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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老爷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我跪下来禀道:‘民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民妇之前只道丈夫是因病去世,万料不到丈夫竟是被人下毒害死,请大老爷明察,为我夫伸冤!’
说着,心里不禁一阵悲戚,忍不住流下泪来。
县老爷大怒,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招?’
然后便让人给我上拶指,我的十根手指被夹得鲜血淋漓,痛彻肺腑。可是我还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县老爷哀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然后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伺候过夫君,叔叔也在夫君的病榻前待过,夫君未去世前,叔叔曾带着一只八哥来看夫君,那只八哥竟说了一句话:‘嫂子,我思慕你’。
如果不是有人教,它怎么会说出这么罔顾人伦的话。
求大老爷明察,还民妇一个公道,还夫君一个公道!’
申骋听了顿时变色,叩头说:‘小人从小与兄长相依为命,兄弟两人感情甚深,亲戚朋友皆可作证,怎会伤害兄长?
明明是这淫。妇做了恶事,还要攀诬他人,大老爷明鉴,替我兄长伸冤呐!‘
说罢,哀声痛哭。
县老爷愈怒,催动刑法,逼我招供。
我受刑不过,晕了过去。
被人用水泼醒后,我有些迷茫,十指连心的疼痛让我一阵阵抽搐,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公堂。
堂上,县老爷厉问:‘你招还是不招?’
我几乎没有力气说话,这时,一只蝴蝶从窗户里飞进来,落在我的手上,然后更多的蝴蝶飞过来,开始吸食我的血液。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我吓坏了,拼命地驱赶蝴蝶,驱赶的时候把围巾打掉了,露出容貌,一个师爷看到我的样子,大惊失色,喊道:‘她、她是梅花妖!’“
女子说到这里,凄然一笑:“我不过因为长期生病,容貌与别人略异,就被人污蔑成了妖。
是的,在我们老家徽州就有一个落梅妆梅花妖的传说,真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人知道。
我生病之后,我夫君请来名医用祖传的梅花针在我额间刺了一朵梅花状的针眼,并用家传的灵药给我服下,这药能将我血液中的毒素从眉心处排出,所以,我的眉心便常常凝结着血冻,看上去就像一朵梅花。“
女子叹了口气:“师爷喊出我是梅花妖后别人竟也相信,大概是因为那蝴蝶吸血的场面太吓人了吧,更别说,蝴蝶吸了血后也变成了血红色,纷纷落在地上死了。。。。。。
后来,在众人慌乱的时候,一名班头悄悄端来一盆狗血,兜头便向我泼来,于是,刚被水泼醒的我,又被血泼晕。。。。。。“
想起往事,女子目光杳渺,声音缓缓:“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受刑受惊再加连番磋磨,投到狱中后,很快就不行了,更别说,没药可吃了。。。。。。
可即便是我没招,县老爷依然为我定了罪,主要的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害了我夫君。。。。。。”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恳求地望着夏初菡:“我没有办法,只好来求江大人,请姑娘代我转达,请大人看在故人的份上,帮帮我,替我们伸冤。。。。。。。“
虚幻的泪水落下来,女子跪在了她面前。
夏初菡连忙做出扶起的姿势,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向江大人如实呈报。“
正在专心交谈的两个人谁也没注意到房间里进来的第三个人,华表妹的丫鬟菱香惊异地看着面前少年的奇怪举动,刚要出口的话顿时凝在了喉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蝴蝶女的交谈太过投入,夏初菡还没有回过神,目光扫到这个不告而入的人,一时竟没有分清实体和幻体的区别,格式化的话便脱口而出:“姑娘是来找我的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愿需要我帮你传达?”
她说这话时,目光清湛温润,言语诚恳,注视着你的目光,是一种让人沉溺的专注。
一如她对每一个来找她的异客。
丫鬟被自己眼中的少年这样看着,不自禁地脸红起来,先前随意的形状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
她福了福身,说道:“我家小姐有事想请公子您去一趟。”
直到听到她的声音,夏初菡才恍然醒悟,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明显的一个人,竟被自己当成了鬼。。。。。。
失态不过一瞬,她很快恢复正常,疑惑:“你的小姐是。。。。。。”
菱香睁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注意到自家小姐,连自家主子都没认清,妥妥的受正房欺压的命啊。。。。。。
菱香道:“我家小姐就是江大人的表妹,将来很可能也是你的主子,所以小哥最好赶快去,伺候好主子,才有我们的好果子吃么。”
这话很有提点的意味,可是落在夏初菡的耳中便甚觉无厘头,比那些记忆不全的鬼鬼们还无厘头,不过她也没有计较,面上仍是一派温文平和:“如果你家小姐有事不妨现在说,既然你叫我小哥,就应该明白,男女有别,我贸然前去,不是对你家小姐清名有损么?”
