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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顿了许久终于还是无法压抑嘴边的话,咫尺的距离,却扰了一心所有的牵念:
“吴哲怎么样?”
“吃了饭睡下了吧,我出来的时候他说累了。”
“伤呢?换药了没有?”
“换了。”
“嗯。我知道了。回去的时候小声点。”他睡觉轻。袁朗张了张口,到底没说。
“是。”
门被礼貌地轻轻阖上,房间里恢复了寂静。袁朗摸到手边的烟盒,才发现空了。习惯性的拉开抽屉,却看见一包绿箭安静地躺在阴影中的一个角落。最普通的口味。很早以前袁朗曾经很抱怨那些水果口味实在太幼稚,至于提没提到过宁愿吃这种最原始的薄荷味其实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想了想到底丢开了手边的烟盒剥了一片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香弥漫在口腔里的瞬间,却忽然品出了苦涩。
混了烟草的关系吧……袁朗不经意地想。整个人忽然放松的靠进了椅子里,他终于放任了疲惫,任由心里隐忍的撕扯自心脏漫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很疼,很深刻……
夜凉如水,沁染了墨色中刚硬的脸部线条。袁朗闭上眼睛,任那个名字,连同它的主人清澈的双眼一起,刻在心上。
Chapter 22 裂痕
薛刚醒的时候,吴哲正在整理作训服的腰带。揉了揉惺松睡眼,薛刚把被子更裹紧了一点,还没睡醒,难免吐字不清:
“锄头,今天礼拜天……”
吴哲转过身笑笑,被熹微的晨光裹了,很不甚为意的样子:
“就去做点恢复性的训练。在医院躺几天体能都下来了。你接着睡吧。”说着就要往门外走。薛刚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是什么。脑子里掺了一团浆糊似的终于放弃了一般重重把脸埋回了枕头里继续和周公下棋去了,闭上眼睛的瞬间不忘用极重的鼻音哼哼了一句:
靠!怎么这么冷……
走出队舍楼门的瞬间,吴哲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是有点冷。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雨,虽不大,却被存了一夜的积水染得越发清凉。天寒露重的清晨,绵软的风裹了一阵潮湿的冷意吹拂过脸侧,夹带着泥土和青草的甘凛,很写意的阴郁味道。天本已经亮了,却被满天涌动的乌云笼着,惨白灰败。没有阳光,天空愈发的低,压在心上,和着重重湿冷的潮气都钻进了骨头里,不经意间已经被浸染了一身冰冷。
一场秋雨一场寒,果然是没错的。
吴哲模糊地想着,走向操场的时候很自然地去看他的妻妾。一夜冷雨冲得花枝更加轻漫娇艳。花瓣上或多或少的都带了一些晶莹的晨露,衬得那些鲜丽的颜色更格外的明艳欲滴。齐妈照顾得不错。吴哲满意地钩钩唇角。下意识地抬起头,任视线定格在了那扇无比熟悉的窗上。
灯没亮。还在睡吧……
想什么呢……魔障了吧……
真有点冷,还是跑跑吧……
吴哲胡思乱想着向操场跑去了。
“薛刚!薛刚,走,玩牌去!”隔壁屋的徐睿推门进来,勒着薛刚的脖子去抢他的耳机。薛刚不堪烦扰,推了他一把,摘下耳机,不情不愿地退出了CS的页面。忽听见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大叫一声:
“靠!下雨了?!老子的衣服!”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却被一旁的徐睿一把拉了回来,“幸灾乐祸”地叹道:
“算了吧,都下一个多小时了早就透了。就当再洗一遍了呗,停了再说吧,省得又弄一身水。”
薛刚想想也是,垂头丧气地推着徐睿往外走,被推的人却忽然回过头来说:
“锄头呢?叫他一块儿吧?”
“他去……”
薛刚终于知道早上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吴哲伤没好呢,外面下雨了,他去练体能至少有三个小时了!完了,老大会弄死我的!我已经看到了“爱”的加餐了……希望为时不晚!
“锄头!!!!”额滴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啊!你可千万别晕倒在操场上啊,就算晕倒也别在被我或其他人救走之前被老大看见阿……就在薛刚同学打开门准备再次以光速冲向楼梯的刹那,吴哲的脸也正好出现在了门口。有一滴一滴的水珠断断续续地顺着他的脸侧坠落,在地板上砸得粉碎,无声无息。
突然打开的门吓了吴哲一跳,边夸张地揉揉心脏叨念了两句平常心平常心,吴哲径直走进洗手间,扯了水池边的毛巾胡乱的抹了把脸,看着室友惊魂未定的表情,莫名其妙:
“小刚,你干什么这么着急?”
“啊,没事,没事。”薛刚赔笑道:
“锄头你怎么才回来,下了半天雨了,看你湿成这样。”
“哦,雨也不大我就多跑了两圈。可惜这天气实在不适合不能徒手攀岩,我就回来了。你们要出去啊?”
“没有,连虎石头说捉老A,你玩不玩?”
