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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世殷也不由好奇起来。
陆压道:“与她同进天兵营的有个已然生了邪念的同僚,他的卦象原本应是极凶状态,但是却并不,除了极凶的那个卦之外,他还有个丝极弱的生卦,竟是生在阿九身上。阿九的善念能滋养万物,并不奇怪,但是这个人,他的凶卦与她反而有利。”
世殷越听脸色越发凝重。
一个极凶之卦于她有利……
慕九是仙修,习的是纯正仙道,按理说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物以类聚,如果极凶之卦于她有利,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两人都是善灵,二是两者都是恶灵……
慕九是恶灵?
他心往下沉了沉,迅速看一眼陆压,垂下头来。
“我可不相信封存在她体内的是恶灵。”陆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但是林见儒也不是什么善类,这是我发现的除她体内封存的强大灵力之外的又一个蹊跷。而前阵子她在泰山也遇到件怪事儿,只可惜我无法看到那幕,无从琢磨。
“总之,我有种预感,自从东昆仑那次她的灵力冲破封印之后,她的灵力应该是不可能再彻底封印回去了,就看她什么机缘下被引动而已。而我则只能时刻观察着她的遭遇变化查她的身世。但显然现在我急也是没有办法。”
他站起来,将手负在身后。
世殷颌首:“欲速则不达,圣尊所言甚是。”
他沉吟片刻,又说道:“不知圣尊要吩咐世殷做什么?”
陆压点点头,再道:“此外,阿九的师父好像很了不起,我疑心他是个隐世的高人,梁姬我帮你找,你这两日先帮我去洪苍探探他是什么身份。我灵力太强,如果他真是深藏不露之人,去到洪苍多半会发现我。”
虽然上次也不知道他察觉没有,但他既然是要去探他的根底,自然得做的小心些。
世殷却是讶了讶:“圣尊难道怀疑上了郭姑娘的师父?”
陆压睨他:“有古怪的最好都查一查。”
毕竟一说到琉阳慕九都是满口的祟拜……
世殷哑然了会儿,再说道:“圣尊可曾让郭姑娘知道这件事?”
“并没有。”陆压凝眉,“她对于上次差点误伤我十分内疚,也时刻担心自己是个妖魔,更担心自己将来还会控制不住而误伤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她应该会选择让灵力反噬任自己飞灰湮灭吧?所以这件事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要是她知道他派人去查她敬爱的师父……
世殷心领神会,拱手称是。
虽然他也有点担心事情败露后他的下场,但这些事不该他想,上神吩咐的任务,他最好还是做堆安静的炮灰比较好。
世殷到底是从小被当储君培养的,得了陆压派遣,果然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因知道慕九与陆压还有那番内幕,更是起了些惺惺相惜之感——本来应该这份相惜是对陆压才对,可人家是上神,他惜不上,慕九虽是女子,但是在情字上的认真总是相同的,因此没有区别。
接下来几日于梁姬案子的侦破上并没有什么进展。
但是陆压一直在研究这事儿,有时候忙于推卦,有时候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去转转。
世殷反倒放了心,既是梁姬还活着,那有陆压在,找到她也就是迟早的事。
这几日便把心情放缓下来,除了自己依时依刻固本练气,也会督促阿伏认真练功,然后缺席了三百年之久的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不那么忍心逼迫他,好在他自己悟性好,也就不必担忧他将来不学无术,做个纨绔皇孙。
如此过了几日,这日终于得了陆压授意,便就假称出去找找线索,前往洪苍去了。
慕九忙于公务,当然不知道他们俩私下里还打着琉阳的主意。
玉帝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出去,佛祖观光团走了之后他就又成天里溜鸟听琴了,慕九偶尔借故进宫几次,见他神色正常也不像是有了情人然后神魂颠倒的样子。但是王母还是没有放弃,还是让她紧紧盯着,一副不找出那“小贱人”来就不罢休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259章 跑不了了!
慕九心里有鬼,就只好避着。
原先一开始还只是觉得把嫦娥捅出来这篓子太大了她顶不住,后来自舟山回来她却又开始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嫦娥与玉帝有染,那她还去大羿埋骨之处做什么呢?她真有坏到连死了几万年的男人尸骨都不放过?
她骨子里并不太相信嫦娥是这种人。
然后,她又开始回想起当天在大宁城内看到的那一幕,玉帝虽然是悄然赴会没错,可严格说起来,他也并没有与嫦娥做什么出格的事,两个人连坐着都是隔着桌子的,而且还是在敞轩里,嫦娥也没有蓄意诱惑,凭这怎么就能证明他们一定有染呢?
