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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顿时激怒了梁山泊的那些个水军统领们,阮小七脾气最为暴躁,就叫道:“兀那黑厮,你说这种话什么意思?你说我们驾不了这船么?”
李忠君这时候豁出去了,海上不论是做生意也好,还是做海盗也好。其实都是风险极大,随时把小命攥在手中的冒险者。只要干航海的,就没有懦夫,尤其是在这个航海条件极其简陋的时代。
在刚刚观看着文飞一艘艘的把这些火轮船从“天上”运送来的过程之中,李忠君已经想到了很多。
他虽然叫做忠君,其实也不过是发达之后起的名字。他是渔民出身,能混到现在的地位和钱财,都是靠着自己的一次次的努力。和赵宋的官家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这次在杭州巴结上文飞这个尚父,其实也只是为了利益罢了。为了文大天师手上巨大的权势,更加重要的是因为文大天师手中可以从“天上”弄来很多好东西,不论是那号称是清溪流泉的尚父酒,还是雪白如霜的天师糖。
那文飞从“天上”带来的任何的东西,不仅在大宋,在海外更是能卖出天文数字一般的高价钱来。
但是,说到铁了心的投靠文飞么……,他原本却是从来没有想过。
也只有到了今天,到了刚才亲眼见到一条条巨大的钢铁船只,凭空被文大天师带来。这种震撼的感觉无与伦比,使他一下子下定了决心。他要铁了心的投靠文大天师。
能从一个小渔村的穷光蛋渔民,混成现在在海上赫赫有名的大海盗,李忠君的心里从来不缺少投机的勇气。一旦看准机会,毫不犹豫的就去行动,这是他成功的不二秘诀。
而今天,他李忠君看到了这么一个巨大的机会。既然决心了要死心蹋地的跟着文飞干,那么李忠君一瞬间就把这些梁山泊的土鳖水军统领们当成了踏脚石了。
他笑道:“大海茫茫,不辨东西南北。要知道这大海比这陆地都不小,往往行船几个月见不到半个小岛,也不知道诸位将军打算如何辨别方位?”
“这个……”一群梁山泊的水军统领们一下子卡壳了,他们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问题。
“海上风高浪急,便是那日钱塘江潮般大的海浪在海上也是常见的。不知道各位各位将军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躲避?”
“……”一想到当日那钱塘江大潮,已经是他们生平仅见的了,而这种海浪居然还很常见。
第十八章杭州市舶司
阮家兄弟望望童家兄弟,童家兄弟又望望阮家兄弟,个个面面相觑。却是谁也发不了一言。
“行船数月不得靠岸,只能从海里打渔吃。而如果遇不到下雨,那清水连放几个月,早已经发臭,常喝起来容易得病,各位将军有什么办法应付?”
“……”
一个个的困难从李忠君的嘴里抛出,说的好像煞有其事一般。听的那些个从来没有出过海的一众水军将领们面色发青。
文飞却在一边差点偷笑出来,虽然李忠君说的都没有错,这些事情在航海之中都可能遇到。但是如果跑辽东,甚至去倭国高丽的话,根本没有这么夸张。
去辽东高丽,直接可以沿海贴着海岸线行驶。而去倭国,按照这时候的航线都是从明州出发,横渡东海,到达日本值嘉岛再转航到博多港。与唐时的渡日南线相同,全程约七天。
几乎也都遇不到李忠君说的这些事情。但是这些梁山泊的水军统领们一个个却是坐井观天,桀骜不驯的很,有人来剔剔他们的眉毛,给他们几记软钉子来碰,文飞却是愿意看到的。
“小人是常年往来海上,手下这些也都是老海客,对于海上情况也算得上熟悉。如果尚父不弃的话,小人愿意替尚父效力!”
说着李忠君咔嚓一声往地上一跪,他后面的那些船师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跟着争先抢后的要为文大天师效力。
文飞顿时大喜,他本来就是为了收服这些人。要不然何必弄出今天这一出来?
他大笑道:“各位免礼,本天师正要请各位相助。”文飞大手一挥,就有着一股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所有人都扶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这些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们,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尤其是对于文飞这个对大海有着清醒认识的人来说。
而这时候原本梁山泊的八大水军统领们,已经可以说是面色如土了。那种狼狈的情形,就有些类似于刚刚被主人抛弃,又落入水塘之中的落水狗。
文飞干咳一声,板着脸对那些原本的梁山泊统领们说道:“你们知道航海不易。日后就要好好跟着别人学习。不要一天到晚一付天老大,你们老二的模样!”
这些水军统领们听了文飞毫不留情的训斥,又是羞愧又是偷喜。看起来文大天师并没有一棍子打翻他们的想法。还是要用得着他们的。心中欢喜起来,对于文大天师的训斥就个个老老实实地应是!