“不了,你们去吧。”吴哲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只是笑笑,便走到一边去找干衣服。薛刚和徐睿看了他好一会儿,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终于放下心出了门。
漫不经心的笑脸在门合上的瞬间垮了下来,吴哲胡乱翻出一套迷彩T…shirt和长裤换上就往楼梯上蹭。身体里有一团火,混着湿漉漉的皮肤蒸出了水气,迷了眼睛模糊了思绪。终于把自己扔在床上,只是身体里的燥热更发了疯一样的涌上来。吴哲在轻薄的被褥间辗转了几下,无意识的用后背磨蹭着微凉的布料,有些混沌的难受。
外面倒是凉快怎么屋里这么憋闷……吴哲感觉到身体里的水汽正透过皮肤一丝一丝地渗出来。抬手去摸摸额头,却是一片干燥。似有些缺氧的窒息感,意识模糊之间吴哲想起了与袁朗唇齿咬合的瞬间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难耐而甜蜜的钩了钩嘴角,终于沉沉睡去。
薛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吃饭的时间了,走过去想拍醒吴哲去吃饭,却发现他脸色苍白的有些不太正常。他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英挺的眉宇都拧在一起,无意识的蹭着被子,呼吸有些滞,似乎压到了胸口一般发出很轻微的梦呓。薛刚轻轻地碰碰他,未及出声,吴哲已经醒了:
“你回来啦。”吴哲的声音有点哑,很涩地如同刮着喉咙挤出来的一样。薛刚看他不对,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吴哲偏了头避开了:
“没事。困了就想睡一会儿。你吃饭去吧?帮我打碗粥。皮蛋瘦肉粥!”说着又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
“事儿还挺多。”抱怨归抱怨,谁叫人家是病号。薛刚瞥了窝在床上“猫咪”一眼,吃饭去了。
回来的时候吴哲还没醒,薛刚想了想还是把床上的人推起来灌了大半碗粥。吴哲忍着头疼食不知味的吞咽着,身体里的热度却一直褪不下去,蒸得他有点茫然。
薛刚看着一向活泼的吴哲血色暗淡的嘴唇觉得有点不安,想了想还是问道:
“锄头,你哪儿不舒服啊?我去把队长找来吧。”
吴哲胡乱的摆摆手:
“找个烂人能干吗?他又不是医生。我没事,可能是淋了雨有点着凉,睡一觉就好。”说着又往被子里倒去。肩膀触及床板的一瞬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吴哲狠狠地哆嗦了一下。然而意识又很快摸糊了,眼前的一切都仿佛罩了一层轻薄的雾气,无意识的调整了一下身体,吴哲终于懒得去理会肩上的灼热,再一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Chapter 23 光
吴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站在了那片被硝烟染黑了的战场。头顶上是连天的火光,空气中都似乎满是硫磺的味道。四周是一片死寂,手里的枪很重,闪着乌黑的金属色的冷光。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周围,没有战友,他孤立无援。
袁朗!
那个烂人深邃的眼睛就这样自然地出现在脑海里。那是能让他感到安定的唯一的存在。吴哲突然有些无措,袁朗,你在哪儿!
之后是巨大的声响。真正的杀伤性破片,带着高热的温度划开了皮肤,一片灼痛的炽烈。吴哲愣愣地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身体里涌出来,死亡第一次如此鲜明的在自己的意识里闪现,吴哲承认,他有些害怕。身体跌落进一个火热的怀抱,拥着他的手臂是那样用力,几乎是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胸膛里一般。他听见他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那样焦急而心痛。吴哲想抬起手去摸摸袁朗的脸,他想张口告诉他自己没事,可他什么也做不到。大口大口甜腥的血在每一次呼吸之间涌上喉咙,他看到他眼中翻滚的悲痛与绝望,仿若一只受了伤的独狼,犀利如刃一般的眼眸中此时却蒙了一层雾气,吴哲从未见过这样的袁朗,悲戚得让他心疼。
流出的血液带走了体温,如置身烈焰中的灼热感消散了,却冷,冰凉刺骨。只有右肩处仍残留着火烧一般的刺痛,吴哲下意识地往袁朗的怀里靠得更深,用力的抱着拥着自己的手臂,吴哲感觉到自己抖得厉害,每一寸骨骼都战栗的紧缩在一起,他控制不了全身痉挛一般的颤抖。
好冷……好疼……
袁朗……袁朗……
“吴哲,我在,我在这。你醒醒,告诉我你哪儿疼……”
“袁朗……”吴哲微微睁开眼睛,房间里白炽灯惨白刺目的光让他感觉到不适。窗外早以一片漆黑,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唯有眼前人因焦急和疼惜而皱紧的眉宇。
见吴哲似乎清醒了一些,袁朗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急忙捧起他的双颊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手掌中的高热让他心里一紧,袁朗尽可能的放低声音,柔声问道:
“吴哲,告诉我你怎么了?哪儿疼?”
“右边肩膀……”脸颊两侧的钳制让吴哲有些不舒服,微微挣动了一下便很快安静下来,任由袁朗拉开T…shirt的衣领查看伤口。高烧引起的寒战让他微微向袁朗身边瑟缩了一下,全身抖得厉害,却一声不吭。
领口很窄无法将伤口全部露出,袁朗尽量减小动作幅度,小心翼翼地褪下吴哲的迷彩T…shirt,眼神在看到他右肩伤口的瞬间凛冽如刃。轻薄地包裹在肩上的纱布还残留着潮湿,此时已被暗色的血污浸了一片,混合着些许褐色的液体。果不其然,伤口发炎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