但是这种话她怎么敢跟王母说,王母那架势,说不定手里还有别的把柄的。她这要是再帮他们说话,搞不好回头遭殃的还是她。
这事儿就这么卡着了。
衙门里琐碎事怎么也处理不完,这日里手头正好有事要进宫里,想想好多日未见王母,遂又遣了副都司前去,目前还是不见的好,她怕见了她回头嘴一张就把话给捅了出来。
哪知道副都司才刚回来禀完事,她在翻案卷,忽然间只觉门口就多了股香风,再紧接着,面前光影一闪,门啪地关上了!再看看屋里,面前站着个拉长脸的人,凤冠霞帔,珠围翠绕,这身贵气,居然正是她避了很久的王母!
“娘娘!”
慕九腾地站起来,顿三秒,然后立刻趴上门去看外面。
王母啪地拿扇子敲了下她脑袋:“看什么看,谁也救不了你!”
慕九捂着后脑勺回过头,郁闷道:“我哪里敢盼着人来救?我这是看看外头有没有人听壁角!”
还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堂堂一个天后娘娘,居然亲自找上她来了!
王母冷笑连连,提一提身上的霞帔,在她的椅子稳稳坐下道:“我让你办的事呢?”
就知道她是为这个来的。
“回娘娘的话,其实最近并没有查到什么来。三界的女仙太多了,个个都很漂亮,我认不出来。”
她撒谎也撒得十分顺溜。没有办法,在官场上混嘛,总得学会几手。她从前觉得刘俊简直太油了,但是现在又觉得在这天庭里混,不变成他那样还真是步步艰难。
“认不出来?”王母笑眯眯望着她,跟她招手:“你过来。”
慕九站着不动。
王母将扇子一扬,她就不由自主地往她跟前飘了!
“娘娘!”
她苦着脸到她跟前,连提气都觉得有些费力了。
“还不说实话?”王母声音又冷了。
她顶不住了。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就说出来吧。她这么替玉帝他们扛着他们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感激,再说了,她的任务就是负责找出目标,是是非非还轮不到她来评判吧?她努力给己打了几把气,便就道:“娘娘得保证不让陛下知道是我说的。”
王母深深看她:“我像是那种没底线的人吗?”
慕九清着嗓子。琢磨半会儿,便也就道:“其实那****去广寒宫,见到嫦娥仙主髻上插的牡丹跟那天我看到的女仙头上插着的牡丹是一样的。但是我不能肯定陛下见的是不是她,而且我估计很可能不是,反正请娘娘明鉴。”
“嫦娥?”王母眼里闪过丝冷光,她望着紧闭的门板定了半晌,冷哼道:“果然是她!”
慕九倒是也没有太意外,毕竟王母之前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已经有把柄了似的。不过她这么冷静,而不是像想象中立刻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去找玉帝,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她试探道:“难道娘娘早就发现了?”
王母扫了她一眼:“你就不知道沏杯茶上来么?”
慕九被训得无语,立刻又去寻杯子沏茶。
但是沏上来了她又不喝,只是垂眼望着仍在杯底游动的茶叶,缓缓道:“上个月,她曾经趁我不在宫里的时候来找过陛下。”说到这里她看向她:“就是我去紫竹林那回。”
慕九想了想,她去紫竹林的时候正好就是她去冰湖受敖琛那老家伙的窝囊气的时候。
那照这么说来,玉帝他们俩“勾搭”上也不是很久嘛。
可是换成如果陆压是掌管六界的天帝,而她是王母的话,如果有哪个正经女仙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来找陆压,她好像也不会觉得这事有多么奇怪。毕竟是上下级关系,难道日常接触都不能有了幺?还是只是因为嫦娥漂亮,所以王母提防着她?
她说道:“不知道嫦娥仙主来寻陛下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
如果是白天的话,那她就真要劝劝她了。毕竟这么严防死守地会很累的。而且陆压说的也有他的道理,如果玉帝当真想做点什么坏事出来,哪里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功夫跑去人界?而且当时她看到的他们各坐一方,确实也没有明显过份的行为。
“晚上。”王母望着她,两个字跟冰块一样从她舌尖吐出来。
慕九愣住。
“我听丫头们说,当时正是掌灯时分,陛下在御书房看书,嫦娥急匆匆求见,而后过了有许久才出来。后来那段日子,陛下行踪就有些诡秘了。”
王母说到这里便站起来,目光透着些阴寒:“我平生最看不过女人自轻自贱,也看不惯男人鬼鬼祟祟没个担当。人人只道我彪悍凶狠,怪我薄刻织女,虐待三圣母,却不曾想想,她们是不是自己选错了路?
“我惩的其实不是她们动凡心,而是惩她们不知自爱。身为女人,不是只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才能显示她的决心,她们若真是个有眼界的,如何不引着对方一心向道而后求得白首共永?反倒是不管不顾投身下去做个凡人。
“这