她言语带笑,似乎有点挪揄的意味,又似乎没有,菱香一时无法反驳,噎在那儿不动了。
夏初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什么话,便道:“如果姑娘没什么事,那我就不送客了,我这里还有一位客人,我正在和她谈事,还未谈完。”
丫鬟蓦然抬头,脸色发白:“客、客人?”
夏初菡嫣然含笑:“对呀,我能看见鬼魂,怎么,江大人没告诉你家小姐么?”
丫鬟节节后退,冷汗滚落,她眼睛仓惶地看着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等着扑上来把她吃了,然后,她倏地一转身,化为视野中的一道残影。
徒留身后一扇不断开合的门。
夏初菡:“……”
她摸了摸鼻子,淡定评价:“这速度,够快,都赶上鬼魂了吧?”
蝴蝶女:“。。。。。。”
她目光奇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说道:“你刚才的回绝是对的,如果你真的去了,只怕惹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夏初菡懒懒道:“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大家小姐能找我有什么事啊,没的浪费时间,这才不愿意去。
至于说惹上什么事……我倒是不觉得,我们无冤无仇的……
再说,如果我真是个男子,事情传出去了,对她危害大还是对我危害大?如果我暴露身份,她闹出什么不就是一场笑话么,除非她脑子有坑才会这么做。”
蝴蝶女看她的目光更奇,唇角噙着一缕悠长笑意:“是啊,有坑……”
她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语气轻柔如梦:“说起来,我们真的很有缘。。。。。。我看到你这副样子……很高兴,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一个亲人一样,好亲切……”她仿佛坠入了遥远的遐想,“是啊,很有缘……”
夏初菡心中疑云陡起,问道:“我这副样子,怎么了?”
☆、第88章 落梅妆(9)
第88章
夏初菡心中疑云顿起,忽地问道:“我这副样子,怎么了?”
蝴蝶女回神,又低下头去,细声道:“……没什么,你总会知道……传话的事就拜托你了,再见。”
夏初菡:“……”
好生怨恨。
江含征回来后,夏初菡突然发现自己有点无法直视这个光鲜亮丽的江大人了,春梦什么的……为什么感觉自己像在看没有穿衣服的江大人呢?
她连忙收住自己满脑子乱飞的念头,稳定心神,斟酌了一下,把蝴蝶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江含征微微侧脸,好像没有听清:“你刚才说,那个女子是谁?”
夏初菡顿了顿,说道:“汝宁府申城县茶商申驰的妻子,许婵媛。”
屋中突然静了下来,一片澹澹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朦胧,他仍然保持着侧听的姿势,一只手伸向旁边的茶杯,而手指都伸到了水里了却毫无所觉,就那样无声地顿在了那里。
夏初菡忽然非常难受,她快速回报完事情的始末,便打算离开。
“等一下,”他收回自己的手,拿过旁边的毛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似乎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忽略他声音中那丝低哑的话。
他说:“她在这里吗,我想问她几句话。”
蝴蝶女飘然浮现,周身翩飞的蝴蝶给她营造了一种极其唯美的背景,她便在这片背景中,脉脉地看着他,眼底慢慢地浸出一层薄泪。
夏初菡第一次感觉到为人传话是如此难受,仿佛有人缓缓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身心煎熬。
她垂下眼帘,周身明亮的温暖渐渐沉寂下去,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冷淡疏离的色调来。
她说:“许氏来了,就在大人的前面。”
江含征微微点头,抬眼看向前方,说道:“你说申骋诬你与史俊生有染,史俊生承认了,可是申城县令对史俊生用过刑?”
蝴蝶女低下头,眼角处泛起红色,低声道:“没有,县老爷一问他便招了。”
夏初菡传话过去,江含征点点头,又问:“申骋曾以八哥鸟向你传情,那之前他对你有过不轨的言行举动吗?”
蝴蝶女声含泪意:“没有,婵媛一向谨遵妇道,加之丈夫又在,叔叔倒没什么不轨的行为。”
顿了顿,“只是他平时不务正业,交的朋友鱼龙混杂,他的朋友有的便显得很轻浮。”
江含征眉头微蹙:“比如?”
蝴蝶女:“有一次他带了一个朋友过来,我正好经过,当时那人的目光……很放肆……”
江含征眉头紧皱:“你丈夫生病,是谁给诊治的?”
蝴蝶女:“原本是附近的一名老大夫,后来因为不见起色,又换做了朱大夫,是叔叔介绍来的,谁知换了没多久,夫君便……”
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
江含征直直地看着前方,如要透过虚空看向他要看的人,声音中含了一丝严厉:“为什么不早些找我?”
蝴蝶女愣住。
江含征:“为什么出了事不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