文飞现在组织海军,暂时也没有远洋的打算,只是跑跑近海罢了。这些水军将领们老实虚心学习的话。应该可以上手。
最为关键的是。文飞可不放心自己的船队被李忠君这伙人给完全的掌握住了。
他对于李忠君这伙人完全谈不上了解,猜测着李忠君这些家伙搞不好都是些海贼。谁也不知道这些胆大包天的海贼们会不会把自己的船只直接看起来跑掉了。
反而这些梁山泊的水军统领们,再桀骜不驯,他们的家属亲眷,结义兄弟,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在大宋,反倒是可靠的多了。
退一万步讲,不让手下连成一气来共同欺瞒架空。这是每一个合格的上位者都应该掌握的手段。
“小人原本也应该为尚父效力,只是小人这般德性。百无一用。打不得仗,下不得海,也就是靠着祖辈的余荫吃饭,对尚父没有用处……”看到文飞的目光移了过来,倾半城暗自叫苦,硬着头皮说道。
文飞仰天打了一个哈哈,笑道:“于员外真的是客气了,能有这么大的家业,便是守成也是天大本事。本天师正要请于员外帮忙打理些海上生意!”
倾半城是苦笑,又是心惊,问道:“难道尚父想要插手海上贸易?”
文飞哈哈大笑:“本天师已经奏报官家,把这几处市舶司都交给本天师来打理。日后凡是来往大宋的商船不经过市舶司的,一缕以走私海盗处理……”
此言一出,倾半城就好像当头挨了一个闷棍一样的,心中叫苦不迭。心道有着这些恐怖的火轮船,再有李忠君这个熟悉海上情况的家伙在,这日后的海上可都是被这位文大天师给控制起来了啊。哪里还有别人的活路?
而且更让他心惊肉跳的却是,这大宋的五大市舶司一年可以为朝廷增加两百万贯左右的收入。这可是朝廷的钱袋子,可是文大天师一句话就从朝中给要了过来。这又是何等的能量?
事实上,文大天师早已经对于市舶司是相当不满意的了。开什么玩笑,五大市舶司一年收入才两百万贯?打发叫花子啊?
别人不知道海贸的惊人利润,文大天师能不知道?这个时候便是办的最好的广州市舶司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七八十万贯。第一次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文大天师差点没有惊叫出来。
还是那句话,打发叫花子啊!在文大天师看来,这五大市舶司一年不收入个一两千万贯,那还办什么办?
要知道这五大市舶司可是垄断了海外贸易的,朝廷下令严禁一般商人自由贸易,凡船舶进出港口,都必须持有市舶发给的“公凭”,并由兵船监送。本国商人出海贸易归航时,只能回原发港,不得擅入其他口岸。
就是这般垄断,一年才收入这么一点钱财,简直是不当人子。
所以文大天师只提了一句,他能把这五大市舶司的一年的收入提高到一千万贯以上,立刻让赵佶和朝廷的相公们高高兴兴的把市舶司交给文大天师来管理。
而这位李忠君却是暗叫侥幸,心里庆幸不已,幸亏自己先一步投靠了天师。要不然这以后……
他正肚子里暗自庆幸,却听文飞喝道:“朝廷有旨意,李忠君听令!”
李忠君这货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一出,硬是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就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官员过来宣旨:“门下,闻海上有义民李姓者,有忠君爱国之心……”
大宋时候的诏令写的就简单多了,没有后世那种骈五俪六的华藻,估计是还没有实行八股文的结果。当然也比大元朝那种口头话似的圣旨要文雅那么一点。
反正以李忠君这个没有读几天书的大老粗也都听得懂,一下子情绪失控的跪在地上,差点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白了,这货当官了!而且还不是一个小官,虽然这名字颇为怪异,叫做什么大宋海关缉私队队长。听起来似乎好像只是一个小小的队长,但是却是实打实的七品武官。
要知道不论是当山贼还是当海贼,反正是在中土,只要是当贼的,就没有一个不盼着当官的。这就是所谓的杀人放火受招安。
连后世汪直,还有郑成功老爸郑芝龙那么大的海盗,求的也都是被朝廷招安。而这个李忠君就算在海上有些小小的势力,如何能跟那种战舰上千,手下数十万的大海贼比?
这个李忠君就算是投靠了文飞这个尚父,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当官的。说白了,这些远离东京城那朝廷中枢的家伙们,并不确切的知道,文大天师对于朝廷对于赵佶这个官家有着多么巨大的影响力。
“小人,小人……多谢天师的栽培,小人下辈子结草衔环以报……不不,小人这辈子也都要当牛做马来报答尚父的大恩大德……”
看着这个疑似海贼的家伙激动的泣不成声,文飞再一次的确切的认识到了当官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有着多么巨大的诱惑力。
似乎对于中国人来说,世间一切都不是正道,彷佛只有当官,才是真正的正路。尤其是对古人来说,更是如此。
尤其是对于李忠君这样的海商或者疑似海贼来说,便是做的再大,又能如何?若想光宗耀祖,光耀门楣……,还是得当官啊!
而且在以前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