是扫了一眼夏明远额上的薄汗,想来得到消息后他是飞奔着过来的,担心上官的程度足以见得,“这个理由,你心里很清楚,帝王者,情爱皆不可以有,难道你都忘了吗?”
“母后,孩儿小时候,您不是这样&……”
“那时候你还是太子,但现在你不过是个无名无号的,在皇族谱上都被除了名的前太子,情况不同,选择亦是不同,若你还要我这个母后,还不想让母后伤心,那就亲手了结了她吧……”说着,惠仁竟亲自举起了面前大刀,递在了她自己的脖颈旁,看的跪倒在地的黑衣女都愣住了。
“母后,您这是在做什么?”
“明远,今日你必须做个选择,是要母亲,还是要你心爱之人。”
上官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她几乎能感觉到夏明远搂着她肩膀的手的颤抖,母亲与心爱之人,这是天下男子都不想面对的抉择吧?
“母后,您这是想逼死儿子吗?”夏明远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带着些许哀怨。
惠仁邪魅一笑,手中刀刃又逼近了脖颈一寸,甚至隐隐的可以看到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她洁白的肌肤向外渗透,“你是我儿,我怎会逼死你?现在你或许不会体谅母后的想法,可是多年后你终归会明白,这个女人如若活着,只会成为你的隐患,有朝一日影响你成就大业,与其看你到那时候面临两难抉择,不如趁现在,让母后替你做了这个决定!”
“母后不要!”看着惠仁勃颈处渗透出的鲜血,夏明远脱口而出,然而手却始终没有放开上官的肩膀。
一边是步步紧逼的生身母亲,一边是至亲至爱,爱到骨子里的女子,夏明远整个人都僵了,再次看向上官时,她却只是满脸的笑意,“其实,娘娘,您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容我单独跟您说句话可以吗?”说着,上官轻移莲步便朝惠仁走了过去。
见上官主动开口了,惠仁攥着刀柄的手突然放松了下来,今日安排这么多事情看来没有白费。
夏明远犹豫着仍旧搂着上官的肩膀,上官却回身冲他眨了眨眼,“没事的。”说着,轻轻拍了拍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转身继续走向惠仁。
由于夏明远所站之处,距离前面两人还是有一段空挡,所以他只能瞧见前方上官凑近母后低语,却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良久惠仁微微笑着,放下了手中刀柄,“郡主,为人者,说话可要算话。”
夏明远登时愣了,连他都摆不平的母后,居然被上官几句话就说服了?上官到底对母后说了什么?
就在众人心头一松,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档口,冰屋外突然掀起了一阵喧哗,跪在地上的黑衣女闻听声音不对,连忙起身奔了出去,再次返回来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主人,外头,似乎是皇后……”
惠仁淡漠一笑,将手中大刀丢给了黑衣女,抽出腰间手帕拭了拭脖颈处的血,这才抬眸瞧了眼门口方向,“来得正是时候……”
这个看似平凡的一日,北夏的皇宫中却迸发了不小的慌乱——皇后贵步临贱地,竟亲自踏足冷宫,且紧接着皇太后就病了,而且病得突然,病得很重。
不明所以的宫人根据小道得来的消息开始了讹传:前皇后并没有死,因她有着鬼母之命,所以没人敢杀她,所以她一直被关押在冷宫之中。多年前皇上特派护国僧人设置“冰与火”的力量来压制前皇后,这一切原本很平常,但偏偏今日,皇后娘娘不知因何踏足了冷宫的地界,这一到,无形间打破了冷宫冰与火的平衡,说来也巧,天神很快便下了惩罚,竟然直接降罪于太后身上,让她老人家一病不起。
坐在回孙府的马车上,夏明远无聊把玩着剑穗,“没想到今日这一切都是母后的安排,还有太后皇祖母的份儿,连我都被蒙在鼓里了。设计让皇后踏足冷宫,再以破坏‘冰与火’之平衡的罪名让皇上对皇后震怒,进而让皇上想起多年以前的事情。”
“娘娘苦心孤诣,为的就是让当今皇后踏足冷宫,她不告诉咱们也是有道理的,否则就没这么真实了。”
上官安慰着夏明远,心下却已然沉到了谷底:惠仁啊惠仁,你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面上看你今日只是利用了我和明远,实则呢?我和明远何尝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先派人将我劫走,紧接着公主舍命救我,情急之下昏倒被抬回宫中,再之后太后亲下懿旨为我求情,这一切都会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